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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髓峡这裂缝的深处更是潮湿幽暗,随着他们缓慢前行,李轩头上的强光头灯一点点扫过湿漉漉、泛着惨白微光的石灰岩壁,也照亮了垂挂的钟乳石和地上犬牙交错的石笋。

滴答的水声在空旷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轩和姜云一前一后在崎岖湿滑的洞穴通道中艰难穿行,腰间连着那条结实的登山绳。他们的脚下是常年被水流冲刷而形成的、覆盖着薄薄一层黏腻钙华的“石路”,以至于他们走的每一步都需要万分的小心。

小满紧紧的跟在李轩脚边,同时也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头顶。

随着他们缓缓前行,前方的路也越来越窄。

当李轩挤进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后,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就只能用手摸索着湿滑冰冷的岩壁保持平衡。李轩抬头往上看去,头灯的光束向上延伸但却照不到顶,只有嶙峋的石壁和垂下的根须状钟乳石。

“垂直落差好大,这可能意味着冰魄兰也会生活在在上层洞穴或者悬崖壁。”他沉声道,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在这种复杂地貌中,垂直落差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好在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岩石平台。于是他们俩带着小满就在这一处相对干燥些的岩石平台上做一个短暂的休整。

这一路的高度专心和一个一个支口的排查让姜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疲惫。小满趴在她脚边,也同样有气无力地舔着爪子上的泥污。也就李轩因为体质强大而没看到有什么变化。

休整了一会儿之后,姜云站起身,背起沉重的登山包对李轩说:“继续!去下一个岔口!”

“要不你再休息会儿吧,也不急于一时。”

“不了,越休息越累。我没有你这样的体力,所以还是尽量一鼓作气的往前走吧。”

“行。”

于是俩人带上小满继续出发了。

这一次,他们需要沿着一条需要借助绳索下降的、近乎垂直的裂隙下行。裂隙非常狭窄,岩壁也湿滑异常且布满了滑不留手的苔藓。

俩人借助绳索下降到底部后眼前豁然开朗——这并非宽敞的洞厅,而是一个巨大的、半露天的穹窿!

头顶并非完全封闭的岩顶,而是在极高处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如同山被劈开了一道口子。阳光虽然被高耸的岩壁遮挡得只剩几缕,但依旧顽强地从那缝隙中投射了下来,在这幽暗的世界里形成了几道倾斜的光柱。

空气在这里也变得不同。那股浓重的、石灰岩洞穴特有的碳酸钙气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湿润的并带着植物清冽气息的空气。

更令人惊讶的是温度,这里比之前经过的洞穴明显低了好几度。

李轩粗略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然后对姜云说:“这里倒是是一个非常适合冰魄兰生长的地方,仔细探查一下。”

说完,李轩就开始仔细的环顾四周。

但是这个穹窿空间非常大,一侧是陡峭的、布满了灰白色钟乳石和厚厚苔藓的岩壁,另一侧则是一道深不见底、被黑暗吞噬的深渊!冰冷的气流正从深渊下方缓缓涌上。

突然,李轩的头灯光束猛地锁定在穹窿斜对面、靠近那道天光裂缝下方的一处岩壁上:“看那边!”

那是一面巨大的、向内倾斜的石灰岩绝壁,几乎是垂直的。这个岩壁表面也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大大小小、如同蜂巢般的天然凹陷和狭窄裂缝。

绝壁表面还覆盖着厚厚一层特殊的苔藓——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呈现出灰绿色调的苔藓,在微弱的天光和头灯照射下散发着朦胧的微光。

整个岩壁湿漉漉的,不断有细小的水珠从极高的岩顶裂缝处渗出,然后汇成涓涓细流再顺着苔藓层缓缓流淌、滴落,最后在下方形成一个小小的、清澈见底的水潭。

就在这片流淌着水珠的苔藓王国之中,几处被水流浸润得格外饱满的岩壁凹陷里有几点异样的“星光”攫住了他们的目光!

那是几株形态奇异的兰草!

它们植株不高,叶片细窄而挺立,整体呈现出一种深沉内敛的墨绿色。但最令人李轩屏息的是它们的叶背——在光线和水珠的映衬下清晰地显露出数道近乎完美的、银白色的丝线脉络,如同冰霜凝结的纹路!

而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它们顶端的花苞。它们的花苞紧紧包裹着,现在还尚未绽放,但外层包裹的苞片此时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叹的半透明质感!

那绝非普通植物的绿色苞片,而是如同纯净的水晶,又像是被薄冰覆盖。

微弱的光线穿透这冰晶般的苞片,在其内部折射出幽冷而神秘的微蓝光晕。水滴顺着光滑的苞片表面滚落,更添其晶莹剔透、不染尘埃的绝世之美。

“冰魄兰,真的是它!”姜云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哽咽。

她几乎是扑到那面绝壁之下,然后仰着头贪婪地用目光抚摸着那几株在顽强存活的精灵,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冰晶苞片,银线叶背,这和古籍记载、以及实验室的资料完全吻合。天啊……太美了!”

她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但是狂喜过后,残酷的现实立刻摆在眼前。

那几株雪线兰生长的位置,在离地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岩壁凹陷中。而岩壁本身近乎垂直,还覆盖着湿滑无比的苔藓,岩壁上的落脚点极少。

岩壁下方是不知深浅的黑暗深渊。如果想要攀爬上去采集,难度和危险性都高得令人绝望。

李轩看着冰魄兰生长的位置对姜云说:“位置太险了。”

他仰头仔细评估着路线:岩壁湿滑异常,几乎没有可靠的天然抓手点。最近的、勉强可以作为支点的凸起岩石,离目标位置还有近十米的距离,中间全是光滑的、覆盖着厚厚湿滑苔藓的岩面。

姜云也冷静下来,她迅速从登山包里取出激光测距仪和便携式岩壁扫描仪。

冰冷的仪器读数显示着残酷的数据:岩壁倾角接近85度,目标点下方连续超过15米没有任何有效着力点,岩壁表面摩擦系数极低,苔藓层含水量饱和,极易脱落……

姜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直接攀爬……不可能。岩钉和膨胀螺栓在这种长期渗水、结构可能被溶蚀的石灰岩壁上的承载力也存疑,风险极大。”

她目光死死盯着那几株在微光和水汽中摇曳的冰晶之花,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可能的方案,但是每一个方案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绝美的希望近在咫尺,却又被天堑般的险境无情阻隔。冰冷的深渊寒气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