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按照易姝静的说法,这里比华江楼的菜价还贵,那就真有些吓人了。
菜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发现易姝静在谈论那个姜姨时,略带了一些瞧不上眼。
如果是真的瞧不上,那么不把自己介绍给对方的反常也说的过去了。
一时间,王晓楠吃瓜兴趣大增,好奇问道:“这个姜姨,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王晓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易姝静脸上,的确浮现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然后,就见易姝静压低声音说道:“她可也算是东吴的一个传奇了。”
这里面,有故事啊?
“怎么说?”王晓楠凑近了易姝静几分。
“她其实是金陵人,八十年代末,是在秦淮河边上做那种生意的,乖乖,你要知道,那个时候她还没成年呢。然后92年的时候,金陵医大发生了一个性质很恶劣的杀人案,恰逢全国对那方面的严打还在进行,于是金陵的警方加大了打击力度,她就落网了。”
“然后呢。”
“没关多久,她就被放出来了,然后她就来到了东吴,投奔了这个宅子的原主人姜老先生,把自己改姓姜,成了姜老先生的干女儿。”
听到这里,王晓楠皱了皱眉,虽然距离“干爹”“干女儿”因为一起社会事件变成充满歧义的下流谐音梗还有一两年时间,但王晓楠还是觉得,这个词听起来很不舒服。
“是养女的意思吧?”王晓楠也不点出自己的不适,而是故作不懂的问。
“对,就是姜老先生的养女。”易姝静毫无察觉,继续说道:“哪一年来着,就是男足世界杯那年。”
“2002吧。”
“哦,那就是2002年,姜老先生去世了,姜姨继承了他的宅子,还有一大笔钱,然后就把这个宅子改成私厨,重金聘请了御厨后代在这里掌勺。据说姜老先生本身其实就是姜姨曾经的一个客人,姜姨事发被抓进去很快又被放出来,姜老先生出了大力气。”
得,又是御厨后代。
在首都的时候,周丹丹带她去御厨后代开的私厨吃饭。
在东吴,易姝静又带她来御厨后代打工的私厨后代吃饭。
巧了么这不是?
还是说这一世自己跟待在私厨里的御厨后代有缘?
“这些都是你听谁说的,靠谱吗?”王晓楠之所以这么问,是觉得易姝静讲的这个故事吧,着实有些跌宕起伏了。
“保真的,她以前在秦淮河那边小有名气,很多人都知道她,她的逮捕,被释放的时间也对的上。”易姝静道,
“静姐,我觉得吧,一个女人,小时候或许因为不懂事,或许因为家庭和环境原因,走过一些弯路,那我们是该不赞同。可既然人家好多年前都已经开始做餐饮生意了,我们就实在没必要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了对不对?”王晓楠柔声劝道。
如果换做是旁人,她是坚决不会开口这样劝的,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德观,在非原则问题上,应该没有对错之分。
可是王晓楠觉得,易姝静在很多事情上“纯的就像一张白纸”,王晓楠实在不愿意看到她被世俗中一些不好的观念污染。
“你说的很有道理。”易姝静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她不一样啊,她即便是做了这个生意,也不怎么安分,她和东吴市只要是个叫得出名字的有钱男人关系都很好,就今天给咱借馆子的那个小光他三叔,据说早几年也因为这个女人差点犯作风问题。”
看易姝静说的那么煞有其事的模样,王晓楠不知实情,也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又问:“这些你又是听谁说的?”
“姜姨这些事,在我爸那个圈子不是秘密。就连我妈那个圈子,也经常可以听到有人说她的事。”
王晓楠知道,易姝静爸爸的圈子,估计就是东吴市男企业家圈子。
至于妈妈那个圈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富太太圈”了。
“那你既然那么瞧不上这个姜姨,怎么还带我来她家吃饭啊?”王晓楠问。
对于这个问题,易姝静神情明显有些矛盾:“我倒是也没有瞧不上她,就是觉得该对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至于为什么带你来这里,是因为她家大厨做的菜真的好吃的没得说。”
易姝静话音方落,包厢门口的铃铛响起。
王晓楠吓了一跳,而易姝静则是正襟危坐。
然后,服务员来上菜了。
该说不说,易姝静这个吃货的“严选”确实不差。
就这么说吧,年初来东吴参加自主招生考试时,张社长带她吃的那家,属于一板一眼,循规蹈矩的口感。
她自己带奶奶和大伯吃的,则是为了迎合全国各地游客的口感,把心思都用在创新上了,反倒是厨艺和食材上有所欠缺。
而易姝静带她来的这个私厨的水准,给王晓楠的感觉就是无论是食材还是厨艺水平还是厨师对于规则之外的发挥,都没啥好挑剔的了,和潇湘子带她和她奶奶大伯去吃的那家差不多。
可能有因为环境优美安静的优势加成,王晓楠心态完全放松的情况下,倒是觉得桌子上好几样菜,她都是越吃越觉得好吃。
吃饱喝足,二人离开私厨。
“要打车回学校吗?”离开城中村,见天色已晚,王晓楠不禁问道。
“不,我每次刚吃饱坐车会晕车,先走走吧。”
“正合我意。”王晓楠也是习惯饭后百步走,以前是腿脚不便没啥机会活动,自从腿脚好了以后她很爱走路。
两人手牵手沿着路散着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似乎很是享受大学开学前最后一个无忧无虑的夜晚。
“呀,小猫!”易姝静忽然看到路边的护栏处有一只野猫,惊喜的就要走过去。
王晓楠闻言,下意识的行为并不是看向易姝静的方向,而是拉住了易姝静:“哎呀,你小心点,要是被抓伤了还得打狂犬疫苗,打那个疫苗据说超级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