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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 > 第107章 船上的“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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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的午时,回京城的商船正行在江心。日头晒得甲板发烫,江风裹着水汽吹进船舱,却驱不散里面的沉闷——萧砚盘腿坐在铺着软垫的舱板上,面前摊着从江南带回来的账册,指尖划过“东海卫送刀枪”的字样,眉头拧得紧紧的。

“世子爷,喝口水吧。”小禄子端着个粗陶碗进来,碗沿还沾着点茶叶沫。他把碗往萧砚手边一放,忽然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世子爷,不对劲!”

“怎么了?”萧砚头也没抬,指尖在账册上画着圈。

“刚才我去甲板上透气,看见个水手总往咱船舱这边瞟。”小禄子的声音发颤,“我瞅着他摸了好几次腰间,好像挂着块玉佩,跟谢统领给您的那块有点像!”

萧砚的指尖猛地顿住。

玉佩?

他立刻想起离港时谢云塞给他的麒麟佩——那枚缺了角的白玉佩,谢云说凭它能认裴党的暗线。萧砚摸了摸腰间,玉佩被他贴身系着,隔着层衣料,能感受到温润的触感。

“别声张。”萧砚对小禄子使了个眼色,慢悠悠地站起身,故意伸了个懒腰,顺手把腰间的玉佩往外拽了拽——让那枚缺角的麒麟露在了外面。

他走到舱门口,装作看风景的样子,眼角余光却瞟向甲板角落。果然,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水手正背对着他擦船舷,听见动静,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当他的视线落在萧砚腰间的玉佩上时,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了甲板上。

那水手慌忙捡起抹布,没再擦船舷,转身就往船尾走,脚步竟有些慌乱。

萧砚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裴党的人!

“世子爷,就是他!”小禄子在后面悄悄拽了拽萧砚的衣角。

“知道了。”萧砚不动声色地退回船舱,把舱门虚掩着,只留了条缝。他对小禄子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去,把账册往桌上一放,咱假装睡着。”

小禄子赶紧点头,手脚麻利地把账册摞好,放在靠窗的小几上。萧砚往铺着软垫的舱板上一躺,扯过条薄毯盖在身上,故意发出轻微的鼾声。

船舱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江风拂过船帆的“哗啦”声,和远处水鸟的啼叫声。小禄子站在舱门旁,手心都攥出了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门缝。

过了大概两刻钟,舱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顺着门缝溜了进来,脚步轻得像猫——正是刚才那个水手。他手里攥着把匕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账册,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账册,躺在地上的萧砚忽然猛地翻身坐起,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水手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哐当”掉在舱板上,他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萧砚攥得死紧,疼得“嘶”地抽了口冷气。

“裴党让你来的?”萧砚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谁派你去的?是周显,还是裴御史?”

“你胡说什么!”水手梗着脖子,脸色发白,却还嘴硬,“我就是进来找个东西,你凭什么抓我!”

“找东西?”萧砚嗤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账册,“找这东西?”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你不说是吧?正好,这账册上记着呢——去年三月,你是不是往倭寇船上送了二十箱刀枪?签收人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海鸟’?”

这话一出,水手的脸“唰”地白了,挣扎的力道也弱了下去。

“还敢嘴硬!”小禄子见状,从桌上抓起块桂花糕——是苏二娘塞给萧砚的,用油纸包着还没拆——“啪”地砸在水手脸上,“让你偷世子爷的东西!让你当裴党的狗!”

桂花糕砸在水手脸上,油纸裂开,甜香漫了一舱。水手被砸得懵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萧砚松开他的手腕,却一脚踩住了他掉在地上的匕首,眼神依旧冰冷:“说!裴党让你在船上做什么?是不是想半路截杀我?”

水手被他的眼神吓住了,嘴唇哆嗦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不是……不是截杀……”

“那是干什么?”

