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的手还抓着莫邪剑的剑柄，眼睛盯着那两个黑袍人。他们走过坊市入口的石拱门，腰间的乌鸦令牌轻轻晃动。宋拾薪没动，也没说话。他把剑收回丹田，脸上露出一个普通摊主该有的平静表情。
“今天还能开张吗？”李洛瑶小声问，手指捏着账本的一角，指节有点发白。
“能开。”宋拾薪说，“只要我还站着，就得开。”
他低头整理桌上的符纸，把几张边角烧焦的火球符放在前面。这是昨天试威力留下的痕迹，烧过一次，但灵力纹路没坏。阳光照进来，符纸上的朱砂泛着红光。
一个穿灰布短褂的年轻修士路过，看到那张焦边符停下来。他伸手拿起来看。
“这符用过？”他问。
“试了威力，灵力还在，还能再用一次。”宋拾薪答。
那人皱眉：“真能用？别人家都不卖用过的符。”
宋拾薪没多解释，接过符纸，指尖一弹，注入灵力。
轰！
一团拳头大的火焰升起，三尺高，热浪扑脸。火落下来时，符纸还是完整的，一点没卷。
年轻修士眼睛亮了：“练气三层就能用？还不裂符纹？”
“七块灵石一张。”宋拾薪说，“要就现在拿走。”
“我买三张！”那人立刻掏灵石，“再加一把桃木剑！”
交易完成，李洛瑶手脚麻利地打包，手也不抖了。那人临走前看了眼摊位招牌——一块木板上写着“拾薪斋”三个字，字迹有力。
“回头带朋友来。”宋拾薪笑着说。
那人点点头，走了。
李洛瑶等他走远才小声说：“刚才那样，是不是太显眼了？那两个黑袍人还在看着呢。”
宋拾薪看了一眼坊市入口，黑袍人已经不见了。“怕什么？我们卖的是真东西。他们要是找事，得先问我的剑同不同意。”
话刚说完，刚才那个年轻修士又跑回来，满脸兴奋：“我在城外用了张火球符，打退一头野猪妖！连用两次，符纹都没裂！你们这符比药铺卖的还稳！”
他身边跟着两个人，一脸不信。
“真的假的？”其中一人问。
“你自己试试！”那人掏出一张金刃符，往地上一拍。
嗤！
一道金光射出，青石板被划出半寸深的口子。
两人当场愣住。
“我也要两张火球符。”另一个说。
“我要土刺符！”第三人喊。
宋拾薪一边收灵石一边记账，动作很快。李洛瑶赶紧帮忙拿货，货架上的符箓开始变少。
不到半个时辰，又有四五个人上门，都是听人介绍来的。有人买符，有人订剑，还有人问能不能定做低阶防御符。
生意一下子好了。
李洛瑶把新到的材料按金、木、水、火、土分开摆好，又在桌上立了个小牌子：热销推荐——火球符、金刃符、桃木剑。
“你这脑子不错。”宋拾薪看了一眼，点头。
“我以前在家帮娘管过药铺。”李洛瑶笑了笑，“就是没卖过这么多东西。”
宋拾薪正要说话，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他摸了摸储物袋：“饭还没吃，先吃点干粮。”
李洛瑶从布包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他：“我知道你昨晚熬到快天亮，怕今天不够卖。”
宋拾薪咬了一口，含糊说：“值。只要东西好，口碑传得快。”
话刚说完，陈岩冲了过来。
他满脸通红，手里抓着灵石：“我师兄醒了！你说的那个复合符真有用！止血后脉象稳了，大夫都说活不了，现在能说话了！”
宋拾薪抬眼：“我说过，信誉比灵石重要。”
“这是二十块灵石！”陈岩把钱拍在桌上，“再加五张乙木回春符，我师兄还要用！”
“我没那么多。”宋拾薪摇头，“明天才能补。”
“那就订！我现在付定金！”
旁边几个挑符的修士听见了，纷纷打听那是什么符。宋拾薪简单说了几句原理，一群人当场下单，火球符和金刃符也跟着卖得更好。
太阳慢慢下山，坊市两边的灯笼亮了起来。
宋拾薪数今天的收入，灵石堆了半桌，大概有近百块。
“前三天加起来都没今天多。”李洛瑶看着空了一半的货架，语气很惊喜。
宋拾薪活动下手腕。他昨晚通宵画符，今早又接了十几单，灵力耗了不少，但精神很好。
“明天得再做十把桃木剑。”他说，“材料够吗？”
“够。”李洛瑶翻了翻记录，“桃木还有三捆，符纸剩一半，朱砂和墨汁够用两天。”
“行。”宋拾薪把剩下的符箓收进储物袋，“今晚我再赶一批，不能让人来了没货。”
李洛瑶忽然压低声音：“刚才……我又看见那两个黑袍人了。他们在对面茶楼二楼，一直看着这边。”
宋拾薪眼神一冷，抬头望去。
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个黑影坐在角落，帽子压得很低，面前的茶杯没动过。
他不动声色，把莫邪剑在丹田里护得更紧了些。
“让他们看。”宋拾薪冷笑，“看得越久，越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他转身收拾柜台，动作利落。李洛瑶也加快速度整理账本和货物。
夕阳照在“拾薪斋”的招牌上，三个字清楚可见。门前灯笼轻晃，映着桌上成堆的灵石和空了大半的货架。
坊市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朝这个小摊走来。
宋拾薪正要把最后一叠符纸收起，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陌生的年轻修士冲到摊前，脸色发白。
“有没有金针符？”他喘着气，“我队友在巷子里被毒蛇咬了，快不行了！”
宋拾薪没问为什么不去药铺，直接从储物袋抽出三张金针符递过去。
“先拿去用。救完人再来算账。”
那人愣住，双手接过符：“你……你不收钱？”
“信得过就回来付。”宋拾薪说，“信不过，以后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