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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双子星双胞胎的奇妙感应

夜深了。

水木园家属区二楼黄家一片静谧。父母早已歇下,只有两间相邻的卧室门缝下,还透出温暖的灯光,像黑夜中相互守望的两颗星。

黄亦玫的房间。

画架支在窗边,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夏美院备考习作——复杂的人物群像构图,线条繁复,光影交错。地上散落着几张草图,垃圾桶里塞满了揉成一团的废稿。黄亦玫坐在书桌前,台灯将她专注的侧脸照得轮廓分明。她左手边摊开着厚厚的艺术史理论书籍,右手边是摊开的素描本,上面是她对经典画作构图的分析笔记,密密麻麻。

她刚结束一段高强度的色彩理论记忆,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甩了甩因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发酸的手腕。窗外的夜色浓重,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高强度脑力劳动后,一阵空虚感伴随着生理需求悄然浮现——胃里传来清晰的鸣叫。

“好饿……”她无声地呓语,下意识地伸手去够放在桌角的手机,那是一款当时还颇为新潮的翻盖手机。她熟练地按亮屏幕,微弱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冒了出来:那家伙,肯定也还没睡,说不定也饿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恶作剧般的默契感,翻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饿了吗?”

几乎在她拇指按下发送键的同一毫秒——

黄振宇的房间。

书桌远比黄亦玫的凌乱。摊开的数学习题集和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培训资料。几张写满演算过程的草稿纸几乎要垂到地上。一台略显笨重的台式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复杂的编程界面。

黄振宇刚结束一段听力的精听练习,耳朵里似乎还在回响着标准的美式发音。他摘下耳机,向后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肩背。身高在狭小的书桌前显得有些委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高强度专注后的疲惫感袭来,随之而来的,是胃部清晰而诚实的抗议。

“啧,消耗太大。”他自言自语,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目光扫过桌上那个造型简约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深夜一点。这个时间,父母和大哥肯定早就进入梦乡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拿起了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和他姐姐同款不同色。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黄亦玫那个夜猫子,肯定还在跟她的画死磕,以她的消耗,这会儿估计……

他嗤笑一声,带着对双胞胎姐姐了如指掌的笃定,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动,编辑了三个字:

“饿了吗?”

按下发送。

几乎是同一瞬间!

“叮咚——”

“叮咚——”

两个清脆短促的短信提示音,极其同步地,穿透了两间卧室的寂静。

正准备起身去厨房觅食的黄亦玫动作顿住,有些诧异地拿起刚刚放下手机。她刚发出去……就收到回复了?这么快?

隔壁房间,黄振宇也刚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他习惯听筒模式),正准备查看刚进来的信息,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发送成功”的字样,而几乎同时,一条新信息提示跳了出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查看。

黄亦玫的手机屏幕上,来自“自恋狂魔弟弟”的新信息,赫然显示着三个字:“饿了吗?”

黄振宇的手机屏幕上,来自“暴力女魔头姐姐”的新信息,也赫然显示着三个字:“饿了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随即——

“噗嗤——”黄亦玫看着屏幕上那两条一模一样、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懒得用的信息,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暖融融的默契感瞬间包裹了她,驱散了深夜独自奋战的孤寂。

隔壁也传来一声低低的、带着难以置信和好笑意味的“我靠”。

紧接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两间卧室的房门把手,在同一时刻被拧开。

“吱呀——”

黄亦玫穿着舒适的珊瑚绒睡衣,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容,拉开了房门。

同一时间,黄振宇也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短发,穿着宽松的t恤和运动长裤,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和了然的笑容,拉开了房门。

两人在走廊上面面相觑,手里都还握着显示着相同短信内容的手机。

走廊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

静默了一秒钟。

“哈!”

“哈哈哈!”

两人同时爆发出压抑着的低笑声,为这不可思议的默契,也为这深夜里独属于他们的奇妙瞬间。

黄亦玫扶着门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黄振宇,你是不是在我脑子里装监控了?”

黄振宇倚着门框,双手环胸,挑眉看着她,语气是惯有的调侃:“我还想问你呢,黄亦玫,你是不是又偷偷开发了什么心灵感应功能,专门用来觊觎我即将到口的宵夜?”

“呸!谁觊觎你的!”黄亦玫收起笑容,故作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我是看你挑灯夜战,怕你饿晕在题海里,没人给我做后期免费劳动力了,大发慈悲关心你一下。”

“得了吧你,”黄振宇毫不客气地戳穿,“你那点小心思,我隔着墙都闻到了。是不是画不动了,肚子咕咕叫,才想起你无所不能的弟弟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黄亦玫作势要打他,手扬到一半,却又放下了,摸了摸自己确实空瘪的肚子,语气软了下来,“好吧好吧,是有点饿了……你呢?大学霸,脑细胞死光了,需要补充能量了吧?”