“是……是裴御史的意思。”水手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他说……说让我在船上盯着您,要是您带了账册,就想办法偷出来……要是偷不出来,就……就等船到岸了,给岸上的人发信号,他们在码头等着截您。”

“裴御史?”萧砚挑了挑眉,嘴角勾起抹冷笑,“他倒是挺急。正好,我也想会会他——在京城,我还没跟他好好‘算算账’呢。”

他顿了顿,又问:“岸上有多少人?”

“不知道……”水手摇着头,“我就知道接头的暗号是举着块绣着‘海鸟’的帕子。”

萧砚眯了眯眼,看样子这水手知道的也不多,就是个跑腿的小喽啰。他正想让小禄子把人捆起来,忽然瞥见水手腰间的衣襟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你怀里藏了什么?”萧砚伸手一掏,摸出个用油纸包着的小东西——打开一看,是封信,信封上没写名字,只画着个小小的“海鸟”标记。

萧砚拆开信,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是用炭笔写的:“截住账册,若事急,可送东宫斗鸡棚下的密道,自有接应。”

东宫斗鸡棚下的密道?

萧砚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在东宫住了这么久,天天在后院斗鸡,竟不知道斗鸡棚底下还有密道!裴党竟然把暗线挖到东宫去了?

“这信是谁给你的?”萧砚攥紧信纸,指节泛白。

“是……是码头的掌柜给的。”水手被他的样子吓住了,声音抖得像筛糠,“他说要是偷到账册,就按信上的办……”

萧砚没再问,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袖袋。他看着眼前这个吓得魂不附体的水手,忽然觉得一阵后怕——要是刚才没察觉,让他把账册偷了,或者真让他发了信号,到了京城码头,指不定要吃多大的亏。

“小禄子,把他捆起来,塞到舱底去。”萧砚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别让他跑了,等到了京城,交给谢云处理。”

“哎!”小禄子赶紧找来绳子,七手八脚地把水手捆了起来。那水手倒是没挣扎,大概是被吓破了胆,任由小禄子把他往舱底拖。

等小禄子回来,舱里只剩下他和萧砚两个人。江风从虚掩的舱门吹进来,拂动着桌上的账册,纸页“哗啦啦”地响。

“世子爷,东宫……真有密道啊?”小禄子挠了挠头,一脸不敢相信,“就是‘大将军’那鸡棚底下?”

“看样子是。”萧砚走到窗边,望着江面,眼神沉得像江底的石头,“裴党倒是会找地方,藏得这么隐蔽。”

他想起自己天天在斗鸡棚前跟“大将军”嬉闹,跟太监们赛鸡,竟不知道脚底下就藏着裴党的密道——说不定裴党早就通过这条密道,在东宫安插了眼线,甚至……他之前折的纸飞机,养的斗鸡,说不定都被裴党看在眼里。

“等回了京城,先去斗鸡棚看看。”萧砚的声音很坚定,“得把这条密道找出来,不然总像踩着颗定时炸弹。”

“嗯!”小禄子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块桂花糕,往萧砚手里塞,“世子爷,吃块糕吧。苏二娘给的,甜的,吃了能缓缓。”

萧砚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漫开,却没让他心里轻松多少。他看着江面上来往的商船,忽然觉得这趟回京城的路,怕是比来江南时还要凶险——裴御史在码头等着,东宫有密道,说不定还有更多藏在暗处的“暗线”,正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但他不怕。

他摸了摸腰间的麒麟佩,又摸了摸袖袋里的信纸和账册。江南的账册是他的武器,谢云给的玉佩是他的依仗,就算裴党布下天罗地网,他也得闯一闯。

“小禄子,”萧砚忽然开口,嘴角勾起抹笑,“回去之后,先给‘大将军’加餐——说不定,还得靠它帮忙找密道呢。”

小禄子愣了愣,随即也笑了:“对!‘大将军’鼻子灵,肯定能找到!”

江风继续吹着,商船劈波斩浪,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船舱里的账册还摊在桌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上面,把“东海卫”、“倭寇”的字样照得清清楚楚。而袖袋里的信纸,像根刺,提醒着萧砚——这场和裴党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