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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又飞快地抬起眼,像是忍不住分享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眼睛亮晶晶地补充道:

“还有要长得好看的!特别特别好看的那种!嘿嘿嘿……”

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一副小女儿怀春的娇憨模样。

旁边的嬷嬷被她这毫不掩饰的直言逗得,也跟着掩嘴笑了起来,屋内的气氛一时轻松又欢快。

唯有傅宁在听到“要好看的”这几个字时,保养得宜的脸上几不可察地闪过一抹清晰的嫌弃,仿佛听到了什么不上台面的要求。

她忍着扶额的冲动,维持着长辈的端庄,轻咳一声,立刻将话题拉回她认为的正轨:

“模样周正自是应当,但更需注重人家的家世门第和前程学问!这才是顶顶要紧的,记住了?”

林京洛立刻从“花痴”状态中收敛,摆出一副受教了的乖巧表情,从善如流地点头应和:

“祖母教诲的是,那是自然的,孙女儿记住了。”

见她还算“听得进话”,傅宁这才重新绽开了满意的笑颜,觉得这林京洛虽然偶尔跳脱,但大方向上还是能掰过来的。

当天晚上,雪茶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用普通布帕包裹的物件。

林京洛正倚在榻上看书,眼皮懒懒一掀,瞥了一眼那熟悉布包,便又垂下眼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了然:“我还以为,星岭那边不会再费心送到这偏远的瑶云县来了呢。”

雪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叽叽喳喳地猜着上官星岭会做什么样的竹编,只是沉默着,将那布包视若珍宝般,轻轻放在林京洛面前的案几上。

林京洛并未察觉雪茶这异样的沉默,只是随意地伸出指尖,挑开了那系着的布帕。

包裹散开,露出的东西却让她微微一怔。

那是一只表情怪异的小猫?

本应编成一只憨态可掬、惹人怜爱的小宠模样,可眼前的这只小猫,却是弓着背,浑身毛发似乎都炸开,龇着牙,露出一副极其凶狠戒备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挠人。

林京洛愣住了,眼中满是困惑。她抬起头,不解地看向身旁异常安静的雪茶,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关于这“怪异”来历的猜测,以及一个能让她满意的、属于“上官公子”的答案。

雪茶在她的目光下,嘴唇嗫嚅了一下,终于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小姐这是江公子方才拿过来的。上官公子并没有带话过来。”

“江公子”三个字,像一枚细针,轻轻扎破了屋内沉寂的空气。

林京洛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

她已经好几日未曾见到江珩了。雪茶也仿佛默契地遵循着某种无形的禁令,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明明同在这座不算太大的寺庙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们却像是处在两个永不相交的世界,从未遇见,从未交谈。

此刻,这个名字却以这样一种方式,突兀地再次闯入她的世界。

她本该要做好准备的,因为上次便是由江珩带着她去取的,如今这小猫也会是江珩交给雪茶的。

她长长的睫毛难以抑制地轻颤了几下,目光重新落回那只龇牙咧嘴的小猫上。

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轻轻抚过那炸毛的脊背、凶狠的眉眼。

忽然,一股奇异而熟悉的感觉,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

这姿态……这充满戒备和攻击性的模样。

像极了谁?

“江公子明日就要启程回吕县了。”

雪茶看着自家小姐冷寂的侧脸,小心翼翼地说道,试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窥探出一丝情绪。

她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轻声询问道:“小姐您和江公子,是不是吵得很凶?”

林京洛吃惊抬起头,没想到雪茶的确是个机灵剔透的姑娘,她甚至不用问“是否吵架”,直接问出了“吵得有多凶”。

林京洛的目光转向落在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只是极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涟漪:“没有吵架。”

她顿了顿,仿佛在找一个最无可指摘的理由,才继续道:

“只是觉得,不好再打扰人家清修罢了。”

“收起来吧。”

她不再给雪茶任何继续探究的机会,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淡漠,直接将手中那只还残留着一点她体温的竹编小猫递了过去,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随即,她将一直焐在腿间的暖手炉“嗒”一声轻放在桌面上,起身走到了窗边。

没有丝毫犹豫,她伸手“吱呀”一声将窗户推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

一股凛冽刺骨的寒风立刻像找到了突破口般,凶猛地钻了进来,瞬间侵略了原本温暖的房间。

吹得烛火一阵剧烈摇曳,也吹动了林京洛鬓边的碎发和冰冷的衣袂。

雪茶被这冷风激得一个哆嗦,担忧地回头望去,却只看见小姐一个寂寞而疏冷的背影,固执地迎着寒风站立。

她心下明了,默默转回头,故意放慢了动作,慢吞吞地倒腾着手中的竹编小猫,假装在寻找安置它的地方,实则留给她一片无人打扰的沉默。

西厢房本就建在山上稍高一些的位置,视野本该开阔些,但院中那棵枝桠虬结的古树恰好横亘在两处厢房之间,茂密的枯枝几乎将对面的景象挡得严严实实。

只不过……

那处曾发生过一切的静修殿,地势还要在西厢房更高些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透过稀疏了些的枝桠,恰好能隐约望见静修殿前那片空旷的院落。

林京洛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在那个方向。

十一月的冷风,像夹着细小的冰刃,吹在脸上已然生出清晰的刺痛感。

可林京洛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固执地迎着寒风,舍不得将那扇窗户关上半分。

仿佛只要还开着这条缝,就还能维系住某种微弱而虚无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