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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天翊也没有闲着,他在暗中进行着更深远的部署。

他知道,引拓跋弘前来,是他们计划中最凶险但也最关键的一步。

萧天翊跟随云清来到他住的帐篷,确认周边无眼线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云先生,计划提前了,聚会就在今晚,拓跋弘会来。”

云清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知道萧天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拓跋弘此人,生性多疑,且心狠手辣。”

萧天翊走到桌前,坐下,压低声音道,

“早上,我已经安排我的手下给拓跋弘递了消息。

他得知殿下身体好转,必定坐不住,会借着这次聚会,亲自前来一探究竟。”

云清点了点头。

“届时,他极有可能当场或事后,秘密要求你继续‘医治’殿下,甚至会让你悄无声息地毒杀殿下。”

萧天翊直接点破了最残酷的可能性。

云清的脸色微变,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知道萧天翊说的是事实。

拓跋弘的手段,他这些年见识得太多了。

“若他真如此要求,云先生,你便可以向他提出条件。”

萧天翊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清,语气沉稳而有力。

“你告诉他,为了确保你自身的安危,也为了你那被关押的药童阿木的生命,你需要他派手下去阿木那里取一件东西。

那件东西,是阿木死都不会摘下来的。

但你只需坚持不肯告诉拓跋弘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强调其重要性,说是你施展某种独门医术的关键,或者关乎你生命安危的信物。”

云清明白了萧天翊的意图,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也是一次营救阿木的绝佳机会。

“我的人手,会立刻暗中跟上。”

萧天翊继续说道,

“一旦拓跋弘派人去取那件东西,我的人会立刻跟上那些去取东西的侍卫,尽可能地救出阿木,这样,云先生你这边的困境就能彻底解决了。”

云清的呼吸有些急促,那双一直温润的眼里此刻充满了感激,他被困拓跋弘之手多年,最大的软肋就是阿木。

如今,萧天翊竟然为他设下如此精妙的局,只为解救阿木,让他重获自由。

这份恩情,他不知道怎么还。

“萧将军,我……”

云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成败在此一举,云先生。”

萧天翊打断了他要说的“废话”:“你必须稳住心神,演好这场戏。”

云清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萧将军放心,在下明白,为了阿木,为了大家,在下定会竭尽全力!”

萧天翊拍了拍云清的肩膀,便立刻起身离开了帐篷。

云清这边安排好了,他还要去拓跋煦那里一趟,告诉拓跋煦和呼兰他的计划和安排。

白色帐篷门口,两个北戎士兵看走来的是巴图,冲他点了点头,巴图直接走进了帐篷。

最里面,拓跋煦正靠坐在软榻上,呼兰正在一旁收拾着东西。

见“巴图”进来,两人都疑惑地看向他。

“殿下,呼兰姑娘,是我,萧天翊。”

呼兰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拓跋煦不动声色地抬眼打量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中原秘法,怎么是个巴图都是假扮的?

到时候结盟,高低得把这秘法要了来,最不济,把这个会秘法的人绑了来。

萧天翊可不知道此时拓跋煦已经动了挖他的手下的心思。

他简要地向他们说了自己早上派人给拓跋弘递消息的事情,拓跋弘今晚就会借机前来探查拓跋煦身体恢复情况。

“呼兰姑娘。”

萧天翊的目光转向呼兰,郑重地说,

“哈丹部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关键力量,今晚拓跋弘会来,所以,你必须尽快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把消息传给令尊哈丹巴图尔首领,至于传递消息的方式,你可有办法确保隐秘且迅速?”

呼兰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看向自己的颈间,那里挂着一个古朴的鹰形骨哨。

这是哈丹部特有的传信信物,只有族中核心成员才有。

“这古哨,是配合信鹰使用的。”

呼兰声音低沉,她又从手上取下一枚看起来旧旧的戒指。

“只要信中夹带我从不离身的戒指,并让信和信物从我们部落训练的信鹰发出,他便会明白是我亲笔所书,且事态紧急,他也会及时给我回复。”

萧天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可靠而隐秘的通信方式。

“好!那便将信写好,交由信鹰传回哈丹部。”

萧天翊果断道。

他随即转向拓跋煦,语气郑重:“殿下,今晚的聚会,您是核心,您的任务,便是演一场大戏给拓跋弘看。”

拓跋煦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哦?如何演?”

“您要尽力展现出康复后的精神面貌。

您要让拓跋弘看到,您不再是那个病弱将死之人,而是气色红润、眼神清明,甚至能够偶尔自己活动手脚。

在与牧民们交流时,您要表现出仁慈、亲民,深得民心的姿态。

让所有人都看到,您是受‘上苍的庇佑’的天子贵人,正在恢复健康,并且获得了百姓的爱戴。”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残酷:“更关键的是,您要用您的‘恢复’和这份‘民心’,激起拓跋弘内心最深处的忌惮和杀意,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本以为您已是囊中之物,如今却发现您正在悄然崛起,这种巨大的落差,会让他更加急于除掉您。

您要让拓跋弘看到,您不仅仅是活着,您是活得很好,甚至活得比他想象的更好。

而这种‘好’,会成为他眼中最刺眼的威胁。”

“如果……拓跋弘要云先生直接毒杀我,该如何?”

拓跋煦的目光看向萧天翊,声音虽然虚弱,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冽。

萧天翊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他直视着拓跋煦,语气平静而果断,说出的字眼却让呼兰和拓跋煦瞬间僵住。

“那就让殿下,死一死。”

“什么?”呼兰惊呼出声,脸色瞬间煞白,身形猛地前倾,似乎要冲到萧天翊面前理论。

拓跋煦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他紧紧盯着萧天翊,等着下文。

萧天翊抬手示意呼兰冷静,目光沉着地解释道:

“我麾下那位擅长制作‘人脸面皮’的手下,也精通一种秘药,药服下后,可令人在短时间内陷入假死状态,呼吸、脉搏皆微弱到难以察觉,如同真正的死亡,但药效过后,便可恢复如常,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他紧紧盯着拓跋煦,语气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冷静和说服力:

“如此,即便拓跋弘亲自下令,要云先生毒杀殿下,我们也能顺水推舟,让殿下‘假死’,去往哈丹部族或者别的什么安全的地方。待他放松警惕,利用我夺位时,便是我们反击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