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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阴婚契约 > 第154章 黑水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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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惊魂一夜,虽险死还生,却也让陆昭衍一行收获关键信息——爷爷陆怀真可能被困于西南棺山,而神秘的“傩面真主”及其信徒,似乎也对棺山虎视眈眈。傩面人临死前的诅咒,如同阴影笼罩在众人心头。

休整半日后,陆昭衍魂体在养魂琥珀余韵和秦绛皇殒死气的奇妙平衡下,暂时稳定,虽远未恢复,但已能勉强行动。父亲陆明远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蚀魂血咒如跗骨之蛆,持续侵蚀其生机。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

众人不敢再耽搁,依照“蓑衣老鬼”的警示,放弃相对安全的路线,决定冒险穿越险峻山岭,直奔西南方向的“黑水城”。那里是方圆数百里内最大的城镇,三教九流混杂,或许能打听到关于棺山、傩面真主乃至救治之法的线索,同时也便于隐匿行踪。

一路跋涉,翻山越岭,避开官道,专走荒僻小径。沿途虽也遭遇些山精野怪、游魂散祟,但在张清云雷法和墨渊奇术下,皆有惊无险。陆昭衍大部分时间仍需躺在简易担架上由墨渊和张清云轮流抬行,他则抓紧每一刻时间,以内视之法调理魂伤,并与怀中槐木心内的秦绛保持心神交流。

两人经历了义庄生死与共,情感已深植魂髓。无需过多言语,往往一个意念流转,便能感知对方忧喜。

“……昭衍,魂裂之处煞气淤积,不可强行冲开,需以水阴之气缓缓疏导。”秦绛的意念时常传来,细致入微地指导他疗伤。她虽灵体虚弱,但干年见识犹在,对魂魄损伤的认知远超常人。

“我明白。只是这般进度,实在缓慢,父亲他……”陆昭衍回应中难掩焦灼。每当此时,他都能感受到一股温和而坚定的意念包裹而来,如清泉抚过燥火。

“……欲速则不达。伯父命灯未熄,便有一线生机。你若再出差错,才是真正绝望。”秦绛的劝慰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我已感应到,西南方向阴气汇聚,水脉活跃,黑水城或许真有能缓解伯父伤势的阴属灵物。”

她的存在,成了陆昭衍在无尽黑暗和压力中,唯一的心灵支柱。而陆昭衍毫不保留的信任与依赖,也让本应沉寂的皇殒之灵,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扎根于生的暖意。

三日后,一行人风尘仆仆,终于抵达黑水城。

此城依黑水河而建,城墙斑驳,透着沧桑。河水如其名,黝黑深沉,流速缓慢,河面上终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雾,散发着一股混杂了水腥、腐木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气息。城内建筑拥挤,街道狭窄,行人面色大多带着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与麻木。空气中弥漫着香火、药草、鱼腥以及隐隐的 防腐药剂的味道。

“好重的阴湿之气,且龙蛇混杂,大家务必小心。”张清云低声提醒,眉头微蹙,身为龙虎山道士,他对这种环境的天然排斥感最强。

墨渊目光扫过街边一些悬挂着奇怪符箓或摆放着 小型棺椁模型的店铺,沙哑道:“此地民俗诡谲,抬棺匠、棺材匠、乃至一些修炼阴邪功法之徒,恐不在少数。”

百灵则操控着几只近乎透明的小蛊虫悄然散入人群街角,低声道:“城中有几股势力盘踞,互相牵制。我们生面孔,需尽快找到落脚点。”

他们寻了一处位于城西偏僻角落、由一对沉默寡言的老夫妇经营的简陋客栈住下。客栈虽旧,却意外地干净,且后院有一口寒气森森的古井,井水阴气极重,反而对稳定陆明远的伤势和陆昭衍的魂体有微弱益处。

安顿好陆明远后,四人分头行动。张清云去城中药铺打听有无克制阴毒诅咒的奇药,墨渊则试图混迹于市井,探听关于“棺山”、“傩面”的传闻。百灵留守客栈警戒,并尝试用蛊虫搜集更隐秘的信息。

陆昭衍则与秦绛一起,将目标锁定在“血棺”线索上。那傩面人召唤的九幽血棺,其污秽邪恶之力令人印象深刻,此类邪物炼制和使用,不可能毫无痕迹。

“……昭衍,我隐约能感知到,城中东南方向,有一股极其微弱的、与那血棺同源的血煞怨气,虽被刻意掩盖,但本质难移。”秦绛的灵识在阴气浓郁的环境下,感知更为敏锐。

陆昭衍心中一动,借口需要购买些特殊朱砂符纸,向客栈老掌柜打听东南方向有何特别之处。

老掌柜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陆昭衍一眼,声音沙哑:“客官是外乡人吧?城东南……那是‘水葬码头’和‘义庄集’的方向,乱得很。尤其是义庄集,多是些处理横死、无名尸的‘捡骨匠’和‘棺材铺’聚集,阴气重,不太平。听说……最近那边还不太平,总有人莫名其妙失踪。”

