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乃人间母亲河,水神之位空置一日,人间便多一分水患风险。”玉帝问道,“众卿可有合适人选举荐?”
水德星君率先出列,躬身道:“启禀陛下,黄河水脉厚重,需得有先天水脉亲和之力、且通晓治水之道者方能胜任。臣举荐鲧。
昔年鲧神虽因治水方法不当被诛于羽山,然其心在苍生,死后尸身三年不腐,诞下大禹延续治水大业,自身化作黄龙融入黄河龙脉,与黄河早已休戚与共。若封其为水神,既能借龙脉之力稳固水脉,亦能补其当年遗憾,护佑人间。”
玉帝传下法旨:“封上古鲧神为黄河水神,赐河伯府为居所,掌黄河流域水务,护佑沿岸生灵,不得有误!”
与此同时,人间吴国大夫伍子胥遭陷害,自刎而亡,其尸身被投入江中,却凭一股忠烈之气护住神魂,不散不灭。
灵官奏报天庭,言其一生忠君爱国,刚正不阿,且生前曾主持修缮济水堤坝,深得沿岸百姓爱戴。
玉帝闻之,笑道:“忠臣神魂,当有神位相托。”遂下旨封伍子胥为济水水神,赐济水神府,掌济水流域水务,护佑行船百姓。
泰玄执掌司危、司非、火三府后,见司危府事务繁杂,杨戬又常居灌江口,便欲寻一位精通政务、明辨是非之人主持日常工作。
他翻阅人间英灵册,目光最终落在齐国宰相管仲身上——管仲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主张“尊王攘夷”,更有“轻重鱼盐之利”的治国良策,其英灵因功绩卓着,被地府录入“贤良册”,未入轮回。
随即召其上天,封其为司危府尚书,辅佐处理司危府政务,查三界善恶,整肃纲纪。
时光荏苒,人间已至战国时期,诸侯争霸愈演愈烈,楚国大夫屈原忧心国事,屡次劝谏楚怀王,却遭奸人陷害,被流放江南。
他眼见楚国日渐衰弱,百姓流离失所,心中悲愤难平,最终在五月初五这日,怀抱石块,自投汨罗江。
屈原的忠烈之举感动天地,其神魂被一股浩然之气包裹,漂浮于江面之上。沿岸百姓划船打捞,投粽子以防鱼虾啃食其尸身,哭声震天。灵官见状,即刻奏报天庭。
玉帝遂下旨封屈原为长江水神,赐长江神府,掌长江中下游水务。
一日清晨,三界之内忽生异变——原本晴朗的苍穹骤然被血云笼罩,日月无光,天地间弥漫着浓郁的杀机,鬼哭神嚎之声不绝于耳,万灵皆感心悸,纷纷伏地颤抖。
这般异象持续了半刻钟,血云才渐渐散去,天地恢复清明,可那股冰冷的杀气,却仍在三界中久久不散。
凌霄宝殿内,玉帝闻讯紧急召集众仙议事。不多时,四御帝君、太上老君、如来佛祖、泰玄、观世音菩萨等大能齐聚殿中,个个神色凝重。玉帝坐于九重宝座,道:“方才天地异象,众卿可知是何缘由?”
千里眼与顺风耳二人即刻出列,躬身奏报:“启禀陛下,异象源自人间——秦、赵两国于长平交战,秦将白起大败赵军后,将四十万赵军降卒尽数坑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怨气直冲九霄,故而引发天象大变。”
玉帝闻言,转头看向太上老君:“老君,此等异象,是何征兆?”
太上老君手持拂尘,缓缓道:“自周平王东迁洛邑以来,人间战乱已持续三百余年,杀伐不断,死伤无数。此次白起杀戮过重,四十万亡魂的怨气彻底激发了天道反噬,新的魔劫杀劫已然降临。
此次劫难的主劫者,乃是五方天魔王中的白天魔王反山六目,另有六天故鬼中的兵厄随生相助,若不有效应对,恐会波及三界,生灵涂炭。”
玉帝急问:“可有破解之法?”
