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阁的炊烟裹着桂花糖糕的甜香飘到半山腰时，弟子们还在广场上欢呼。阿木扛着缴获的弯刀，刀鞘上还沾着片糖糕碎屑——是粉衣师妹刚才扔给他的，他没舍得吃，小心地贴在衣襟上。粉衣师妹则抱着竹篮，给每个受伤的弟子递糖糕：“张婶刚烤的，吃了伤口不疼！”竹篮边缘还缠着半根藤蔓，是之前绑俘虏时扯断的，她没舍得扔，说要留着编个小篮子装糖糕。
林风站在阁顶，指尖还沾着包扎伤口的药膏——苏瑶刚帮他换过药，药膏里加了灵湖的莲心，凉丝丝的。他望着远处噬魂门的方向，裂缝虽没扩大，却仍泛着淡淡的黑气，像块没擦干净的墨渍。“还在担心？”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拿着件干净的黑袍，是从联合势力俘虏身上收来的，改了改尺寸，正好给林风当外套，“张婶说今晚煮了灵鸡汤，加了清心草，能补灵力。”
林风接过黑袍，指尖碰到苏瑶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熬药膏的温度。“联合势力的残兵没抓全，”他低声说，“而且指挥官临死前提的‘盟主’，还有噬魂门的裂缝，都没解决。”冰月仙子这时也走上来，手里拿着断弦琴，琴弦上缠着根新的灵蚕丝——是玄清长老找给她的，“我刚才弹了段‘预警调’，噬魂门的黑气没反应，应该暂时不会扩大。不过……”她指了指广场上的俘虏，“有个俘虏说，联合势力的盟主戴黄金面具，说话像磨铁，和三年前幽冥宗灭门时的传闻一样。”
阁楼下的丹药房里，百草谷主的药锅还在冒泡。他蹲在炉前，花白的胡子沾了点药灰，手里的药铲正往炉里撒“凝神草”，旁边的瓷瓶堆了半桌，琥珀色的回灵丹在瓶里滚来滚去，和庆功的米酒壶挨在一起，药香混着酒香，竟意外地和谐。“轻点舀！别把药渣舀进去！”他对着帮忙分药的弟子喊，声音里带着疲惫，却透着股安心——这是战后第一次不用熬疗伤药，不用闻血腥味。
灵风长老在库房里清点战利品，手里拿着半块破铜锣，用布条小心地包着。他翻到个黑色的雾珠，是影杀者用的噬魂雾，刚要打开看，就被进来的灵海长老拦住：“别碰！这雾沾到皮肤会腐蚀，我刚才研究过，得用灭邪粉才能中和。”灵海长老手里拿着本泛黄的册子，是从联合势力指挥官身上搜来的，封面上画着血灵阵的图案，“册子里记着，盟主每月会去青苍山的黑风口，那里有个邪力祭坛，用来收集黑气。”
“黑风口？”灵风长老放下雾珠，凑过来看册子，铜锣碎块从袖袋里滑出来，掉在册子上，“那地方我去过，全是瘴气，还藏着不少幽冥宗的余孽。咱们得尽快去，不然等盟主收集够黑气，噬魂门就真的关不上了。”
玄清长老这时正在后山加固护山大阵。他枯瘦的手指拂过阵眼的晶石，晶石上还留着联合势力攻击的裂痕，他用指尖的灵力慢慢修复，身边堆着几块从战场捡来的噬魂珠碎片——碎片已经失去邪力，泛着灰白色，他说要磨成粉，混进法阵的涂料里，能增强抗邪力。“林风，”他抬头看向阁顶，声音裹着灵力传过去，“明早出发去黑风口，带二十个精锐弟子就行，剩下的人留着修复灵霄阁，还要盯着俘虏，别让他们搞鬼。”
林风点头应下，转身往广场走。刚到楼梯口，就被粉衣师妹拦住，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藤编篮子，是用断藤蔓编的，里面放着两块裹着油纸的糖糕：“林公子，这个给你，明天去黑风口路上吃。我还在里面放了张平安符，是我画的，上面有剑仙布偶的图案！”篮子把手处还系着根红绳，是她从自己的发绳上拆下来的。
阿木也跑过来，手里拿着根磨尖的竹矛：“林公子，我跟你去黑风口！我会追踪，还会用藤蔓绑敌人，上次绑俘虏我最熟练！”竹矛顶端还缠着片破邪符，是他从战场捡的，小心地用浆糊粘在上面。
广场上的庆功声渐渐淡了，张婶端着一大盆灵鸡汤从膳堂走出来，汤里飘着翠绿的清心草，香气飘得老远：“都别闹了！喝鸡汤了！喝了明天有力气修山门！”弟子们笑着围过去，有的还带着伤，却没人抱怨——刚经历过生死，能喝上热汤，吃上糖糕，就已是万幸。
林风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粉衣师妹的藤篮，看着眼前的景象：苏瑶在帮冰月穿新琴弦，灵风长老在跟俘虏开玩笑，说要让他们帮张婶劈柴抵罪，灵海长老还在研究那本册子，眉头皱着却没了之前的敌意。夜风吹过，带着糖糕的甜香和药香，噬魂门的黑气仿佛也淡了些。
可他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库房里的噬魂雾珠、册子里的邪力祭坛、黑风口的幽冥宗余孽，还有戴黄金面具的盟主，都像藏在暗处的影子，等着下一次出手。他摸了摸怀里的剑仙布偶，布偶软乎乎的，沾着淡淡的糖香——这是粉衣师妹缝的，说能保平安。他握紧布偶，又摸了摸腰间的破邪剑，剑身上的金芒虽暗了些，却依旧坚定。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林风就带着二十个弟子出发了。粉衣师妹站在山门口，挥着小手喊：“林公子！阿木！记得带糖糕回来！”阿木回头挥手，差点把手里的竹矛掉在地上。灵风长老举着半块破铜锣，敲了三下——这次没漏风，声音清亮：“早去早回！我给你们留鸡汤！”
队伍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时，灵海长老和玄清长老还在加固法阵。玄清长老看着雾里的方向，轻声说：“他们会没事的。”灵海长老点头，手里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黄金面具，面具下的嘴角，带着丝残忍的笑——那是盟主的画像，没人知道，这张画像，会是接下来最危险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