水葬码头?义庄集?捡骨匠?失踪?这些信息瞬间引起了陆昭衍的警惕。

谢过掌柜,陆昭衍回到房间,立刻将信息与秦绛共享。

“……水葬……血棺……或许有关联。那血棺之力需大量精血与怨魂滋养,水葬之处,沉尸无数,怨气积聚,正是上佳之所。”秦绛分析道,“……去那边探查,务必小心。”

傍晚,张清云和墨渊先后返回,带回的消息不容乐观。城中并无“还魂草”、“定魂珠”此类灵物的确切消息,只打听到一些效果有限的压制阴毒的偏方。关于“棺山”,当地人讳莫如深,只言那是大凶之地,有去无回。而“傩面”,则与一个被称为‘哭笑班’的、行事诡异的傩戏班子的传说隐隐相关,但这个班子已销声匿迹多年。

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城东南。

夜幕降临,黑水城被一种更深的阴霾笼罩。河面上的黑雾愈发浓郁,城中偶尔响起 梆子声和更夫沙哑的吆喝,更添几分凄凉。

陆昭衍决定夜探义庄集。张清云和墨渊本欲同往,但被陆昭衍劝阻。他魂体未愈,但行动已无大碍,且身负混沌煞气与秦绛感知,更适合隐匿探查。最终约定,由陆昭衍独自前往,张清云和墨渊在客栈策应,百灵则负责保护陆明远。

借着夜色掩护,陆昭衍如同鬼魅般 穿行在 黑水城狭窄阴暗的巷道中。越是靠近东南方向,空气中的阴湿腐臭之气越重,偶尔能看到 一些穿着破烂、眼神空洞的人 抬着用草席包裹的东西 匆匆而行,或是听到 某间破屋内传来 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

终于,一片灯火零星、却笼罩着 令人极度不适的 死寂氛围的区域出现在眼前。这里房屋低矮破败,许多门口都挂着 白色的灯笼或摆放着 小小的棺材模型。空气中弥漫着 浓郁的 尸臭和 某种草药混合的 防腐药水味道。这里便是义庄集。

根据秦绛的指引,陆昭衍将气息收敛到极致,朝着那股 微弱的血煞怨气源头 潜行而去。

最终,他在一片靠近黑水河河湾的 偏僻角落,发现了一座 外观与其他义庄无异,但门口却 立着两尊 造型诡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 石雕傩面像的院落。院门紧闭,门缝中 隐隐透出 一丝丝 暗红色的光芒和更加浓郁的血腥气!

就是这里!

陆昭衍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 贴近院墙,寻了一处缝隙,向内窥视。

院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院落中央,并非传统的停棺房,而是一个巨大的、深挖的 血池!池中粘稠的暗红色液体 不断翻滚冒泡,散发出 令人作呕的腥气!血池四周,竖立着 九根 刻满傩面符咒的 黑色石柱,石柱顶端,各摆放着一盏 用人头骨制成的 油灯,燃烧着 幽绿色的火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池旁,还有几名 身穿暗红色麻衣、脸上戴着 与之前那傩面人同款、但图案略有不同的 傩面的人,正 机械地 将一些 刚从河里捞上来、或是从别处运来的 肿胀发白的尸体,一具具地 投入血池之中!尸体落入血池,迅速消融,化作池中血水的一部分,而那股 血煞怨气 则随之 增强一分!

他们在用人尸喂养血池!

而在血池正上方,房梁上,赫然悬吊着一口 缩小版的、由 漆黑木头打造、却 浸染着 厚厚血痂的 棺材!那棺材的样式,与之前见过的九幽血棺,有七八分相似!一股 更加强烈的 邪异波动,正从 那口悬棺中 散发出来!

“……是‘子母血棺’!”秦绛的意念带着震惊传来,“……这口悬棺是‘子棺’,它通过这血池……不断汲取精血怨气……滋养远方的‘母棺’……也就是我们遇到的那口……甚至……可能是在……滋养……那位‘傩面真主’的本体或分身!”

原来如此!这里竟是傩面真主信徒的一处重要据点,一个为那恐怖存在提供“养料”的邪恶工场!

必须摧毁它!

然而,就在陆昭衍准备动手之际——

“嘻嘻……有客人来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自他身后响起!

陆昭衍猛地回头,只见不知何时,三个 同样戴着傩面、手持 骨质短刃的红衣人,已呈三角之势,将他 包围在了墙角!他们身上的气息,远比院内那些搬运尸体的信徒 要强悍得多!

行踪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