太上老君摇头道:“杀劫与此前的水劫不同。水劫有形可寻,可主动设法疏导应对;杀劫无形无质,根源在于人间杀伐与亡魂怨气,唯有以杀止杀,平定战乱,待劫后再以佛法超度安抚亡魂,方能彻底度过此劫。”
众仙闻言,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仙卿主张直接派遣天兵下界干预,强行平定人间战乱;有的则认为人间王朝更迭乃人道轮回,天庭不宜过多插手,只需防范劫难波及三界即可。
经过一番商议,众仙最终定下对策:先遣诸神下凡,辅佐人间有德之君,为人间带来三百年太平,缓和杀劫势头;三百年后杀劫重启,再由天庭调节,减少生灵死伤;四百年后,待杀劫稍缓,便令佛法东传,以慈悲之力超度亡魂,化解怨气。
玉帝点头认可,又道:“此次应对杀劫,需一位德高望重、能统御全局者主持,再配一位慈悲为怀者辅助,方能兼顾杀伐与安抚。泰玄爱卿,你曾多次平定三界劫难,经验丰富,可为主持之人;观世音菩萨,你心怀慈悲,救苦救难,可为辅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泰玄与观世音菩萨齐声躬身领旨:“臣(贫僧)遵旨!定不辱使命,不让杀劫失控,护佑三界生灵!”
玉帝大喜,又传下旨意,所需物资皆由天庭供应。泰玄与观世音菩萨谢恩后,便退出凌霄宝殿,着手商议应对之策,暂且按下不表。
此时的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已在此逍遥自在了三百年。他每日与猴群嬉戏,采食仙桃,饮山泉,不受人王兽王管辖,过得好不自在。可这一日,猴群之中一位年迈的老猴寿终正寝,尸体渐渐僵硬,再无往日活力。
美猴王见此情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悲伤。他蹲在老猴身旁,伸手触碰其冰冷的躯体,喃喃道:“我等在这洞天福地,逍遥快活,可终究逃不过一死么?”
众猴见他突然伤感,纷纷围拢过来,问道:“大王,您为何如此忧愁?”
美猴王叹了口气,道:“我等今日虽快活,可终有一日,都会如这老猴一般,化为尘土,所有的快乐都将烟消云散。这长生不死,难道就无人能做到么?”
就在此时,一位毛发皆白的老猴拄着拐杖,颤巍巍走上前,道:“大王有所不知,这世间确有超脱生死之人——便是那神圣仙佛。他们跳出轮回,与天地同寿,若大王能寻得他们,求一份长生不死之方,便能永享快活了。”
美猴王眼中一亮,急忙问道:“哦?神圣仙佛在哪里?快与我说来!”
老猴道:“他们不在这东胜神洲,只在阎浮世界之外,古洞仙山之中。需漂洋过海,登界游方,方能寻得踪迹。”
美猴王闻言,当即拍着胸脯道:“我若要去,便没有去不了的地方!”遂下令猴群砍伐竹子,扎成竹筏,又备上足够的仙桃、干果作为干粮。
三日后,竹筏制成。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早晨,美猴王头戴野花,身披兽皮,手持木桨,辞别猴群。猴儿们依依不舍,送至海边,望着他的竹筏渐渐远去,才洒泪而归。
美猴王驾着竹筏,顺着海风漂流,一路上未遇到大风大浪,二十日后,便抵达了南赡部洲。他从未见过人间城池,见街上行人穿着衣物,便跳上岸,趁人惊慌时,夺了一位行人的粗布衣裳穿在身上。
此后十余年,美猴王在南赡部洲走街串巷,翻山越岭,学人说话,习人间礼仪。可他所见之人,皆是追名逐利之辈,有的为了钱财争斗,有的为了权势奔波,从未见到一位修行之辈。他心中失望,暗道:“这南赡部洲,无一个求长生之人么?”
于是,美猴王再次扎起竹筏,驾船出海,漂洋过海,历经数月,终于抵达了西牛贺洲。与南赡部洲不同,西牛贺洲多山多水,百姓多居于小城小邦,妖魔鬼怪比南赡部洲多了许多。
美猴王在西牛贺洲吃了不少苦头,常常忍饥挨饿,风餐露宿,还多次被小妖魔追杀捕猎。
好在他天生神异,力大无穷,且机灵过人,每次都能凭借智谋与力气化险为夷。虽历经艰险,却从未放弃寻找长生之道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