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把瓷瓶放进储物袋，手指摸了下莫邪剑。剑没动。他抬头看了看天，天快黑了，风刮着落叶在演武坪上跑。
他转身往宿舍楼走，脚步不快，但很稳。
东院一楼拐角有扇铁门，是地下室的入口。门很旧，一推就响。宋拾薪掐了个法诀，往墙角的阵盘里输入灵力。隔音阵和隐灵阵亮了一下。这是他白天偷偷布置的，符贴了三层，阵纹刻在地板下面，别人发现不了。
林风、赵强、孙瑶、诸葛玥、韩笠、叶凡都在里面等他。没人说话，气氛有点闷。
宋拾薪走到中间，抽出莫邪剑，手腕一抖，剑划出一道弧线。
“野马跳涧。”
剑刚起，突然转向。
“海底捞月。”
接着转身下蹲，带剑回拉。
“怀中抱月。”
三招连着用，但顺序乱了，节奏也不对。他收剑入鞘，看着大家：“这套打法怎么样？”
林风皱眉：“打起来不顺，接不上。”
赵强点头：“像练错了。”
宋拾薪笑了：“就是要让别人看不懂。白天那队灰衣人太快，我们跟不上。但他们也摸不清我们的套路。”
诸葛玥小声说：“可自己也会乱。”
“所以不能只改顺序。”宋拾薪从储物袋拿出一张金刃符，贴在剑上，“招式是外壳，关键是异能和剑意怎么配合。”
他看向赵强：“放个土盾。”
赵强愣了下，抬手，地上升起半人高的土墙。
宋拾薪闭眼，静静感受。
几秒后睁眼，拔剑。
不是直冲土盾，而是斜着切四十五度。剑还没到，金刃符先炸，金光一闪，紫电剑紧跟着刺出。剑气带着碎石飞开，土盾一角断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
韩笠问：“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放的？”
“我没看他的手。”宋拾薪收剑，“我听灵流。土系异能发动前，地气会轻微震动，像水要开时冒泡。我在等那个点。”
叶凡挠头：“那你这是靠感觉出剑？”
“不是感觉。”宋拾薪摇头，“是预判。异能释放有节奏，剑招也有节奏。如果能让剑意带动异能，就能打出叠加效果。”
孙瑶皱眉：“可实战哪有时间慢慢等？”
“所以要练成本能。”宋拾薪走到她面前，“比如你用水疗术，平时是受伤才用。但如果开战先放一道弱水流，在空中绕一圈，敌人以为你要攻击，其实你在测灵压变化。等他一动，我就能顺着动作出剑。”
林风冷笑：“那你岂不是让她一直放技能？太费灵力。”
“不用。”宋拾薪从储物袋拿出几张低阶符，“用符箓模拟。比如贴张火球符在肩上，让它定时自燃，制造灵波动。我练到能根据符爆时间出剑，再换成真人配合，慢慢就熟了。”
诸葛玥眼睛亮了：“就像练反应？”
“更细一点。”宋拾薪在地上画了个圈，“异能是线，剑法是点。线牵着点走，点反过来切断线——这才是融合。”
赵强还是摇头：“听着玄乎。真打起来，谁给你时间算这些？”
“那就从固定组合开始。”宋拾薪拍拍他肩膀，“比如你先放土刺，我接‘青龙出水’；孙瑶甩风刃，我用‘燕子抄水’切入。先练一组，熟了再换下一组。等身体记住了，脑子自然就跟上了。”
韩笠想试试：“我能来吗？”
“当然。”宋拾薪拉过叶凡，“你俩先来。韩笠放火球术，叶凡用剑接。”
韩笠点头，抬手凝聚火球。叶凡握剑盯着火球的轨迹。
火球出手瞬间，叶凡冲上去，剑尖轻挑，打中火球边缘，轰的一声炸开。
可惜慢了半拍，火浪扑脸，把他逼退两步。
“差一点。”宋拾薪说，“你等火球出来了才动，晚了。你应该在他抬手那一秒就启动，剑跟着火球一起走。”
叶凡喘气：“那我怎么知道他啥时候放？”
“看肩膀。”宋拾薪指自己右肩，“火系异能蓄力，肩膀会往下沉。还有眼神、指尖发抖、呼吸变重——这些都是信号。”
诸葛玥立刻拿出玉简记：“肩沉、眼盯、指颤、息重……记下了。”
第二轮，叶凡提前动了，剑流畅多了。虽然没完全命中，但能借爆炸的气流往前冲。
“有点意思。”林风终于开口，“要是能把太极推手那种卸力转劲加进去，说不定能连击。”
“可以。”宋拾薪点头，“比如孙瑶用水幕挡攻击，赵强用土墙顶住压力，我从侧面切入，用‘推窗望月’把敌人的力道引偏，再由韩笠补火球砸空档。”
赵强担心：“万一配合失误呢？”
“那就练到不出错。”宋拾薪语气干脆，“每天两组双人搭练，每组一百次。今晚就开始。”
孙瑶咬牙：“一百次？得练到半夜。”
“怕累？”宋拾薪笑，“白天被人七秒打赢的时候，怎么不怕丢人？”
这话一出，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林风站起来：“我先和赵强试土刺+青龙出水。”
韩笠拉住叶凡：“咱也来。”
诸葛玥低头刻玉简，手很快。
宋拾薪站在边上，看六人分成三组开始练。第一轮全失败，第二轮有人差点被火球炸到，第三轮终于有一次成功。
他走到角落，从储物袋拿出一堆符纸，开始画新符。金刃符、土刺符、迷雾符，一张张叠好放进夹层。
诸葛玥走过来，递上一杯热水：“你不歇会儿？”
“没空。”宋拾薪头也不抬，“他们练配合，我得准备更多底牌。明天还要加训。”
“你觉得……这法子真能赢？”
宋拾薪停下笔，抬头看她：“我不是想赢谁。我是不想再被人一眼看穿。”
诸葛玥抿嘴，没再问。
时间过去，地下室里只剩脚步声、剑声、符爆声。
林风和赵强第五次尝试，土刺刚起，宋拾薪突然喊停。
“角度不对。你刺得太正，他会躲左边。下次偏右十度，我正好用‘乌龙摆尾’扫他退路。”
赵强擦汗：“记住了。”
韩笠那边终于完成一次完美衔接，火球炸开瞬间，叶凡的剑穿过火焰，直指靶心。
“成了！”韩笠大喊。
其他人停下来看，连林风都点了点头。
宋拾薪嘴角微扬，拿起莫邪剑：“再来一遍。这次我加入。”
他站到叶凡身边：“你主攻，我策应。记住，别等他放完技能再动，跟我一起上。”
两人并肩站着，面对移动木靶。
宋拾薪深吸一口气，剑还在鞘里，但丹田里的莫邪剑微微发烫。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