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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 > 第159章 谢云的“特殊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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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谢云的“特殊技能”

五月初六的辰时,海雾像被人揉碎的棉絮,把整个船队裹得严严实实。萧砚站在水师旗舰的甲板上,手搭凉棚往前望,能见度不足三丈,连前头哨船的影子都看不见,只有浪涛拍击船板的“哗啦”声,在雾里撞出闷闷的回响。

“见鬼了这雾!”吴勇攥着个失灵的罗盘,铜针在盘里乱晃,“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转得跟疯了似的?”他把罗盘往甲板上一放,针脚“嗡嗡”震着,愣是定不住一个方向。

萧砚的指尖划过船舷的栏杆,雾水沾在皮肤上,凉得人发颤。他想起出发前水师营的密报——“五月南洋多雾,需谨守罗盘”,当时只当是寻常提醒,没想到这雾来得这么邪门。“再等半个时辰,若是雾还不散……”

“不用等。”谢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站在桅杆下,仰头望着雾里的动静。萧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几只海鸟贴着雾层飞,翅膀带起的气流搅得雾絮微微晃动。

谢云伸出手,掌心对着风向,指尖轻轻动了动:“是东南风。”他又指了指那些海鸟,“它们翅膀的弧度是‘归巢态’,说明东南方向有陆地或灯塔。”他收回手,看向吴勇,语气笃定,“往东南走,半柱香后能看见黑礁湾的灯塔。”

吴勇愣了愣,手里的罗盘还在乱转:“谢公公……您懂航海?”在他印象里,谢云就是个跟着萧砚的小太监,最多会烤烤乳猪,怎么突然懂这些船工才知道的门道?

谢云笑了笑,往桅杆上系了根红绸——是出发时小禄子塞给他的,说是“辟邪”。“小时候跟着船工跑过几次船,学过些皮毛。”他没多说,只是弯腰捡起块小石子,往东南方向的海面扔去。石子落水的声音比别处更脆,“那片水域浅,是黑礁湾的特征。”

萧砚的心跳莫名快了些。他想起昨晚在船舱里翻到的苏皇后日志,其中一页写着“南洋辨向法:观鸟翼弧度,察风触掌心,听水落声脆——此三法,苏家船行秘传”。当时只当是母亲随手记的,现在看谢云的动作,简直和日志里写的分毫不差!

他不动声色地走近些,看着谢云如何调整掌心的角度——拇指与食指成“八”字,正好能接住风的流向,这姿势和日志插画里的手势一模一样。“你这手法,是哪个船工教的?”

谢云系红绸的手顿了顿,指尖在绸布上捻了捻:“就是江南船行的老船工,具体是谁……记不清了,那会儿还小。”他抬头时,眼底的雾水还没散,倒让人看不清情绪。

“咕咕——”

突然,一阵鸡叫声打断了对话。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大将军”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桅杆顶端,正歪着脖子对着东南方向直叫,红冠子在雾里晃出点醒目的红。它叫得急,翅膀还扑棱着,像是在催促。

谢云仰头笑了:“这鸡也懂?看来带它来是对的。”

萧砚撇了撇嘴,伸手想去揪那鸡的脖子,却被雾挡着够不着:“它懂什么?就是饿了,想找个岛歇脚,好吃我带的桂花糕。”话虽这么说,他却忍不住往东南方向望——谢云说的半柱香,现在已经过了一多半。

吴勇还是半信半疑,但眼下罗盘失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冲舵手喊:“转舵!东南方向!”

舵手应了声,船身缓缓转向。雾絮被船首劈开,露出更浓的水汽。萧砚的心悬着,眼睛死死盯着东南方的雾层——日志里说母亲当年靠这三法在雾里救过整船的人,谢云真的能行吗?

“世子爷,您看!”吴勇突然指着前方,声音里带着惊喜。

萧砚抬眼,只见雾层深处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像颗被蒙住的星。随着船不断靠近,光越来越亮,终于能看清轮廓——是座石砌的灯塔,塔身爬满青苔,正是黑礁湾的标记!

“真、真的是灯塔!”吴勇手里的罗盘“当啷”掉在甲板上,他冲谢云拱手,“谢公公好本事!这要是按罗盘瞎走,怕是早撞礁了!”

谢云只是笑了笑,弯腰去捡地上的罗盘。他弯腰时,腰间垂着的个不起眼的铜铃轻轻晃了晃,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这铃声很细,却让萧砚的指尖猛地一缩。

他想起在密道石室里触发暗河机关时,机关启动的瞬间也有这么一声铃响——不是铜铃,是机关齿轮里的细银线振动发出的,频率和这铜铃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谢云的腰——那铜铃是普通的黄铜材质,上面刻着简单的缠枝纹,看着像市井里卖的普通玩意儿。可萧砚记得清楚,密道机关的银线纹路,和这铜铃上的缠枝纹,连转弯的弧度都像。

“谢云,你这铃……”

“哦,这是小时候船工给的。”谢云像是没察觉他的异样,把铜铃往里塞了塞,“说在雾里走,铃响能辟邪。”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既然到了黑礁湾,按海图,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月港了。”

萧砚没再问。雾渐渐散了些,朝阳从雾缝里钻出来,照得灯塔的影子在海面上晃。他看着谢云走向船头,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可刚才那笃定的辨向手法,还有那声和机关相同的铃响,都在告诉他——这个总说“学过些皮毛”的小太监,藏的事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

“大将军”还蹲在桅杆上,见雾散了,突然扑棱着翅膀往萧砚怀里钻,嘴里还叼着根海鸟羽毛。萧砚接住它,发现羽毛的纹路和日志里画的“归巢鸟”羽毛一模一样。

“你这鸡,倒真能凑热闹。”他捏了捏鸡的红冠子,目光却又落回谢云的腰间——铜铃被衣料遮住,看不见了,可那声“叮”响,却像刻在了耳朵里,和密道机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吴勇正在指挥船队调整航向,黑礁湾的灯塔越来越近,塔身的“黑礁湾”三个字清晰可见。萧砚深吸了口气,把“大将军”抱稳——不管谢云藏着什么,至少现在,他是可靠的。等到了月港,查到裴三的踪迹,或许就能知道这铜铃,还有那些和母亲日志重合的手法,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雾彻底散了时,朝阳已经升得很高,海面泛着金红的光。谢云站在船头,手里捏着那根红绸,风吹得绸布猎猎响。他望着月港的方向,眼底的光比阳光更亮,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而他腰间的铜铃,在风里偶尔轻响,那声音顺着浪涛传出去,像是在回应着某个遥远的、藏在密道机关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