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灵观,泰玄静坐涵虚居内,反观自身修为。与九头墨雕一战虽然凶险万分,但收获同样巨大。除了那些灵材和烛明的蜕变外,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他自己。
这一场生死搏杀,让中丹田内那朵九品青莲虚影明显凝实了几分,莲瓣边缘泛起淡淡金光,隐约有化为实质的趋势。
生死之间,果然最易突破。泰玄暗自感慨。修行之道,闭门造车终是下乘,唯有实战磨砺,方能激发潜能。不过这次战斗也暴露出他的不足——面对会飞行的强敌时,缺乏有效的应对手段;处于下风时,缺少快速脱身的法门。
五行遁术...泰玄想起《太乙青灵章》中记载的这门道术。此术既可用于潜入,又能用于遁逃,实乃保命的上乘手段。之前因修为不足,一直未能修习,如今正是时候。
五行遁术原理并不复杂,就是以自身法力沟通五行物质,借其特性隐匿或移动。难点在于要同时领悟五行特性,且施展时必须心无杂念,稍有分神便可能被卡在物质中,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先从土遁开始。泰玄选定修炼顺序。土性温和厚重,最适合初学者。他来到后院一处松软土地前,掐诀念咒,体内法力按照特定路线运转,渐渐与脚下大地产生共鸣。
一声轻喝,泰玄身形骤然下沉。刹那间,他仿佛化身为土,与大地融为一体。四周一片黑暗,却能清晰感知到土壤的每一分波动。心念一动,身体便如游鱼般在土中穿行,毫无阻滞。
但这种状态只维持了三个呼吸,泰玄便感到一阵窒息,连忙掐诀上浮。一声,他从十步外的地面钻出,道袍上沾满泥土,脸色微微发白。
消耗这么大?泰玄皱眉。他略一思索,明白问题所在——自己只是照本宣科,并未真正理解土行真意。
接下来的日子,泰玄调整了修炼方式。不再急于施展完整遁术,而是先从感应五行开始。他盘坐山巅,手掌按地,神识沉入土壤,感受其中的厚重与包容;立于溪边,指尖触水,体会流动与柔韧;靠近篝火,感悟升腾与炽热;抚摸古木,感知生长与勃发;手握金铁,领会锐利与坚固。
如此半月,泰玄对五行的理解日渐深刻。再试土遁时,不再强行以法力破土,而是顺应大地脉动,如滴水入海,自然而然。这一次,他在土中穿行了一刻钟才出来,法力消耗不足先前三成。
原来如此。五行遁术不是强行改变自身属性,而是暂时与五行物质共鸣,达到同频共振的效果。理解这点后,他修炼进度一日千里。
一个月后,泰玄已能熟练施展土遁、木遁。土遁时如游鱼戏水,瞬息百丈;木遁时可借草木转移,从一棵树瞬间出现在另一棵树中。有次他故意在听松面前演示,小道士正给院中古桑浇水,忽见树干上浮现泰玄面孔,吓得水瓢都扔了,惹得烛明哈哈大笑。
水遁的修炼选在观后寒潭。泰玄纵身入水,法力运转间,身体与水融为一体,如游龙般在潭中穿梭。呼吸自如,仿佛天生就是水族。一次他顺溪流而下,遁到三十里外的沂水河中,惊得河中鱼虾四散。
金遁最为凶险。初次尝试时,泰玄将手臂伸入铜鼎,掐诀欲遁,却感剧痛难忍,连忙抽手,只见手臂上已布满细密血痕——这是未能完全与金属共鸣所致。
后来他改为从细小金属物品开始练习,先用铜钱,再试铁片,循序渐进,终于掌握其中诀窍。
火遁是最后修炼的,也是最危险的。泰玄不敢托大,先在烛明护法下尝试。他点燃一堆篝火,掐诀念咒,一步踏入火焰。刹那间,他仿佛化身为火,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却又感受不到疼痛。
心念一动,身形便随火焰升腾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线,落在十丈外的另一堆火上。但这种状态极耗法力,只维持了五个呼吸就不得不退出。
五行相生,循环不息。泰玄总结道。单独使用某一遁术消耗太大,若能五行轮转,借相生之理,便可大大延长遁行时间与距离。比如土遁转为金遁,再转水遁,依此类推,形成循环。
冬去春来,转眼三四月过去。泰玄的五行遁术已初窥门径,不仅能在五行物质中自由穿行,还能借助媒介遁逃——撒一把土就能土遁,泼一杯水即可水遁,真正达到了念动即发的境界。
这日正值新年,青灵观张灯结彩,香客络绎不绝。泰玄正在三清殿主持祈福法会守静匆匆来报:观主,裕民先生派弟子来贺新年!
泰玄整了整法衣,亲自出迎。只见山门外站着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泰玄道长,新年安康!二人齐齐行礼。
泰玄还礼: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请进观用茶。
入得客堂,听松、听月奉上灵茶。燕赤霞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家师手书,请道长过目。
泰玄展开一看,是裕民先生亲笔所写的新春贺词,末尾还提到希望泰玄有空去书院讲学。他收起信笺,笑道:裕民先生太客气了。贫道近日正好炼制了些养元丹,二位回去时带给先生。
此后几日,附近州府的官员、乡绅也陆续派人前来拜贺。有送灵米的,有赠锦缎的,还有直接捐香火钱的。泰玄一一接待,回赠自制的平安符或养元丹。
转眼到了阳春三月,山间桃李争艳。这日清晨,泰玄在院中演练五行遁术,身形忽而在土中穿行,忽而从水中跃出,时而化入清风,时而借阳光遁走,五种遁术转换自如,毫无滞涩。
总算成了。泰玄收功而立,面露微笑。半年苦修,五行遁术终于达到念动即发的境界,再不需掐诀念咒。这意味着今后无论遭遇何种险境,他都有了保命脱身的手段。
烛明蹲在桑树枝头,歪着脑袋看他:主人,你现在就像条泥鳅,滑不留手。
泰玄笑骂:没大没小。说着伸手一招,烛明不由自主地飞到他肩上,走,试试新遁术的实战效果。
一人一禽来到后山空地。泰玄先召出三十六灵兵,令他们结阵围攻自己。灵兵们刀枪剑戟齐上,泰玄却不慌不忙,身形一晃便没入地下,又从十丈外的大树中钻出。灵兵们转向追击,他却又化作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落在远处的岩石上。
太快了!灵元忍不住叫道,根本捉不住!
泰玄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只是基础运用,若配合其他道术,效果更佳。比如先用震雷青煞神光制造混乱,再借五行遁术脱身;或者以巽风缥缈神光加速,让遁行距离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