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坐在石桌旁,指尖摩挲着古籍上的符文,书页边缘被他翻得发毛——虽然冰月仙子同意他留下,可袖袋里的碎玉佩还时不时发烫,像在提醒他:幽影阁没走远,灵风散人还没消息。他刚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绷带已经换了新的,是苏瑶早上送来的“冰肌膏”,涂着凉丝丝的,疼劲儿轻了不少。
“林风,你在跟古籍较劲呢?”门外传来苏瑶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林风抬头,见她拎着个竹篮,篮里放着个陶壶和两碟点心,裙摆沾着点冰屑,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我猜你肯定没吃午饭,特意从膳房给你拿了桂花糕,还有热的雪莲茶。”
林风赶紧起身接篮子,陶壶还冒着热气,他倒了杯茶,茶香混着淡淡的雪莲味,暖得胃里舒服:“谢了苏瑶,你再不来,我都快把古籍看出洞了。”苏瑶坐在他对面,拿起块桂花糕递过去:“别总盯着古籍,你伤势还没好,得劳逸结合。对了,仙子让我带你去住处,比这里更安静,还能晒着太阳。”
俩人穿过回廊时,林风盯着路边的冰雕看——有雕成冰莲的,有雕成仙鹤的,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彩虹似的光,连冰雕的眼睛都像活的。“这冰雕是谁刻的?也太厉害了。”林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冰面滑得像镜子,还带着点凉。“是清月师姐刻的,她最擅长这个。”苏瑶笑着指了指远处个雕着兔子的冰雕,“你看那只,去年雪天她刻的,兔子耳朵还会随着风转呢。”
林风凑过去看,果然,兔子耳朵被刻成了活动的,风一吹就轻轻晃,像真兔子在抖耳朵,他忍不住笑:“清月师姐看着冷,没想到还会刻这么可爱的。”苏瑶也笑:“她就是面冷心热,上次我摔了跤,还是她把我扶起来的。”
没一会儿就到了新住处,是个带小院的屋子,院角种着株没开花的腊梅,窗台下摆着几盆冰灵草,叶片晶莹剔透,泛着淡蓝光。“这里早上能晒到太阳,比别的地方暖。”苏瑶推开房门,里面的石床上铺着厚绒垫,石桌上还放着个暖手炉,“我让弟子提前烘了炉,你晚上看书不冷。”
林风心里暖烘烘的,刚想说谢谢,就见苏瑶从竹篮里掏出个小布包:“对了,这个给你——上次你说灵风前辈拿错泻药丹,我给你装了两瓶正经的疗伤丹,标签我用红绳系了,不会混。”林风接过布包,红绳系得整整齐齐,忍不住笑:“还是你细心,灵风散人要是有你这记性,也不至于拉三天。”
接下来几天,林风倒真过上了段安生日子。每天清晨,他会在小院里练剑——冰月宫的灵气浓,尤其是冰系灵力,他挥剑时,剑风裹着冰屑,落在地上簌簌响。苏瑶常来陪他,有时会纠正他的姿势:“你手腕再沉点,冰系剑招要稳,像冰柱扎根似的。”林风试着调整,结果剑没挥稳,冰屑溅了自己一脸,苏瑶笑得直弯腰:“你这哪是练剑,是跟冰屑打架呢。”
俩人还会一起去后山认灵草。苏瑶指着株长着蓝叶子的草说:“这是冰灵草,炼疗伤丹的好材料。”林风凑过去看,觉得跟自己老家的“蓝花草”长得像,伸手想摘,被苏瑶拦住:“别碰!它叶子上的刺会扎手,还会冒寒气。”林风赶紧收回手,吐了吐舌头:“差点把宝贝当野草了。”
这天午后,苏瑶拉着林风去了冰湖。湖面结着薄冰,却不冻脚,踩在上面像踩着软玉。远处的冰峰倒映在湖里,连天上的云都跟着变蓝了。“我小时候总来这儿滑冰,”苏瑶说着,轻轻转了个圈,裙摆扫过冰面,没半点声响,“那时候总摔,摔疼了就坐在湖边哭,师姐们就会摘冰魄莲给我玩。”
林风看着她的笑脸,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层碎金。他突然想起上次在冰湖旁,苏瑶差点滑倒,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腰——这次没再犹豫,顺势握住她的手。苏瑶的手有点凉,却很软,她微微一颤,没挣脱,只是耳尖红了,低头盯着湖面:“你看,湖里有鱼。”
林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冰下真有几条透明的鱼,游得慢悠悠的。俩人就这么站着,手里的温度慢慢传过去,连风都变得温柔了。
晚上修炼时,林风把“能量守恒”的想法说给苏瑶听——他怕苏瑶听不懂,举了个例子:“就像你烧开水,柴火的劲儿变成水的热劲儿,灵力也一样,不能浪费,得让它顺着经脉转,像水流绕着石头走。”苏瑶听得眼睛亮了,试着按他说的练,没一会儿就惊喜道:“真的!灵力顺多了,之前总卡壳的地方,现在通了!”
可宁静里总藏着点不安。这天夜里,林风站在小院里,望着天上的星星,手里的碎玉佩突然发烫——比之前更烫,像是在预警。他赶紧用灵力在院周围布了个小阵,又摸出那面铜镜,镜面泛着微光,照得院角的腊梅枝影绰绰。
“在想什么呢?”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裹着件厚披风,手里拎着个暖手炉,“夜里冷,怎么不回屋?”林风接过暖手炉,揣在怀里:“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安静了,反而有点不踏实。”苏瑶靠在他身边,声音轻了些:“我知道你在担心幽影阁,还有灵风前辈。仙子已经让人去查了,传讯鸟明天应该会有消息。”
林风点点头,看着苏瑶的侧脸,心里暗忖:不管接下来有什么危险,他都得守住这份宁静,守住身边的人。夜风拂过腊梅枝,发出轻轻的声响,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可只有他袖袋里的玉佩知道,暗处的眼睛,从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