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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研制长生疫苗 > 第147章 老医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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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栏杆上摆着几盆月季,花瓣上的露珠被风吹得滚落,滴在余老的布鞋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他弯腰用手指抹了抹鞋面上的泥印,指腹蹭过粗糙的布料,留下几道浅痕。“许老弟是贵川人吧?听你口音像安心市那边的。”余老的声音带着点贵川口音特有的尾调,像山涧水流过石头的轻响。

“您怎么知道?我来天京快十年了,同事都说我口音早就变了。”

“你说‘五毒’时,‘毒’字带了点翘舌。”余老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安心市的人都这么说。我年轻时常去那边收药材。”

“哦,”许光建看了余老一眼,心一下子热起来,“安心市,我不太熟悉,我妈妈娘家在那边,我姥爷以前在那边,他也是行医的。”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腹沾了点潮气。

“你姥爷叫什么?或许我认得。”余老问。

“好像叫刘济什么,我不记得了,我也没见过他,我出生前他就过世了。”

“哦,对了,叫刘济安,对不对?”余老突然说出许光建养母的父亲名字。

“好像是这个名字。你们认识?”许光建惊讶地问。

“岂止认识,论辈份他是我师叔。”

余老伸了伸那长长指甲,在空中画了一圈,“我跟你姥爷是在药王庙认识的,那年他去采灵芝,我去挖天麻,俩人在山洞口堵了三天。”

“我听母亲说,我姥爷有个老朋友,能用五毒膏治怪病,还说那人能一眼看出蜈蚣的雌雄。”许光建看着余老,笑了笑,“我以前总以为是他编的故事。”

“那就是我师父,那时郎中就是个讨饭的郎中。”余老摆摆手,袖口沾着的干枯艾叶掉下来,落在阳台的瓷砖上。

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往许光建身边又凑了凑:“对了,你姥爷有本《毒经》,蓝色封皮,边角都磨破了,里面记着雌雄五毒的用法,还画了不少草药图谱,那书还在吗?”

“我不知道!”许光建的声音亮起来,像被阳光照到的水面。

“也许我妈妈知道,我爸爸也可能知道,放在哪里,我就不了解情况了。”

余老拍了下手,青布褂子的纽扣“啪”地响了一声:“那书可金贵着呢!我师父当年为了写那书,在山里待了三年,把能找到的毒虫都研究遍了。有次被毒蛇咬了,他硬是用自己配的解药扛了过来,差点没了半条命。”

他望着远处的高楼,眼神飘得老远,像在看几十年前的光景。“那时候他临终时说是给了你姥爷,要找个能传下去的徒弟,把这手艺留住。”

“你师父怎么没留给你呢?”许光建惊奇地问。

“我师父没后代,那时视我为已出,本想留给我,他离世时,我正在参军入伍。”余老顿了顿说。

“那你没得到那本书?”

“没有,但我师父传给我的一些,我在部队排上用场了,我也改进了不少。现在还想看看他的原着。”

两人正说得投机,客厅里突然传来江小燕的咳嗽声,声音细细的,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许光建一拍大腿,竹片“当”地掉在栏杆上:“光顾着说话,忘了正事。余老,咱去给小燕治病?”

余老笑着点头,弯腰捡起竹片递给许光建,竹片上还沾着点月季花瓣的碎屑:“走,让你看看我师父教我的绝活。当年他教我辨毒虫雌雄的时候,说‘看虫就像看人,雌的温柔,雄的暴躁,得顺着性子来’。”

江海涛见余老要为女儿治病,回想起上一次出了问题,他吓得有如惊弓之鸟,忙按住余老:“还是许医生来,你歇一会儿吧。”

“我去看看就行了。”余老没想到被泼了冷水,忙解释说。

走进客厅时,蓝花正给江小燕递水,玻璃杯在女孩手里晃了晃,水溅在茶几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江小燕的手指紧紧攥着杯壁,指节都有些发白,想必是还在担心药浴会不舒服。

希特教授拿着相机在拍那些紫色斑点,相机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江小燕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小鹿。

“别用闪光灯。”许光建走过去挡在相机前,他能感觉到女孩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点怯生生的依赖,“她体质虚,受不得强光。”

希特教授收起相机,德语单词从喉咙里滚出来,像珠子落在石板上:“这些斑点边缘很规则,不像过敏,倒像经络堵塞的反应。”

他指着女孩手腕内侧,指尖轻轻点了点,“你看这里,斑点沿着经脉分布,太神奇了,就像画上去的一样。”

许光建打开药箱,黄铜锁扣“咔嗒”一声弹开,里面的瓷瓶整齐地排列着,瓶身上贴着用毛笔写的标签。

余老不解地问:“你治疗方案是什么?”

“先让病人泡个药浴,排出以往的病毒,再治。”许光建解释说着,他把阴性五毒膏放在江小燕面前,瓷盒表面光滑,映出女孩有些苍白的脸。

“这药膏要先用药浴开路。红花、艾叶、金银花、茯苓、生姜、白术……这些药我都带来了,装在那个蓝布包里,让小凤去煎。”

他突然转向余老,眼里带着点期待,“您上次说加桂枝和猪苓效果更好?”

余老摸了摸胡子,花白的胡须在指尖轻轻晃动。青布褂子的袖口沾着片干枯的艾叶,他用手指拈下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对,桂枝通阳,猪苓利水,俩药一搭,湿气才能顺着毛孔排出去。

就像疏通河道,不光要引水,还得清淤。”许光建把这些浴药交给了保姆小凤,让她拿去煎熬。

小凤接过药往厨房里走。

许光建往厨房的方向喊,声音穿过客厅,带着点穿透力:“小凤姑娘,煎药时记得用砂锅,别用铁锅!铁锅性子烈,会跟药材犯冲!”

小凤在厨房应了声,接着传来铁锅碰撞的“哐当”声,想必是赶紧从灶上把铁锅挪开,换了砂锅。

江海涛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着,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他突然抬头,指关节在膝盖上敲了敲:“许医生,需要我回避吗?要是有啥不方便的,我就去书房待着。”

“不用。”许光建把药膏装进瓷盒,盖子盖上去时发出“啵”的轻响。“您在这儿,小燕能安心点。孩子生病时,最想看见家里人。”

许光建看了看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十点半,分针在玻璃罩下轻轻跳动,“药浴要二十分钟,我们先喝杯茶等?余老您尝尝这个龙井,是江书记刚开封的。”

余老已经自己倒了杯茶,玻璃杯里的茶叶在热水里慢慢舒展,像刚睡醒的嫩芽。“今年的明前龙井,很地道。”

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时茶叶的清香飘出来,“这是我托老家的人寄来的,采的时候还带着露水呢。”

他把茶杯往许光建面前推了推,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你姥爷以前就爱喝这个,说能清心火。有次他给人治好了怪病,人家送他一斤龙井,他舍不得喝,分了我一半。”

许光建端起茶杯,温热的杯壁贴着掌心,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他看着杯底沉着的那片茶叶,像只蜷缩的小虫子。阳光透过纱窗落在茶水上,漾起细碎的金光,把茶叶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突然觉得这趟土门市之行,不仅是为了治病,更是为了找回姥爷的影子——那些散落在岁月里的药方,那些藏在药香里的故事,虽没见过姥爷都在这杯茶的热气里慢慢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