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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三藏因悟空连伤人命,愤而将其逐走。悟空心中不平,往南海普陀山寻观音菩萨诉说,暂留紫竹林。这边厢,三藏师徒三人,继续西行。

却说三藏赶走了悟空,教八戒在前引路,沙僧挑着行李,连马四口,默默向西而行。走了不到五十里远近,已是晌午时分。三藏勒住马缰,只觉口干舌燥,腹中饥鸣,叹道:“徒弟啊,自五更天离了那杨家庄院,心中又着了那弼马温的一顿气恼,奔波这半日,是又饥又渴。你们哪个去化些斋饭来与我吃?”

八戒闻言,拍了拍肚皮道:“师父且请下马歇息,等老猪驾云去看看,附近可有甚么人家庄院,好去化斋。”三藏依言,滚鞍下马,寻了处树荫坐下。

八戒捻诀念咒,驾起一阵狂风,直上云端,手搭凉棚,睁大火眼,四下里仔细观望。但见重峦叠嶂,一望无际尽是荒山野岭,莫说庄院,连个炊烟也未见。八戒按下云头,对三藏道:“师父,确实没处化斋。这一眼望去,全是山,半个人家也无。”

三藏失望道:“既无化斋之处,且寻些清水来解渴也好。”八戒道:“师父稍候,等我去那南山涧下取些水来。”沙僧忙从行李中取出紫金钵盂,递与八戒。八戒托了钵盂,再次驾起云雾,往南山方向而去。

那三藏独自坐在路旁树荫下,等了好久,不见八戒回来。此时日头渐高,晒得地面发烫,他本就身体困乏,心中焦躁,更是口渴难耐,犹如火烧一般,真是苦不堪言。

沙僧在一旁拴好了白马,见师父唇干舌燥,模样可怜,又久候八戒不归,便道:“师父,二师兄去了这许久,怕是寻水不易。您在此稍坐,弟子去催他一催,顺便看看能否帮把手。”三藏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沙僧遂也驾起云光,往南山寻八戒去了。

三藏正在怆惶凄苦之际,忽听得身旁“唰啦”一声轻响,欠身看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孙行者不知从何处钻出,正跪在路旁,双手捧着一个洁白的磁杯,杯中清水荡漾,递将过来,口中说道:“师父,没有老孙跟随,你竟是连水也难喝上一口。这一杯好凉水,您且先吃几口解解渴,待弟子再去与您化斋。”

三藏一见是悟空,心中旧恨顿时涌起,扭过头去,厉声道:“我不吃你的水!我就算在此渴死,也是命中注定!我不要你了,你快快离去!休再来纠缠!”

行者陪笑道:“师父,西天路远,魔障丛生,没有老孙,你如何去得?”

三藏怒道:“去得去不得,是我的造化,与你无干!你这泼猢狲!只管来缠我作甚!”

那行者见三藏如此决绝,丝毫不念旧情,顿时也发了怒,脸上那点恭敬之色一扫而空,站起身来,厉声喝骂道:“好你个狠心短见的泼秃!竟敢如此轻贱于我!”说罢,竟抡起手中金箍棒,丢了磁杯,照准三藏的后心脊背,狠狠的就是一下!

三藏乃一介凡僧,如何经得起这金箍棒一击?纵然悟空未用全力,也打得他“哎呀”一声,眼前一黑,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昏死过去,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行者见状,冷哼一声,也不管三藏死活,俯身将两个装着通关文牒、袈裟等要紧物事的青毡包袱提在手中,瞧了瞧昏死的三藏,驾起筋斗云,“嗖”的一声,便不知去向。

再说那八戒,托着钵盂,驾云径奔南山。飞过一道山岭,忽见山凹之中,隐隐露出几间茅舍,竟是一处人家。原来刚才在半空远眺,被高山遮挡,未曾发现;如今飞到近前,方才看见。

八戒心中暗喜:“妙哉!若是老猪我就这般嘴脸前去,定然吓坏人家,化不到斋饭。须得变化变化!”想罢,摇身一变,变作一个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和尚,整理了一下僧衣,走到那户人家门前,轻轻叩门,口中叫道:“施主,慈悲慈悲!厨中有剩饭,路上有饥人。

贫僧乃东土大唐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我师父在路途中饥渴难忍,贵府若有锅巴冷饭,千万布施些儿,救人性命则个!”

原来这户人家男丁都下田地干活去了,只有两个妇人在家,刚刚煮好了午饭,盛了两盆准备送往田间,锅里还剩下些饭和锅巴。

那妇人见门外是个胖大和尚,言语客气,便心生怜悯,将剩下的饭食连同锅巴,满满的舀了一钵盂,递与八戒。八戒连声道谢,捧着钵盂,走到远处无人之地,现了本相,驾云循原路返回。

正行间,忽听得有人叫喊:“二师兄!二师兄!这里来!”八戒低头一看,却是沙僧站在一处山崖上招手。八戒按下云头,落到崖上。沙僧道:“二师兄,你往哪里去了?这山涧里便有清水,你不舀,却跑去何处?”

八戒笑道:“沙师弟有所不知,我飞到那边,见山凹里有户人家,便去化了这一钵干饭来。师父定然饿坏了。”说着将钵盂递与沙僧看。

沙僧接过饭钵,道:“饭是好事,只是师父渴得紧,你先取了水来也好。”

八戒道:“要水容易,你用衣襟兜好这饭,莫要撒了。我使这钵盂,即刻去涧中舀水来。”沙僧依言,用僧袍衣襟小心兜住饭钵。八戒拿了空钵盂,飞到山涧,舀了满满一钵清澈山泉。二人这才急忙赶回三藏歇息之处。

到得原地,二人却大吃一惊!只见白马还在树下拴着,三藏却直接挺昏倒在地,面色惨白,嘴角尚有血迹,身旁一片狼藉,那两个要紧的青毡包袱竟不翼而飞!

八戒、沙僧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丢下饭钵水盂,抢步上前。八戒扶起三藏,连声呼唤:“师父!师父!你怎的了?”沙僧掐人中,揉胸口,好一番忙活。

半晌,三藏才悠悠醒转,缓缓睁开双眼,一见两个徒弟,眼泪直流,气息奄奄地将方才悟空如何送来,自己如何斥责,悟空如何怒而行凶、抢走行李之事,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八戒一听,顿足骂道:“这遭瘟的猢狲!怎敢如此无礼!打杀强盗也罢了,竟敢打伤师父,抢走行李!这还了得!”

沙僧也是又惊又怒:“大师兄怎会变得如此凶狂?莫非是中了邪魔?”

三藏垂泪道:“那关文牒乃唐王所赐,袈裟是菩萨所赠,若有闪失,如何是好?贫僧……贫僧怕是去不得西天了……”

八戒道:“师父休急,定是那猴头怀恨在心,做出这等事来。行李必然被他抢回花果山去了。我们需得去讨回来!”

沙僧道:“二师兄,你在此守护师父,调理伤势。我去那花果山走一遭,寻大师兄问个明白,要回行李。”

八戒道:“此去花果山,路途遥远,那猴头又正在气头上,凶恶异常,你一人前去,只怕……”

沙僧毅然道:“事已至此,顾不得许多了。我定要问个清楚!二师兄,你好生看顾师父。”说罢,吩咐八戒将三藏扶到马上,缓缓前行,寻找人家安置。自己则纵起云光,辨明方向,径往东胜神洲花果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