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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尔岂会放过她,拉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

“可我们瞧着,你对那位首辅大人确实格外不同呢。”

丽古忙不迭点头,发间步摇随着动作簌簌作响:“昨日宴席上,你的目光总往他那儿去。”

“哪有!”林京洛羞恼地轻拧丽古的手臂,“你们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昨儿个你偷瞄了他整整七次,”娜尔伸出纤指比划着,眼中闪着笃定的光,“你那个样子我何尝见过啊——”

偷瞄?还数得这般清楚?

林京洛只觉脸颊像着了火。她分明只是在瞻仰圣颜——可偏偏龙座之侧,永远立着那道清隽身影。

难道要她刻意移开视线,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这个念头刚浮现,她就暗自心惊。这般急切地自我辩解,倒真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丽古轻轻拽住林京洛的衣袖,指尖在她泛着绯色的耳垂旁流连,声音软糯:

“洛洛姐姐每次见到那位大人,连耳尖都会透出淡淡的粉色呢。”

林京洛急忙拍开她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你才来京城两日,能见过几面?就敢这般胡说。”

“就在方才,就在这条街口,”丽古认真地看着她,眸中映着林京洛,

“他拉着你上车时,你的脸颊红得像是晚霞染过的云缎,我都瞧见了。”

林京洛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微热让她心头一跳。

当真......这般明显吗?

“休要胡说!”她强自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扬高,“是他惹我生气,我这是气的!”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却掩不住尾音里那一丝轻颤。

她确实在生气,气的是方才瞥见他与许昭薇那么近的距离,心头那莫名涌上的酸涩。

娜尔侧身避开一个举着糖葫芦跑过的孩童,裙裾在晚风里旋开一朵淡粉的花。

她转回身来,眼中含着狡黠的笑意:

“总之就是不一样。不过我从前是站世子那边的,如今倒觉得这位江大人更值得支持。”

丽古执扇的手微微一顿,玉色的扇骨在指间轻轻转了个圈。

身旁的两人却只顾着说笑,全然没有察觉这细微的变化。

“祖宗,我的两位小祖宗!”林京洛双手合十,腕间的玉镯随着动作轻轻相击,“你们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娜尔撅起嫣红的唇,不依不饶地凑近:“那你与我们说实话,是不是心仪那位江大人?”

“说说嘛~”丽古也挨过来,团扇半掩着唇,眼角弯成新月,“我们真的想知道。”

林京洛被两人缠得无处可逃,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低头绞着腰间的丝绦,声音轻得差点被吵闹的人声掩盖:“你们不都说了......我待他与旁人不同。”

这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倒像是默认了什么。

娜尔与丽古相视一笑,都在彼此眼中读到了了然的神色。

“哇啊——”

娜尔与丽古不约而同地轻呼出声,嗓音里盈满了雀跃。

这般率性自在的模样,在讲究礼数的京城街巷里实在少见,引得周遭行人纷纷侧目。

三人不由分说地加快脚步,裙裾翩跹如蝶,转眼便没入了熙攘人潮。

阿尧见状,连忙拨开人群急急追了上去。

众人信步来到芙清楼前,林京洛正要引他们入内,阿尧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玉?”

她循声望去,只见对街一座红底黑字匾额高悬——“昆玉轩”。

与芙清楼的雕梁画栋不同,这家玉器铺子门面素雅,竟是用上好的花梨木简单装饰,自有一番清贵气度。

娜尔和丽古也被吸引了过去。娜尔端详着对面门廊,轻声道:

“不知这靖国的玉器,与咱们丹国的相比如何?”

她忽然转身,眸中闪过好奇的光:

“上次见你手中把玩的那只玉象,雕工很是不凡,莫非就是出自这里?”

这话让林京洛倏然忆起那个雨日。

她染了风寒,正卧病在床,娜尔和丽古前来探望时,发现她手中始终紧攥着一只温润的玉象。

每每问起来历,她总推说是自己随手买的玩意儿。

可那玉象通体莹润,象身雕琢得憨态可掬,连卷起的鼻尖都透着灵动,尤其那薄如蝉翼的耳朵。

任谁都看得出,这绝非凡品,更不可能是随意购置的物件。

林京洛望着昆玉轩那扇古朴的木门,眼底泛起一丝涟漪。

仿佛又看见了那日下雪天,江珩的马车消失在街道,雪茶将小象放在她手中的感觉。

雪茶曾轻抚着那玉象的纹路说过,这是徐家独有的雕工。

林京洛望着昆玉轩古朴的门楣,轻轻颔首:“确是徐家的手艺。”

话音还未在空气中散尽,沈玄琛与许云慕已并肩走来。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昆玉轩那方红底黑字的匾额上,许云慕建议道:“既然来了,不妨进去看看?”

“好哎!”阿尧欢喜地拍手,眼中闪着孩童般纯粹的光。

林京洛看着他雀跃的模样,袖中的指尖却悄悄收紧了。

那半块关乎许思安身世的玉佩如今正在她手上,温润的玉石此刻却像一块灼人的炭火,烫得她心头发慌。

若是阿尧对付许思安,第一个被怀疑的,必定是她这个拥有玉佩的人。

林京洛眸色渐沉,仿佛看见无数蛛网般的线索正缓缓收拢。

自踏入京城那刻起,她就明白这事再不能拖延。必须寻个恰当的时机,与阿尧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当初拿下这块玉只为能与许思安达成共识,在江珩手下救下自己。

如今却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江珩早已得知玉佩在自己手上,沈玄琛更是心知肚明——那日他将玉佩递给她时,指尖在她掌心停留的刹那,分明是别有深意。

这京城看似歌舞升平,实则步步惊心。

她站在昆玉轩门前,仿佛能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响。

那扇雕花木门在她眼中渐渐化作噬人的深渊,而她已经踏在了悬崖边缘。

微风拂过,吹动她腰间的丝绦,却吹不散心头愈积愈重的阴云。

暮色如墨,悄然浸染着京城的飞檐翘角。

昆玉轩前的绢纱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暖黄的光晕在林京洛眼中明明灭灭,却映不进丝毫暖意。

眼下这盘棋局,倒是比预想中更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