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站在演武坪上，手里还拿着五行符。符纸贴在玄铁板四周，树影下有个人影动了一下，他没追。
他知道追也没用。那人敢露面，肯定不怕他来抓。说不定是想把他引开，好对别人动手。
他慢慢把剑收回剑鞘，动作很稳。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位置，不能乱。
这时，天上突然落下一道金光。金光像布条一样展开，上面写着几行大字：“世界青年异能者大赛最终赛场更改为‘虚穹秘境’，所有参赛队即刻进入适应性准备。”
宋拾薪皱起眉头。
虚穹秘境？这个名字他第一次听说。
他抬手一招，一张传讯符飞到眼前。他看了三遍。这不是普通通知，是盖了火漆印的正式命令，还有大赛总执事的签名，假不了。
可问题是，原来的比赛场地已经准备了两个月。阵法调好了，裁判安排好了，观众席也建好了，怎么说换就换？
他正想着，赵强、孙瑶和林风跑了过来。他们也都收到了同样的消息，一脸茫然。
“虚穹秘境是啥地方？”赵强挠头，“不会是哪个高手拿我们练招吧？”
“别瞎说。”宋拾薪把符收进储物袋，“厉教官之前给过我一张图，说是机密，不让外传。我现在拿出来看看。”
他蹲下，手指点地，输入一点灵力。地面浮出一幅半透明的地图。山川河流弯弯曲曲，空中飘着几块倒着的陆地，时不时冒出紫色气流，像是雷电，又不太像。
“这就是虚穹秘境？”孙瑶睁大眼睛，“这地方能站人吗？”
“还不止。”宋拾薪指着地图边上的一圈漩涡，“看到没？那是天然灵力漩涡，走错一步，可能就被甩到别的地方去了。”
林风走近几步：“咱们原来的打法还能用吗？三才位、太极轮转这些，在平地上挺好用。可在这里，转个身人就不见了，怎么配合？”
“所以不能照老办法打。”宋拾薪站起来，“位置不能固定，得随时变。谁在前谁在后，看情况定。进攻靠信号，撤退靠感觉。”
赵强苦笑：“说得容易。可怎么感觉？在这种地方，灵识传不出十丈就散了。”
宋拾薪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念了一句口诀，轻轻点燃。
符纸烧起来的瞬间，四人脚下同时亮起一圈淡青色的线，连成一个圈。
“这是我昨晚改的联络阵。”他说，“只要踩在同一片地上，就算看不见人，也能知道队友在哪。离得越近，线条越亮。”
孙瑶眼睛一亮：“这比喊话强多了！”
“但有个条件。”宋拾薪把符灰收起来，“大家要尽量待在一块。要是被卷进不同的空间裂缝里，这招就没用了。”
林风点头：“那就得有人专门看着队伍，别让谁掉队。”
“你来。”宋拾薪看着他，“你的风系感知最清楚，能在乱流里认方向。我和赵强负责攻击，孙瑶守后面。”
赵强咧嘴笑：“终于轮到我当主力了。”
“别高兴太早。”宋拾薪拍他肩膀，“在这地方打架，一脚踩空可能就掉进岩浆里。咱们先练几遍。”
他刚说完，忽然觉得丹田一紧，莫邪剑轻轻震了一下。
不对劲。
他马上闭眼，运转太极心法检查体内灵力。一切正常，可那种奇怪的感觉还在，好像有什么在拉他的意识。
他想起那天神秘人教他的防护术——“折叠感知”。
说是能提前察觉杀意，其实更像是在灵觉外面加了一层保护。平时没感觉，危险时自动启动。
他深吸一口气，在掌心凝聚灵力。
一层薄薄的光膜慢慢出现，银白色，几乎看不见。
光膜刚成形，地图上的灵力漩涡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错觉。
宋拾薪立刻把光膜推向地图。
两样东西碰到一起的瞬间，光膜剧烈震动，像水面被风吹。更奇怪的是，他的手指开始发烫，冒出微弱的银光，好像被什么东西拉着。
他马上切断灵力。
光膜碎了，银光也消失了。地图恢复平静。
“怎么了？”孙瑶问。
“刚才那个法术……”宋拾薪看着自己的手，“它和秘境里的漩涡有反应。”
“有反应？”赵强凑过来，“是不是好事？说明有用？”
“不一定。”宋拾薪摇头，“有用的前提是我们能控制它。但现在看来，它不只是防御，好像还能和空间连上。”
林风皱眉：“你是说，它能影响空间？”
“或者被空间影响。”宋拾薪低声说，“我不敢再试。万一引发什么连锁反应，我们四个都得完蛋。”
孙瑶紧张了：“那还用不用？”
“先不用。”宋拾薪擦掉指尖的银光，“这法术来路不明，现在又和秘境起反应，太危险。等弄明白再说。”
赵强叹气：“好不容易有个保命的东西，还不能用。”
“保命的东西也得分好坏。”宋拾薪收起地图，“有的看着帮你，其实是害你。”
正说着，厉教官的声音从高台传来：“所有人注意，新场地资料已下发，禁止外传。接下来三天为适应期，禁止私自进入模拟区。”
说完他就走了，一句话不多说。
宋拾薪抬头看高台。他明白，这次换场地不是临时决定。厉教官早就拿到图了，只是一直没说。
为什么？
是为了防泄密，还是另有原因？
他低头看地面，刚才那点银光还没散，像细沙粘在鞋底。
他蹲下，用手一抹，银粉沾在指尖，居然还有点热。
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废铁片，把银粉擦上去。
铁片一碰银粉，表面立刻出现几道细纹，像是被人刻过。
他盯着那些纹路，呼吸变慢了。
这不是普通的残留。
这是标记。
就像那天玄铁靶自燃后留下的痕迹一样。
他猛地抬头，看向东南角的树林。
那边没人。
但他知道，有人在看。
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好铁片，对三人说：“你们先回去准备装备。赵强检查土系符的稳定性，孙瑶调水幕频率，林风测风速偏移值。”
三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他一个人留在原地，指尖还沾着银粉，眼睛死死盯着地上还没消失的地图。
地图里的灵力漩涡缓缓转动，和他指尖的银光，竟有一点点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