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站在演武场中间，右手按着丹田。莫邪剑刚才震了一下，现在又安静了。他没说话，把腰间的紫电剑拿下来，塞进储物袋。
林风、赵强、孙瑶已经在边上等着。三人都穿着训练服，看起来有点累，眼睛却是亮的。
“开始。”宋拾薪说，声音不大，也不小。
四人站好位置。没人喊口令，也没画阵型图。头顶的模拟穹顶慢慢转着，投下几道光影，像要裂开一样。
第一波攻击从东南角来。空气突然塌下去，出现一个拳头大的黑点，接着三道风刃带着石头飞出来。林风反应最快，立刻要冲上去挡。
“别动！”宋拾薪叫住他。
他左手一掐诀，火球符点燃，右手拔出莫邪剑，在空中划出“青龙出水”。剑气和火球撞在一起，炸出一团红光，把风刃全挡住。
“我说过，不靠命令。”他收剑，“靠感觉。你冲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风提前乱了一下？”
林风皱眉：“有，但我觉得可能是错觉。”
“那就是信号。”宋拾薪走到他面前，“下次看到风抖，不管是不是攻击，先传灵识给赵强。他负责挡。”
赵强点头：“我准备好了。”
孙瑶问：“那我做什么？”
“你是缓冲。”宋拾薪说，“他们断了，你就用水幕拖时间。别等我下令，你自己看情况。”
第二轮开始。
这次地上突然冒出一根土刺，直冲孙瑶脚底。她往后跳，甩出水幕。可水刚展开，就被一股气流撕碎。
林风想去补，结果和赵强撞在一起。赵强的土墙只建了一半，被撞歪了，直接垮掉。
“停！”宋拾薪抬手。
三人停下喘气。林风气得脸都红了：“我去帮你，你怎么往左走？”
“我说往右了。”赵强瞪眼，“你没听见？”
“我没听到。”林风语气很硬。
宋拾薪走过去，一句话不说，抽出莫邪剑，轻轻碰了下林风的重剑，又点了一下赵强的法杖，最后碰了碰孙瑶的水灵珠。
“你们三个的武器都在颤。”他说，“我不用听，也能知道谁紧张，谁犹豫，谁想抢功劳。”
他手腕一动，剑尖微抖，三股不同的灵力顺着剑身传到他手里。
“林风，你出手太快，力气都往前冲，赵强接不住。赵强，你太慢，非要确认才动，晚了半拍。孙瑶，你在等指令，可没人会喊你。”
他收起剑：“我们不是一个人打。是一个整体。太极讲听劲，就是让你摸清对手的力。我现在要你们学会听队友的力。”
第三轮前，宋拾薪让三人闭眼站成三角。
“别睁眼。”他说，“听我敲地。”
他用剑柄轻敲地面，三声短响。第一声，林风身体一紧；第二声，赵强手心出汗；第三声，孙瑶手指动了动。
宋拾薪记住了每个人的反应。
然后他不再敲，改用剑气在空中制造震动。有的快，有的慢，有的断断续续。
三人一开始乱成一团，林风差点砍到赵强。练了十次后，他们慢慢找到感觉。林风能提前半息感觉到赵强发力，孙瑶也能在林风提速时提前放水幕。
第四轮开始。
空间裂缝在中间炸开，五道乱流扇形扫出。林风立刻感应到气压变化，向左一闪，把风系灵力注入地面。
赵强感受到震动，马上升起三层土墙。最外层被撕开，中间层减缓冲击，内层守住中心。
孙瑶在同一刻放出水幕，贴在土墙上像软垫。乱流撞上来，力量被一层层卸掉。
宋拾薪站在后面，莫邪剑出鞘三寸。他没急着动手，盯着最后一股螺旋气流。等它要反弹时，他上前一步，剑走“野马跳涧”，卷起旋风，把气流引偏，砸进空地。
全场安静。
四人站着，没说话，呼吸却变得一样。
宋拾薪收剑。额头有汗，他没去擦。
“再来。”他说。
第五轮、第六轮接着来。攻击方式一直在变，有时两边同时来，有时真假难分。有一次孙瑶的水幕差点打中林风，林风本能挥剑格挡，被宋拾薪用桃木剑轻轻敲了肩膀。
“你防错了。”宋拾薪说，“她是队友，不是敌人。你要分清楚。”
林风咬牙，没说话。
第七轮结束时，太阳快落山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连在一起。
赵强坐在地上喘气：“这打法……比以前累多了。”
孙瑶扶着膝盖：“脑子一直转，不敢松。”
林风擦了把脸：“不过……好像真有点感觉了。”
宋拾薪站着，右手按了按肚子。丹田里的莫邪剑从训练开始就没再震，但他知道那种感觉还在，只是藏起来了。
他抬头看穹顶。那层光正在慢慢缩，说明训练快结束了。
他没动。
“明天加一场夜训。”他说。
赵强抬头：“现在已经到极限了吧？”
“极限是用来打破的。”宋拾薪从储物袋拿出几张新符纸，“虚穹秘境不会给我们适应的时间。他们换地方，就是想打乱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孙瑶问：“那……今晚还要练吗？”
宋拾薪点头：“两小时。休息十分钟，继续。”
林风忽然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拾薪动作一顿。
“你从进来就不对。”林风盯着他，“剑一直没离手。你瞒我们事？”
宋拾薪看着他，没回答。
他从储物袋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些银粉。粉末落在掌心，有点烫。
他在三人面前，把银粉一点点碾碎，直到看不出光。
然后收回玉瓶，拍拍手。
“我没瞒你们。”他说，“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分心。”
他转身走向场地中央，拔出莫邪剑，剑尖朝地。
“接下来这一轮，我不提醒。你们自己看，自己判，自己动。”
说完，他左手打出火球符，右手挥剑，整个人冲进模拟区深处。
林风愣了一下，笑了。
“这家伙……真是疯了。”
赵强站起来：“那就陪他疯到底。”
孙瑶深吸一口气，握紧水灵珠跟上。
演武场上，四道身影再次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