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眼睛里只剩杀意。
林清婉冲向虚无。
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砰!
一掌击中虚无胸口。
虚无整个人飞出去,撞碎基地墙壁。
咳——他吐出血,挣扎着想爬起来。
但林清婉已经到了面前。
你炸了基地?!她声音里满是杀意,我爸在里面!
又是一拳。
虚无勉强格挡,但手臂直接被震断。
他惨叫一声,倒在雪地上。
等等!听我——
林清婉不听。
她的攻击如暴雨。
一拳,又一拳。
你毁了我的家!
拳头砸在虚无脸上,血飞溅。
你杀了我妈!
又一拳,虚无鼻梁断了。
你还想杀我爸!
这一拳直接把虚无打进雪里。
虚无躺在那里,动不了。
进化两年的身体,在暴走的林清婉面前像纸一样。
够了!他吐着血喊,基地不是我炸的!
林清婉抓住他衣领,把他提起来。
金色眼睛里杀意凛然。
你说什么?
虚无咳嗽着:是他们...他们自己炸的...
林清婉的手抖起来:什么意思?
陈锦程和你父亲...虚无艰难地说,他们发现病毒储存库...选择同归于尽...阻止病毒扩散...
林清婉手松开。
虚无摔在地上。
不...不可能...
你父亲最后说的话...虚无看着她,眼里有某种复杂的情绪,告诉糖糖,爸爸骄傲...然后...他按下引爆按钮...
林清婉僵住。
周围的枪声、风声、队友的呼喊,全都变得很远,像隔层水。
她听到自己心跳。
砰砰砰。
很响。
不...她声音在抖,不可能...
她退后一步。
然后腿软,跪下去。
双膝砸在雪地上。
爸...她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见,爸...
金色眼睛里涌出眼泪。
一滴,两滴。
滴在雪地上,融出小坑。
不...她抓雪,指甲嵌进冰层,我杀了他...是我让他去的...是我...是我杀了我爸...
秦墨轩冲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婉婉,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是我!林清婉嘶吼,声音撕裂,是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去南面!如果不是我,他现在还活着!
她在秦墨轩怀里挣扎,像受伤的野兽。
爸!爸!
这声音撕心裂肺。
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艾薇转过头,擦眼泪。
莱纳教授低着头,肩膀在抖。
秦墨轩抱紧她,自己也在哭。
婉婉...婉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林叔对她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从小到大,只有林叔。
现在那个人没了。
莱纳教授走过来,哽咽着:林女士...你父亲是英雄...他救了数百万人...
但林清婉听不进去。
她只是哭。
哭得整个人都在抖。
我不要他当英雄...她声音断续,我只要他...活着...我只要他活着...
虚无躺在雪地上,看着这一幕。
他想爬起来逃。
但刚动,一声枪响。
砰!
子弹击中他的腿。
虚无惨叫,摔倒。
艾薇端着枪,眼睛冰冷:别动。
虚无咬着牙,不动了。
林清婉还在哭。
哭到喉咙沙哑。
哭到眼泪都干了。
秦墨轩一直抱着她,一遍遍重复: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但她听不进去。
她的世界崩了。
父亲死了。
为了她,死了。
这比任何伤口都痛。
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就在这时——
对讲机响了。
滋——
电流声。
然后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婉婉...
是陈锦程的声音。
林清婉猛地抬头。
婉婉...林叔...还活着...
林清婉整个人僵住。
什么?!
她冲过去,抓起对讲机。
陈锦程?!陈锦程!
对讲机里,陈锦程声音断续:
我们...找到了...地下避难室...林叔受伤...很重...但还活着...
林清婉的手在抖。
爸...爸还活着?
嗯...陈锦程咳嗽,但他...需要马上手术...我们撑不了多久...快来...
林清婉站起来。
金色眼睛里重新燃起光。
艾薇!她喊,准备直升机!
艾薇立刻行动:
秦墨轩扶住她:婉婉,你现在的状态——
我没事。林清婉打断他,声音很稳,我爸还活着,我必须去救他。
她看向虚无。
虚无躺在雪地上,腿上伤口还在流血。
你...林清婉走过去,你说的都是真的?
虚无点头:我没必要骗你。
林清婉盯着他,沉默很久。
七天后,极北之地。她说,我会去找你。到时候,你最好把所有真相都告诉我。
虚无笑了:你会来的。因为...你母亲的死,和灭世会的真正目的,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林清婉转身,走向直升机。
秦墨轩跟上去:婉婉——
墨轩。林清婉停下,看着他,谢谢你。
秦墨轩愣住。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她说,眼里有温柔,但现在,我必须一个人去。
为什么?
因为...林清婉停顿,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可能崩溃的样子。如果爸爸...如果他撑不住...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秦墨轩握住她的手:那更应该让我陪你。
林清婉看着他。
金色眼睛里有挣扎。
最后她点头。
两人登上直升机。
螺旋桨转动,雪花飞扬。
艾薇走到虚无身边,用枪指着他:你呢?
虚无看着飞走的直升机,笑了:我会等她。七天后,她会来找我。
你这么确定?
因为...虚无说,她是林晓月的女儿。好奇心会杀死猫。
艾薇皱眉:什么意思?
虚无没回答。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直升机上。
林清婉看着窗外。
冰原在下方飞速掠过。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
爸,等我...她在心里说,等我...
秦墨轩握住她的手。
会没事的。他说,林叔一定会没事。
林清婉点头。
但眼里还是有恐惧。
如果爸爸真的...
她不敢想。
对讲机再次响起。
陈锦程的声音更虚弱了:
婉婉...林叔他...他说...他有话...要告诉你...
林清婉心猛地一紧。
爸?爸?
对讲机里传来父亲虚弱的声音:
糖糖...爸爸...骄傲...
然后是一片电流声。
爸?爸!林清婉喊,
对讲机里再也没声音。
林清婉的手在抖。
她看向前方。
南面基地,还有五百公里。
她喊,再快点!
飞行员加速。
直升机发出巨大轰鸣。
林清婉的眼泪又流下来。
爸,等我...求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