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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研制长生疫苗 > 第30章 吉隆坡的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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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吉隆坡国际机场时,马伊娜望着窗外熟悉的椰林,深吸了口气。

空气里混着雨水和香兰叶的气息,比上海的药圃多了几分湿热的亲切。

钟仁东正笨拙地用马来语跟空乘道谢,左眉骨的痣在阳光下跳了跳,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半截被试管夹磨出的浅痕。

“别紧张,我爸妈会喜欢你的。”马伊娜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的掌心还在冒汗——来之前他偷偷背了三天马来语问候语,结果刚才还是说成了“谢谢你的饭”。

钟仁东挠挠头笑了:“主要是怕给刘教授丢脸。”他拎起行李箱,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里,还裹着上海实验室的消毒水味。

箱子最上层放着那只竹研钵,是他特意带来的,说要让刘教授的手艺在吉隆坡扎根。

马伊娜的父亲派了车来接。黑色轿车驶过双子塔时,钟仁东扒着车窗看呆了:“比图片上壮观多了。”

马伊娜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带他看外滩夜景时,他也是这副模样,像个发现新药材的孩子。

他们任职的国家医学院坐落在市郊,红顶白墙的建筑围着片草药园,是马伊娜的祖父当年亲手种下的。

院长领着他们参观时,指着园子里的海芙蓉说:“这是你祖父的宝贝,说能治跌打损伤。”

钟仁东蹲下去仔细打量,指尖拂过带盐霜的叶片:“刘教授说过,海边的药材都带着火气,得用淡盐水炮制才能中和。”

院长眼睛一亮:“你也认识刘昌友教授?当年他来交流时,还给我们留下过炮制手册呢。”

马伊娜的心轻轻颤了下。她瞥了眼钟仁东,他正低头给海芙蓉拍照,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倒有几分刘教授当年的影子。

医院给他们安排了相邻的办公室。马伊娜的桌上摆着那把竹骨伞,

伞骨缝里的梧桐絮换成了凤凰花瓣;钟仁东则在墙钉了块木板,挂满了从上海带来的银针,竹柄在空调风里轻轻晃。

上班第一天就忙得脚不沾地。

马伊娜刚用西医仪器诊断完一位糖尿病患者,就听见隔壁诊室传来惊叹声。她推门进去时,看见钟仁东正用银针轻刺一位老人的百会穴,老人原本歪着的嘴角竟慢慢正了过来。

“这是刘教授教的阴阳针诀。”钟仁东额头渗着汗,声音却稳得很,“脑梗后的淤堵就像淤了水的河道,得找对穴位慢慢疏通。”

老人的儿子是个壮实的马来汉子,突然对着钟仁东深深鞠躬,马来语混着华语说:“谢谢你,中国医生!”

钟仁东赶紧扶住他,白大褂的下摆扫过诊床,露出别在腰间的竹针盒——那是马伊娜连夜用红绳给他系的平安符。

下班时,夕阳把草药园染成金红色。钟仁东蹲在园子里给首乌松土,马伊娜坐在石凳上看他。

他卷起的裤腿沾着泥,左眉骨的痣被汗水浸得发亮,动作跟当年刘教授在槟城药圃里一模一样。

“明天有场婚礼要参加吗?”马伊娜突然问。

钟仁东直起身,泥巴蹭在鼻尖上:“谁的?”

“咱们的。”马伊娜笑着递过湿巾,“我爸说,下周六是个好日子。”

钟仁东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小铲子“当啷”掉在地上:“这……是不是太急了?”

“刘教授说过,缘分跟药材一样,得趁新鲜。”马伊娜捡起铲子塞进他手里,指尖故意划过他的掌心,“再说,实验室还等着咱们开工呢。”

婚礼办得比想象中隆重。马伊娜穿了身传统的马来礼服,金色的刺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左颧骨的小痣被胭脂衬得格外明显。

