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边的欢呼声还在耳边回响，林若溪被蒋欣和白冰冰扶着一步步走下台阶，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摇摇欲坠。
王铭赶紧冲上来递水瓶兴奋道：“以弱胜强，林学妹你实在太厉害了！”
林若溪接过水瓶时，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发颤，她用力握紧水杯仰头喝了一口水说道：“谢谢王学长，我……我只是尽力了。”
宋拾薪站在一旁，目光却没落在林若溪身上，而是死死盯着她脚底……那里贴着一张几乎烧成灰的小符，边缘焦黑，灵力早就耗尽了。
宋拾薪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张残符，紧皱着眉头说道：“用了三张高阶雷符，两张辅助，最后靠雷系异能强行爆发赢的，林若溪你的经脉已经灼伤了，如果再持续半柱香时间，灵力反噬会直接让你失去战力！”
蒋欣听见了，忍不住反驳道：“宋老师，可我们赢了啊，诸葛玥都被打败了，这还不够吗？”
一边，白冰冰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语气冷淡道：“符箓，卡牌本来就是用来战斗的，用得好就是本事，有什么好说的！”
赵东良也在旁边点头附和道：“是啊，不是谁都能像宋老师你那样，随手画个符还能改纹路的，人家只要会用就行了！”
宋拾薪没理会他们，缓缓地把自己剩下的六张阴阳引雷符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
然后，宋拾薪抬起头说道：“如果我现在说……这些符，其实只有三张是真的呢？”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拿起最左边的一张，注入灵力。符纸闪出一点微弱的紫光，很快就熄灭了。
“假的，只有雷系波动，没威力，昨晚我多画了七张，就是为了预防有人偷看战术。你们觉得，已经用过的战术，对手还看不出我们的打法吗？”
静……没人说话。
“林若溪能赢，是因为出其不意，但她差点回不来。没有这些符，她的异能等级比诸葛玥低两级，太极剑法也没到圆满，如果对方早有准备，第一击落空，她就已经输了！”宋拾薪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清晰。
蒋欣张了张嘴：“可……战术不就是要靠配合和奇招嘛！”
宋拾薪打断她的辩解：“奇招建立在实力之上，我们是异能者，不是卖符的摊贩。靠外物赢一次可以，但接下来呢？决赛呢？更强的队伍来了怎么办？”
他转头看向林若溪问道：“你要是刚才上场，现在还能打吗？”
林若溪摇摇头：“连破四道防御，我至少得歇一个时辰才能恢复！”
宋拾薪环视众人：“这不是表演赛，每一场都在消耗根本。而我们的根本，是异能、体魄、剑意，不是几张符箓！”
短暂的沉默后，白冰冰轻哼一声：“说得好像你能一个人打赢全场似的！”
宋拾薪没理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青灰色的石板，放在石台上。石板上有九个凹槽，其中三个已经嵌入了发光的灵石。
“这是我在卧牛山找到的聚灵阵盘，能小幅提升五感和灵力恢复速度。今晚开始轮流使用，每人两小时，必须配合基础功法运转。我不想再看到谁因为灵力枯竭而无法继续战斗！”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接下来的出场顺序我重新安排：第二场，钱学义上；第三场空着；第四场，李明光压阵。我不让任何人连续作战，也不准随便浪费高阶符。每场最多用两张，其他的，靠自己的实力！”
刘文涛忍不住问：“万一挡不住怎么办？”
“那就说明，我们练得还不够！”
话音刚落，苏蕊从一边站起来，手里拿着一瓶淡绿色药剂。
她看了眼宋拾薪道：“林若溪经脉受损，需要静养，短时间内不能再战，你说的根本问题……我也发现了，他们太依赖你给的符，反而把自己的修炼节奏打乱了！”
宋拾薪点头，接过药瓶收进储物戒。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耳畔。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掌心一道极细的金线一闪而逝——那是复制空间开启后的灵力痕迹。
那具李英琼的复制体，已经出发了。
此刻，那道身影正藏在观众席高层，顺着诸葛玥离开的方向悄然追踪。
李英琼的复制体穿行在人群中，目光锁定远处天澜学院领队所在的休息区。她看见那人正在和一名黑衣男子低声交谈，对方袖口绣着一道扭曲的蛇形纹路，手里握着一枚青铜罗盘，指针不停旋转。
她躲在柱子后，悄悄记下位置和长相，随后悄然退入阴影。
与此同时，宋拾薪忽然抬眼，望向赛场另一侧。
天澜学院的队旗在风中展开，深灰色的布面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他们的领队低头整理资料，神情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拾薪收回视线，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边缘。
他知道，有些事正在发生，不在擂台上，而在规则之外。
但他现在还不能揭穿。
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钱学义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尘土，戴上宋拾薪新炼制的拳套。
宋拾薪走过去，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三张符箓递给钱学义。
钱学义接过一看皱眉道：“这不是林学妹用的那种？”
“不是！”
宋拾薪拿起一张说道：“这张不会爆炸，也不会发光。它只做一件事——记录你战斗时的灵力流动轨迹。赛后我要分析每个人的输出效率！”
钱学义愣了一下：“你还真把我们都当试验品啊？”
“我是队长！所以我必须确保们每一个人都能安全的走下擂台，你看这张是护身符，这张是你要的阴阳引雷符！”宋拾薪看着他说道。
这时，观众席的喧嚣声再次响起，裁判的声音穿透空气：“第二场，青鸾学院钱学义对阵云阙学院白启！”
宋拾薪退回备战区角落，盘膝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闭上眼，感受丹田中温养的莫邪剑微微震动：那是危险将至的预兆。
复制体传回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青铜罗盘、蛇形纹路、小声的密谈声。
宋拾薪还记得诸葛玥偷偷塞给他的纸条上写着的“小心天澜！”
现在，他信了。
擂台上，钱学义已经和白启交手三回合，土系异能掀起沙浪，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可就在钱学义又一次一拳砸向擂台的瞬间，白启袖中突然滑出一道银丝，缠住他的拳套，猛地一扯！
钱学义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宋拾薪猛然睁开双眼，就见那银丝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像是浸过某种药液，隐隐透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