“彼此彼此。”黄振宇耸耸肩,终于放下了环抱的手臂,朝着厨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走吧,看在咱俩这么有‘默契’的份上,黄大厨今晚破例,给你露一手。”

“这还差不多。”黄亦玫满意地笑了,跟着他往厨房走,嘴里还不忘叨叨,“我要吃葱花鸡蛋面,要溏心蛋,多放点小葱和香油。”

“要求还真多。”黄振宇头也不回,嘴上抱怨着,脚步却已经朝着放鸡蛋和挂面的橱柜走去,“深更半夜,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点起菜来了。”

“谁让你做得好吃呢。”黄亦玫跟在他身后,难得地说了句实话,带着点小得意,“爸妈和大哥不在,可不就得靠你嘛。”

这话显然取悦了黄振宇,他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动作利落地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小葱,又找出挂面。虽然嘴上从不服输,但照顾这个只比他早出生几分钟的姐姐,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

厨房的灯被打开,明亮的白光驱散了角落的黑暗。黄振宇系上围裙,开始烧水、洗葱、打蛋。他的动作流畅而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在深夜为两人准备宵夜。

黄亦玫就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弟弟忙碌的背影。他很高,在不算宽敞的厨房里需要微微低头。那双修长的手指,既能灵活地在琴键上跳跃,能在篮球场上掌控球权,能在键盘上敲出复杂的代码,也能在此刻,为她准备一碗简单却温暖的鸡蛋面。一种混杂着亲近、依赖、甚至还有一丝微小愧疚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悄然蔓延。

“喂,”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说,刚才那个……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双胞胎感应?”

黄振宇正往锅里下面条,闻言动作没停,头也不回地说:“可能吧。谁知道呢?反正从小到大,这种事儿多了去了。”他语气随意,但仔细听,却能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珍视,“你感冒我大概率嗓子也不舒服,你考砸了之前我肯定也莫名其妙心烦……还有上次,你滑轮摔了膝盖,我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同一时间脚踝扭了一下。”

黄亦玫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如此。那些细微的、难以解释的同步,贯穿了他们的成长。

“所以,”黄振宇转过身,手里拿着筷子搅动锅里的面条,防止粘黏,脸上带着他那特有的、混合着痞气和阳光的笑容,看着黄亦玫,“这种无聊的默契,大概就是独属于我们俩的……嗯,麻烦?”他故意把可能说出的“浪漫”之类的词,换成了“麻烦”。

黄亦玫却听懂了他未尽的含义。她哼了一声,走过去,拿起另一双筷子,作势要帮忙:“是是是,我是你的大麻烦。那麻烦现在要监督你,别把面煮糊了,我饿着呢!”

“放心,糊不了。”黄振宇自信满满,“黄氏独家深夜食堂,品质保证。”

水汽氤氲中,面条在滚水里翻腾。鸡蛋被打散,倒入锅中,瞬间凝结成漂亮的蛋花。小葱被切成细碎的葱花,散发出清新的香气。最后淋上几滴芝麻香油,诱人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厨房。

黄振宇将两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葱花鸡蛋面端到小餐桌上。金黄的蛋花,翠绿的葱花,清澈的汤底,简简单单,却在此刻胜过任何山珍海味。

两人相对而坐,拿起筷子。

“我开动了。”黄亦玫小声说了一句,迫不及待地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

黄振宇看着她那馋猫样子,笑了笑,也低头吃了起来。

安静的深夜里,只有两人吃面的细微声响,和窗外无边的夜色。白日的喧嚣、学业的压力、未来的不确定,似乎都被暂时隔绝在这温暖明亮的厨房之外。这一刻,只有碗中升腾的热气,食物带来的慰藉,和那份无需言说、深刻在血脉里的默契与陪伴。

“喂,黄振宇。”黄亦玫吃到一半,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说,“谢谢你啊。”

黄振宇正低头喝汤,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瞥了她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快吃,面要坨了。”

他没有说“不客气”,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毒舌反驳。但黄亦玫知道,他听懂了。就像他懂得她深夜发去的那句“饿了吗?”不仅仅是三个字一样。

