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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窃她 > 第104章 亲手写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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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少爷说,这是给您的聘礼。”

盒子被一一打开,一共十八样,样样精致名贵。

黎寒商只是匆匆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他还在贺园吗?”

“是的,董事长留了兰时少爷说话,今晚应该会留宿在贺园。”兰时少爷交代过,罚跪祠堂的事不用说。

“东西送到,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搅夫人休息。”

关正则带着人回去了。

黎寒商关上门,回到客厅,看着摆满一桌子的聘礼,有点犯难。

金剪玉梳,珠宝,花瓶,瓷器……这些都是价值无法估量的古董。

另外还有一份婚书。

黎寒商打开婚书,她认得上面的笔迹,一手好字,是贺兰时亲手所写。

她把盒子盖好,拨了贺兰时的电话。

贺兰时很快接了:“简简。”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么称呼她。

黎寒商却还没习惯。

“你送这些东西干嘛?”

“给你的。”

大贺家是有钱,但这么贵重,能随便送吗?这十八样,哪一样都是能当压轴拍卖品的稀罕物。

黎寒商自小被教无功不受禄:“我们不是寻常的婚姻,不需要聘礼。”

再说她也没准备嫁妆,不仅没嫁妆,还跟贺兰时签了一份霸王条款的财产协议。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电话里,贺兰时少见的对她强势,“你的态度我清楚,但我不会敷衍自己的太太,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黎寒商不好再推辞,看着一桌子古董很为难:“这些东西太贵重,我家里没有保险箱,你让我放哪里啊?”

“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随便放。”

那是古董啊,又不是普通的梳子花瓶。

对了,客卧的床底很深,要不放床底?黎寒商认真在考虑放在床底下的可行性。

“简简。”

“嗯?”

夜里安静,像是怕惊扰她,贺兰时的声音很轻:“新婚快乐。”

黎寒商愣住,被好听的声音蛊惑住了。

过了十几秒,她找回思绪:“早点睡。”

她说完很快挂断了电话,屏幕上显示八点十六分。她懊恼地叹气:这个点睡觉,过于早了。

她让自己忙起来,把那些昂贵的聘礼一样一样搬去客卧,挪到床底,最后累得躺在沙发上。

今天是十一月十八号,周三,普普通通的一天,不知道是否是良辰吉日,也不知道是否宜嫁娶。总之,她结婚了。

*****

周辽晚上有应酬,到住处已经是深夜。车停在别墅外面,四周悄无声息。

“周总,到了。”

周辽下了车。

赵齐也下了车:“周总,有件事我觉得您应该知道。”赵齐没有请示,直接告知,“黎寒商今天在艾胧买了婚戒。”

澜城快入冬了,夜风很冷,能刺穿皮肤,冷到骨头里。

周辽沉默了很久才出声:“和谁?”

“大贺家,贺兰时。”

也好。

大贺家势大,贺兰时又是个深不可测的,定护得住她。

周辽点了根烟,一口一口抽着,让烟过肺,呛到身体发疼为止。

烟抽完,周辽推开门进屋。

灯刚打开,屋里便传来猫叫声。

“喵。”

客厅的角落里,有一个金属笼子,笼子里有只黑猫。猫被养得很好,皮毛黑亮,笼子底部铺了厚厚的毯子。

笼子里的黑猫在挠铁杆。

这只黑猫正是当初在浣溪楼躲在周辽车子轮胎下面的那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抓回来养着,明明他那么讨厌猫,明明他对猫过敏。

他离笼子远远的,蹲下,伸长手,往笼中的盘子里倒了点猫粮。

黑猫立马过去吃。

来他家不到一个月,胖了好多。

“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周辽蹲在笼子前,跟猫聊天,“小花怎么样?”

“喵。”

周辽很喜欢小花这个名字。他最开始遇到黎寒商,就是因为那只叫小花的猫。

手背很痒。

周辽低头看了看,果然起了疹子。

他不是对猫毛过敏,是对猫,不是病理过敏,是心理。

“小花。”

黑猫回应他:“喵。”

“新婚快乐。”

“喵。”

“祝你平安。”

“喵。”

黎寒商,新婚快乐,祝你平安。

……

凌晨两点,周辽接到继父周平清的电话。

“你妈妈她……吃了很多药。”周平清长叹了一声,很无力,“你过来一趟吧。”

周辽嗯了声,起床,穿衣,出门,开车去周家,全程下来,麻木又机械,像个被操控的木偶人,在特地情况下一成不变地做特定的事。

房间的门开着。

医护人员已经走了,除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裴兆榕,房间里只有周平清在。

“阿辽来了。”

周辽走进来。

周平清拍拍他的肩,出去之前嘱咐他:“不要再刺激她了。”

周平清出去,带上门。

裴兆榕有严重的双相障碍,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吞药自虐了,虐待自己,也折磨别人。

年轻时候的裴兆榕画画很有天赋,当时的她名动枫城,明艳又耀眼,不知道拨动了多少人的春心,周平清就是其中之一。不论多少人追捧,但裴兆榕只钟爱一人,为了那个人可以退出画坛,安于家中,相夫教子。

如今的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人太深情了也不好,会走不出来,会因爱而恨。

周辽走到床前,一言不发地跪下。

裴兆榕把脸上的氧气罩摘下来:“小愉,我刚刚做了梦,梦到你妹妹了。”

周辽的妹妹去世时只有六岁。

周辽不说话,裴兆榕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自言自语。

“妈妈好后悔,好后悔。”

她转过头来,看着周辽,眼神里全是恨,就好像眼前的人是她的仇人:“我应该救你妹妹的。”

周辽还是不说话,他知道,母亲这是在惩罚他,吞药是惩罚他在世纪广场没有按她的计划走,提起妹妹是惩罚他没用,至今都报不了仇。

是啊,他就应该死在十六年前的那场火里。

在何盛地产被黎政潇恶意收购后,父亲背上了巨债,为了不连累家人,和母亲离婚后从金地置业的楼顶一跃而下。之后母亲浑浑噩噩,每天都过得魂不守舍,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

妹妹说她饿了。

他去喊母亲,母亲不理他,他就自己打开了煤气灶,想给妹妹做饭,结果房子烧起来了。

母亲先抱了他出去,妹妹却死了。

妹妹走的那一年他八岁,后来母亲就开始养猫,每一只猫都叫小悦。他的妹妹就叫小悦,颜闻悦。

母亲喊的每一声小悦都是在提醒他,因为救了他,妹妹死了。

他却不中用,报不了仇。

“对不起母亲,是我该死。”

晚上洗澡的时候没忍住,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结痂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黑色衬衫已经被血浸湿,周辽不在意,也没有人在意。

继父只在意母亲,母亲只在意仇恨。

如果被救的是妹妹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