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初步拟定的作战计划摊在中央，墨迹未干。短暂的振奋过后，更深的忧虑浮上众人心头。木子伊指尖划过羊皮纸上的进攻路线，眉头紧锁：“此策虽立，然细节之处，方决生死。午后，我等需再议，务求算无遗策。”
一、时序之危
午后阳光炽烈，透过帐帘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光斑。木子伊率先开口，指向计划核心：“码头强攻与奇袭黑蛇老巢，时序衔接，间不容发。若我部强攻稍迟，或‘墨羽’先生行动受阻片刻，则司徒枭必有喘息之机，或毁‘冥土’，或回援老巢，致使奇兵陷入重围，满盘皆输。”
韩长老沉吟道：“时序之控，关键在于情报与信号。老夫可令内线，于交易前两个时辰，散布‘官府将于子时后巡查西港’之假消息。司徒枭多疑，必会提前交易或加强戒备，其节奏一乱，我等便有机可乘。同时，密探内部会监控张崇，其若有异动，便是对方调整之时，我等亦可随之应变。”
“玄瞳”执事补充：“信号传递亦需冗余。除三色火箭外，可于码头至高点点燃特定数量的风灯，我等在奇袭位置亦可见。双线传讯，确保万无一失。”
二、通讯之障
子山月轻声道：“讯息往来，乃联合之血脉。信鸽易被射落，烟火易被误解。我意，除既定方式外，可约定数种不同节奏的梆子声或鸟鸣哨音，于近距离混乱中传递简单指令。如‘三短一长’表合围，‘两长一短’表急退。”
江湖组织首领抚掌：“此法甚妙！我部下有擅口技者，可模仿数种夜枭啼鸣，于夜间传递讯息，更难被察觉。届时可安排于双方队伍中，以为呼应。”
木子伊点头认可，又道：“还需约定意外失联之后策。若强攻开始后一炷香内，未见奇袭信号，或奇袭队伍未见强攻烟火，则该方立即按预案乙（或预案丙）行动，或固守待援，或向第二汇合点撤离，绝不可盲目行动，徒增伤亡。”
三、变数之虞
“敌若不止‘黑蛇’与内鬼呢？”一位联盟长老忧心道，“若其他灰道势力或神秘幕后势力插手，我等背腹受敌，如何应对？”
韩长老目光一凛：“此事不得不防。密探会加紧监控南省其他几家大帮派的动向。同时，可将部分次要证据副本，匿名送至与他们有隙的帮派手中，制造猜疑，令其不敢轻易助纣为虐。”
“墨羽”执事沙哑开口：“营地与撤退路线，需布疑阵与机关。我可设置数处延时发动的烟火爆弩，惑敌耳目，阻滞追兵。撤退路线上，关键桥梁、窄道预埋火油硝石，必要时断其路。”
四、战力之衡
木子伊看向众人，神色凝重：“联盟连番苦战，伤员颇多，强攻之力或有不足。需精打细算，以巧破力。”
江湖组织首领道：“我方可分出二十名好手，混入码头劳工，临阵倒戈，乱其腹心。另，我可提供一批特制铁蒺藜与破甲弩箭，助联盟攻坚。”
子山月补充：“伤员亦非全无用处。可挑选伤势较轻、意志坚定者，组成督战队与救护队，位于阵后，既可稳定军心，亦可及时救治伤患，维持战力。”
五、人心之测
一直沉默的“玄瞳”执事忽道：“尚有最险一着——若我等之中，亦有内奸呢？”
帐内瞬间一静，落针可闻。
韩长老缓缓道：“此事，老夫已暗中排查。今日与会之人，皆可信任。行动计划，分块传达，非核心者不知全貌。执行之时，以小队为单位，互相监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
木子伊深吸一口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然小心驶得万年船。韩长老之策，可行。”
六、定策之夜
讨论直至深夜，油灯添了数次。每一处可能存在的漏洞被反复推敲，每一个应对方案被细化到具体人员与步骤。子山月面前的绢布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补充条款与应急预案。
当最终方案尘埃落定，帐内众人皆露疲态，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和坚定。
木子伊拿起那厚厚一叠最终计划，沉声道：“此策，凝聚我等心血，关乎无数人生死。望诸位……竭尽全力，共克时艰！”
“必不辱命！”众人齐声低喝，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营帐，融入沉沉的夜色中。
木子伊与子山月最后走出营帐，夜风带着凉意。他望着远处黑暗中依稀可见的山峦轮廓，低声道：“山月，此战若败……”
子山月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截断他的话：“此战，必胜。”
计划已臻完善，然强敌环伺，变数犹存。这凝聚了各方智慧与决心的最终方案，能否在血与火的考验中，化为斩破黑暗的利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