有些话,无需多说。

有些感应,独属于彼此。

这或许,就是双胞胎之间,最平凡,也最奇妙的浪漫。在这2004年三月寒冷的冬夜,在水木园一间亮着灯的小厨房里,静静流淌。

七点一刻的水木园黄家厨房,弥漫着小米粥的糯香和煎蛋的焦香。吴月江教授已经用毕早餐,去书房整理上课要用的文稿了。黄剑知教授也端着茶杯,准备出门去教研室。餐桌上,只剩下相对而坐的黄家双胞胎。

黄振宇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坐姿却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随性不羁,他正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自己盘子里那个边缘煎得金黄酥脆、蛋黄恰好溏心的完美煎蛋。他手边放着一本袖珍版的托福词汇书,时不时瞥上一眼,嘴里无声地默念着。

而对面的黄亦玫,情况则有些狼狈。她显然是起晚了,头发还有些毛躁地翘着几缕,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正眼巴巴地盯着黄振宇盘子里的煎蛋,看着他用筷子灵巧地夹起最后一块蛋白,蘸了点酱油,送入口中,满足地咀嚼着。

那诱人的香气和弟弟享受的表情,像一只小爪子,挠着黄亦玫空荡荡的胃。她昨晚熬夜修改夏美院的备考作品集,睡下时已是凌晨,今早闹钟响了三遍都没能把她彻底唤醒。

“唉……”黄亦玫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寡淡的小米粥,“妈,今天怎么只煎了一个蛋啊?”她朝着书房方向小声抱怨。

吴月江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知识女性的温和与一丝不容置疑:“一人一个,很公平。谁让你起晚的?振宇六点半就起来晨读顺便把蛋煎了。”

黄振宇咽下最后一口煎蛋,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这才抬眼看对面一脸“生无可恋”的姐姐,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点邪气和调侃的弧度:“怎么,黄大小姐,没吃上现成的煎蛋,委屈了?”

黄亦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得意!不就是起得早一点嘛!”

“一点?”黄振宇挑眉,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整整四十五分钟。换算成托福听力,够我做两套真题还带分析了。时间就是金钱,我的姐。”

“知道你时间金贵,大学霸!”黄亦玫气鼓鼓地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觉得这粥没了煎蛋的陪伴,滋味真是差了一大截。

黄振宇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又强装凶狠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放下词汇书,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餐桌上,双手交叠抵住下巴,做出一个类似商业谈判的架势,语气却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其实呢……想吃到黄氏特供煎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黄亦玫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立刻又警惕起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她太了解这个弟弟了,他脑子活络,从不做亏本买卖,尤其是在“欺负”姐姐这件事上,总能找到新奇的角度。

黄振宇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很简单。厨房里其实还有一个蛋,我本来想留着中午做个蛋炒饭的。现在嘛……让给你也不是不行。”

“条件?”黄亦玫直截了当。

“痛快。”黄振宇赞赏地点点头,随即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说,“帮我洗一周的运动鞋。”

“什么?”黄亦玫几乎要跳起来,“一周?黄振宇你怎么不去抢!你那打完球的臭鞋子,是人洗的吗?”她想起弟弟那几双因为经常在篮球场、足球场上驰骋而饱经风霜的运动鞋,感觉鼻腔里已经萦绕起了那股混合着汗水和泥土的独特“芬芳”。

黄振宇对于姐姐的激烈反应毫不意外,他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耸耸肩:“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反正饿肚子画画的又不是我。听说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课哦,空腹容易低血糖,头晕眼花可画不好立体几何……”

他精准地戳中了黄亦玫的软肋。数学课本就难度不小,要是因为饿肚子而跟不上节奏,那后续补起来更麻烦。而且,她待会儿确实想去画室抓紧时间练练笔。

黄亦玫内心激烈挣扎。一方面是尊严和对臭鞋子的抗拒,另一方面是咕咕叫的胃和即将到来的数学课。她看着黄振宇那副“吃定你”的悠闲模样,恨不得把眼前的粥碗扣在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

“三天!”她试图讨价还价,咬牙切齿地说。

“一周,一口价。”黄振宇毫不松动,甚至拿起词汇书,又开始默念起来,仿佛吃定了她最终会屈服。

“你……”黄亦玫气结。就在这时,她的肚子非常不争气地、清晰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响亮。

黄振宇从词汇书后抬起眼,投来一个“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

最终,对食物和课堂效率的渴望战胜了一切。黄亦玫像只斗败了的孔雀,颓然地垮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行!一周就一周!黄振宇,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是怎么‘威胁’你亲姐姐的!”

