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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直接刺入灵魂深处,将刘乐从深沉的昏迷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没有过渡,没有缓和,意识回归的瞬间,便是无边无际的痛苦浪潮将他彻底淹没。他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透明的圆柱形营养舱内,冰冷的淡蓝色液体浸没全身,仅留下口鼻连接着呼吸器。无数细如发丝的能量导管如同活物般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尖端刺入皮肤,深入骨髓,甚至……触及那玄而又玄的异能本源。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嘶吼被呼吸器扭曲成沉闷的呜咽,在营养液中化作一串翻滚的气泡。这痛苦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源自灵魂层面最直接的撕裂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用最野蛮的方式,试图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硬生生抠挖出来。

凌迟?凌迟不及万一!

第一天。

痛苦是唯一的感知。冥想?绝对冷静?在这针对灵魂本源的力量面前,他过去倚仗的意志堡垒显得如此摇摇欲坠。他尝试冥想,凝聚心神,但那冰冷的意念刚刚升起,就被更狂暴的痛苦乱流撕得粉碎。意识在痛苦的惊涛骇浪中载沉载浮,如同狂风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他只能凭借本能,死死守住意识最后一点清明——“不昏过去,不放弃!”

第二天。

痛苦并未因习惯而减弱,反而变得更加精细、更具针对性。能量导管发出微光,抽取的仿佛是他存在的“意义”本身。他感觉到自己与“时间”的那一丝微弱而神奇的联系,正在被一股外力粗暴地拉扯、分析、剥离。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每一刻都在承受着灵魂被寸寸碾碎的酷刑。他开始在痛苦的间隙,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来自舱体外。

“……能量回路稳定性超出预期……目标灵魂韧性极强,抗拒剥离……”

“加大功率!必须把‘时间系异能’剥离出来!” 这是一个更显威严,带着焦躁的声音。

第三天。

痛苦已经成了他存在的背景音,如同呼吸一样自然,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强调其毁灭性的存在。他不再试图去“对抗”痛苦,而是尝试着“接受”它,如同接受命运施加于身的诅咒。他回忆过往,被寒诗诗抛弃时的屈辱,被张红背叛时的愤怒,伏杀杨文时的冷厉,被光奴追杀时的险死还生……这些记忆碎片在痛苦的火焰中灼烧,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坚持,不是为了什么伟大的目标,仅仅是因为——他是刘乐。 那个在末世底层挣扎,却从未放弃过的刘乐。

第十天。

营养液的颜色似乎加深了些,加入了某种抑制他身体自愈、同时放大神经感知的药物。痛苦随之升级,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锯齿,在他的灵魂脉络上反复拉锯。外界的对话变得更清晰了。

“主管,情况不对!‘时间系’异能的排异性远超数据库所有模型!它似乎……达到了‘唯一’级别!”

“唯一?什么意思?!” 是那个主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根据光族数据终端记载,具备‘唯一特性’,一旦觉醒,便与宿主灵魂彻底融合,无法通过常规手段剥离!强行抽取,只会导致……种子与灵魂一同湮灭!”

“不可能!光族的技术无所不能!一定有办法!启蒙大人需要时间系的力量!必须得到它!” 主管的声音因急切而扭曲。

第二十天。

刘乐已经忘记了时间的准确流逝。痛苦成了永恒。他的身体在营养液中微微抽搐,这是神经末梢超越极限后的本能反应。他的眼神透过舱体模糊的壁障,望着外面晃动的人影,那眼神里没有哀求,没有恐惧,只有一片被痛苦淬炼后极致的冰冷与空洞。

灵魂的撕裂从未停止,低语在耳边回荡,他甚至分不清这些声音到底是光族说的还是臆想的。

“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放弃吧。”

“灵魂韧性指标再次提升,异常!”

更多的时候,是源自痛苦本身滋生的幻听——放弃吧,放弃就不痛了,归于虚无将是最大的仁慈。

“不……” 一个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意念,在他灵魂深处倔强地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不灭。“我绝不放弃!”

第三十天。

这一天,主管亲自来到了舱体前,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刘乐在极致的痛苦中,捕捉到了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淬毒的冰锥。

“三十天了!整整三十天!为什么还是无法剥离!” 主管的低吼在实验室回荡。

之前那个研究员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主管,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谱系的剥离协议,甚至动用了规则级干扰力场……但‘时间’……它仿佛不存在于我们这个维度层面,我们触碰到的,只是它在宿主灵魂上的‘投影’!唯一特性,根本无法剥离!历史上从未有过成功案例!”

“无法剥离?” 主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那就想办法!上头的死命令!时间系异能一定要到手!哪怕只剩下一颗种子!”

“主管……或许,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研究员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我们可以尝试强行注入高纯度能量结晶,模拟‘进化之种’的效果,以外力强行推动他的异能晋升一阶!按照理论,异能在一阶固化的瞬间,会产生剧烈的灵魂震荡,我们再施加干涉,或许……有机会震碎宿主那与异能深度绑定的灵魂,让‘种子’短暂显化、独立出来……”

“那就做!” 主管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他,“时间系要是我们光族得不到,留着还有什么用!死了就死了!立刻准备能量注入!”

“是!是!但是……强行晋升的痛苦,将是现在千百倍,而且需要先继续消磨他的意志,降低其灵魂的自主抗性……我建议,启动‘灵魂共鸣放大器’,将痛苦参数提升至最高阈值!”

“批准!给我开到最大!我要在他被碾碎之前,听到他求饶的声音!”

新的指令下达。下一秒,刘乐感受到的痛苦骤然变质!如果说之前的痛苦是撕裂和碾碎,那么现在,就是整个宇宙的重量,混合着时间本身的错乱与熵增,疯狂地挤压、冲刷着他残破的灵魂!视野中的一切开始扭曲、变色,听觉被尖锐的鸣响和无数疯狂的呓语充斥。

灵魂在哀嚎,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望终结。

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为何在此,甚至忘记了“坚持”这个词本身的意义。

唯有那一点源于生命最底层,最纯粹,最不屈的本能,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痛苦中,执拗地燃烧着。

“放弃?不。”

“我……绝不……放弃!”

营养舱中,刘乐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皮肤表面甚至开始渗透出细微的血珠,将淡蓝色的液体染上一丝诡异的淡红。而在外界,庞大的能量开始汇聚,通过那些能量导管,准备向他体内,进行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强行灌注。

三十昼夜的凌魂之刑,即将迎来最终,也是最残酷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