钟仁东的西装是马伊娜父亲送的,领带夹还是当年那枚檀木的“仁心”符。交换戒指时,他的手一直在抖,戒指套了三次才戴上。

马伊娜的祖父颤巍巍地握着钟仁东的手,把个黄铜药碾子塞给他:“这是我给昌友的见面礼,现在传给你。”药碾子的纹路里还嵌着草药渣,是几十年的老物件了。

钟仁东对着老人深深鞠躬,华语说得字正腔圆:“我一定像刘教授那样,对得起手里的药。”台下响起掌声时,马伊娜看见父亲偷偷抹了把眼睛。

婚后的日子像熬得恰到好处的药汤,温温乎乎却有滋有味。

他们白天在医院忙得脚不沾地,钟仁东的阴阳针名气越来越大,每天都有脑梗患者排着队来求医。

有次一位脑溢血后偏瘫的老太太,被他扎了三个月针,居然能自己拄着拐杖来送锦旗,红绸子上绣着“妙手仁心”四个金字。

“你这手艺快赶上刘教授了。”马伊娜晚上帮他擦药膏——长时间捻针,他的指关节总疼。

钟仁东倒吸着凉气笑:“差远了。刘教授能蒙眼扎针,我还得对着穴位图描半天。”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药膏传过来,“咱们的实验室差不多能开工了吧?”

他们把家后院的储藏室改造成了实验室。钟仁东亲手打了操作台,马伊娜网购了台二手离心机,墙角堆着从上海运回来的实验记录。

第一晚开工时,俩人对着空荡荡的培养箱傻笑,钟仁东突然打开灯:“你看,刘教授的灯在这儿亮着呢。”

实验进展得不算快。他们试着用黄芪和首乌的提取物做细胞培养,失败了十几次。

有回钟仁东熬了个通宵,结果培养液全染了菌,他盯着浑浊的玻璃罐,眼眶红得像兔子。

马伊娜从背后抱住他:“刘教授当年不也失败过几十次?”她把那本《本草纲目》递给他,翻到夹着凤凰花瓣的那页,“你看,他这儿写着‘败九次,成一次,足矣’。”

钟仁东摸着泛黄的纸页,突然笑了:“明天试试加海芙蓉提取物?海边的药材火气大,说不定能激活细胞活性。”

那天之后,他们的实验有了起色。用海芙蓉炮制的首乌苷,能让衰老细胞的活性提高 12%。

钟仁东兴奋得在实验室转圈,差点撞翻装小白鼠的笼子。那些小家伙是马伊娜托朋友弄来的,此刻正吱吱叫着,爪子扒着笼子看他们。

“轻点,吓到它们了。”马伊娜嗔怪着扶稳笼子,指尖突然顿住——她的胃里一阵莫名的翻腾。

钟仁东赶紧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马伊娜摇摇头,突然捂住嘴冲进洗手间。

吐完回来时,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发白的脸,心里冒出个念头。第二天去医院检查,医生笑着说:“恭喜,六周了。”

拿着化验单走出诊室,阳光把地面照得发白。

马伊娜摸着还平坦的小腹,突然觉得手里的单子重得像块石头。钟仁东正在给患者扎针,左眉骨的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突然不想打扰他。

晚上回到家,钟仁东正在实验室给小白鼠换垫料。

他哼着上海的小调,竹研钵里的当归片被碾得细细的。马伊娜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咱们先停一阵实验吧。”

钟仁东回过头,手里还捏着把小镊子:“怎么了?是不是设备不够?我明天就联系上海……”

“我怀孕了。”马伊娜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镊子“嗒”地掉在托盘里。钟仁东愣了几秒,突然冲过来把她抱起来转圈,白大褂扫过培养箱,里面的细胞培养液晃出了小涟漪。

“真的?”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左眉骨的痣跳个不停,“我要当爸爸了?”

马伊娜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但实验室的事……”

“停!马上停!”钟仁东把她放下,小心翼翼地像捧着易碎的药材,“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再接着干。刘教授要是在,肯定也说孩子重要。”他摸了摸她的小腹,掌心的温度暖烘烘的,“说不定这小家伙,就是来帮咱们找灵感的。”

实验室的灯那晚没开。钟仁东把竹研钵收进柜子最上层,马伊娜则将那本《本草纲目》放进防潮箱。

窗外的凤凰花落在窗台上,像封带着香气的信。马伊娜靠在钟仁东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和远处的虫鸣,突然觉得,刘教授当年说的“医道传承”,原来不只是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

夜色渐深时,钟仁东轻轻哼起上海医学院的校歌。

马伊娜摸着小腹,仿佛能听见三个心跳声叠在一起——她的,他的,还有那个正在悄悄长大的新生命的。

而在不远的将来,这小小的心跳,或许会跟着他们一起,继续走完那条刘昌友未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