“成交!”黄振宇脸上瞬间绽放出胜利的笑容,灿烂得晃眼。他利落地起身,动作潇洒地转身走进厨房,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轻快小调。

黄亦玫对着他的背影挥舞了一下拳头。

不到三分钟,黄振宇就像变戏法一样,从厨房端出了一个和白瓷盘一模一样盘子,里面躺着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同样是金黄的边缘,透过薄薄的蛋白,能看到里面微微晃动的、诱人的溏心蛋黄。他甚至还在旁边配了两棵焯过水的翠绿小油菜。

“喏,你的‘赎身’蛋。”黄振宇将盘子放在黄亦玫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得意。

饥饿终究战胜了屈辱。黄亦玫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煎蛋,咬了一大口。外焦里嫩,蛋香混合着恰到好处的咸味(他甚至连酱油都帮她浇好了),瞬间抚慰了她抗议的肠胃。不得不说,黄振宇在做菜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哼,别以为一个蛋就能收买我。”黄亦玫一边满足地咀嚼,一边口是心非地嘟囔,“你那几双臭鞋,等着吧,看我不用刷子把它们刷破洞!”

黄振宇坐回原位,重新拿起词汇书,闻言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随便刷,刷坏了我正好有理由找爸妈申请买新的那双限量版。”

黄亦玫:“……” 这家伙,算你狠!

早餐风波似乎就此平息。

然而,故事的后续发展,却往往偏离“谈判”的轨道。

第一天放学后,黄亦玫磨磨蹭蹭,想到要去碰弟弟那几双估计能“立起来”的运动鞋,就一阵头皮发麻。她故意在画室多待了一个小时,直到天色渐晚才回家。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捏着鼻子,准备去阳台的洗手池边履行“诺言”。然而,当她视死如归地走向阳台时,却惊讶地发现,那几双原本应该堆在角落的、沾着草屑和泥土的运动鞋,不见了。

她疑惑地四处张望,却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水流声和隐约的刷洗声。

她悄悄走过去,推开一条门缝。

只见黄振宇正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蹲在卫生间的地上,手里拿着板刷,正卖力地刷洗着他自己那双最脏的篮球鞋。水花溅湿了他额前的几缕碎发,他却浑不在意。旁边还放着已经刷好、正在滴水的足球鞋。

仿佛心有灵犀,黄振宇这时正好抬起头,看到了门缝后的黄亦玫。

四目相对。

黄振宇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几乎捕捉不到的不自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痞痞的样子,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嫌弃:“等你来洗?我的鞋估计都发霉长蘑菇了。算了,指望不上你,还是我自己来吧,免得某人笨手笨脚再把我的鞋刷坏了,我可亏大了。”

黄亦玫看着他被水打湿的袖口和额发,再看看旁边那盆浑浊的肥皂水,到嘴边的反驳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她心里明白,这个嘴硬心软的弟弟,终究是舍不得真让她干这“脏活累活”。所谓的“一周运动鞋”的威胁,不过是他用他自己别扭的方式,照顾她起晚没吃上早餐的借口罢了。

她靠在门框上,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不肯认输:“哦,那正好,省得我动手了。这可是你自己要洗的,不算我违约啊!”

黄振宇低下头,继续用力刷着鞋,含糊地“嗯”了一声,耳根似乎有点微微发红。

最终,那双作为“威胁”筹码的运动鞋,还是由黄振宇自己亲手洗净晾好。而类似的事情,在黄家时常上演。

有时候,是母亲吴月江看不下去,一边念叨着“你们这两个孩子”,一边顺手把孩子们换下的鞋子(包括黄亦玫的)都刷了。

更有甚者,在某些黄亦玫为了备考熬夜画画,第二天睡过头来不及收拾的周末早晨,黄振宇在给自己刷运动鞋的时候,会顺手把姐姐那双沾了颜料的帆布鞋也拿去,挤上牙膏(他偶然发现牙膏去污效果不错),默默地刷干净,放在阳台她的鞋架旁。

当黄亦玫睡眼惺忪地起来,看到阳台上并排晾着的、干干净净的两双鞋时,那种复杂的、被默默守护着的暖意,总会涌上心头。她知道,那份早餐桌上的“威胁”,不过是他们之间一种独特的、带着调侃和默契的关心方式。

那份嘴硬之下的柔软,那些最终无人追究的“谈判条件”,才是流淌在双胞胎姐弟之间,最深切、最无需言说的手足之情。而那双作为“罪证”的运动鞋,也成了这个家庭里,一个带着烟火气和温馨味道的,小小的、温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