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日军第六师团头顶上空的飞机编队正,是第一集团军飞行中队长杨逸仙率领的战斗机飞行中队。
十二架战机排列成整齐的攻击队形,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如同翱翔的猎鹰锁定地面的猎物。
眼看战斗机组即将飞临日军上空,1号战斗机的驾驶舱内,响起杨逸仙那粗犷的声音:
这里是01,各飞行小组请注意,准备按计划进行投弹!
他的指令清晰而坚定,透过无线电传达到每架战机的飞行员耳中。
02收到!
03收到!
……
很快,杨逸仙耳机中便传来十一名战友的回应。
这些简短有力的回复,显示出飞行员们高度的纪律性和准备就绪的状态。
每架战机都调整好了投弹角度和速度,确保炸弹能够精准命中目标。
咻——
飞行在最前面的杨逸仙,是第一个按下投弹按键的。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手指准确落在红色的投弹按钮上。
这一刻,整个机群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执行致命的攻击程序。
机腹下的两枚110kg航弹瞬间脱落,沿着抛物线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快速朝地面的日军长龙落去!
这些炸弹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但带来的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咻——
不等首批两枚航弹落地,紧随杨逸仙身后的张长惠也投下了航弹。
咻咻咻!
一架架战斗机在极短的时间内,纷纷投下各自携带的航弹。
整个投弹过程如同行云流水,尽显飞行员们精湛的技术和团队间默契的配合。
天空中被拉出一道道白色的航迹,与下落的炸弹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一时间声响彻整片天空!
这种尖锐的呼啸声比舰炮炮弹更加刺耳,给地面日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威慑。
……
许多日军士兵惊恐地抬头望天,却只能看到越来越大的黑点。
24枚航空炸弹,几乎排成一条直线,朝着地面上同样差不多排成一条直线,正趴伏丘陵脚下的日军队伍落去。
地面上的日军士兵们绝望地看着天空,有些人下意识地举起枪支对空射击,但这无疑是徒劳的!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大地内脏被撕裂的巨响,悍然撞破了战场上空尖锐的呼啸声!
杨逸仙投下的首枚110公斤航弹,精准地砸进了日军匍匐的队列之中。
其威力相当于一门155毫米重型榴弹炮炮弹的六倍,在接触地面的瞬间,释放出毁灭性的能量。
爆炸中心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泥土、碎石连同人体的残肢断臂被猛地抛向空中。
一个直径数米的焦黑巨坑骤然出现,坑底还冒着缕缕青烟与灼热的气息。
以这恐怖的落点为中心,死亡波纹急速向四周扩散。
半径十五米之内,已然成为绝对的生命禁区。
最靠近爆心的那几名日军士兵,甚至连一丝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在那无法形容的冲击波碾压下,躯体如同被狂风撕碎的破布娃娃,瞬间解体!
他们的四肢、躯干被狂暴的力量抛向四面八方,在空中划出惨烈的弧线,最终散落在地,与泥土和硝烟混杂在一起,难以辨认。
稍远一些,处于中近距离的士兵,则经历了更为短暂却同样致命的痛苦。
冲击波如一面无形的巨墙狠狠拍来,他们只觉眼前猛地一黑,耳膜在超压下瞬间破裂,鲜血立刻从双耳、双眼、鼻孔乃至嘴角汩汩涌出。
那是体内外压力剧变导致的致命内伤,大脑血管在千分之一秒内破裂,意识在极致的轰鸣与黑暗中彻底湮灭。
他们保持着趴伏或惊恐张望的姿势僵直倒下,七窍流血的面容上凝固着最后的恐惧与茫然。
……
即便是这十五米死亡边缘地带的日军士兵,也未能幸免。
强大的震波穿透他们的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迎面撞击。
内脏——肝、脾、肺、肾——在胸腔和腹腔内被剧烈挤压、撕裂,毛细血管大面积破裂。
他们或许外表看起来尚且完整,但内部已然是一团浆糊。
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混合着内脏的碎片,伴随着微弱的、濒死的痉挛,生命迅速流逝。
这片区域,寂静得可怕,只有血肉模糊的躯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惨烈。
紧接着,死亡之环扩展至十五米至二十五米的范围。
这里的日军士兵,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暂时失去了思考和听觉能力,世界只剩下持续不断的轰鸣。
但比耳鸣更可怕的是横飞的弹片。
高速迸射的炙热金属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士兵被这些致命的破片击中。
运气稍差些的,破片直接嵌入躯体,在胸膛、腹部或四肢上开出一个个狰狞的血洞。
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瞬间染透了土黄色的军装。
有些士兵甚至被多块弹片同时击中,身体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千疮百孔地倒在血泊中,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哀嚎。
另一些士兵则被划过的弹片带走大片的皮肉。
或是整条手臂被齐根削断,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场面惨不忍睹!(乐不可支?)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焦糊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地上散落着残破的武器、装备以及无法辨认的人体组织,宛如人间地狱。
……
相比之下,二十五米以外的日军士兵,只要不是运气背到了极点。
例如恰好有弹片以诡异的角度飞来。
或者因为在爆炸瞬间惊慌失措地撅起屁股,将更大的暴露面积迎向冲击波。
那么他们中的大多数,仅仅是被那撼天动地的爆炸声浪震得双耳暂时失聪。
除了强烈的耳鸣和短暂的眩晕之外,倒并未受到其他实质性的肉体伤害。
这些日军士兵离死亡是如此之近,每个人都惊恐地趴在地上,感受着大地剧烈的颤抖,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侥幸,与对下一次爆炸的极致恐惧。
这便是航空炸弹威力集中却范围相对有限的特性体现。
其装药量产生的爆炸当量虽是155毫米高爆榴弹的六倍,但实际的有效杀伤半径,却大约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二。
究其根源,在于两者爆炸方式的根本差异。
榴弹炮炮弹触地时,引信往往会触发跳弹空爆。
在半空中或刚接触地面时爆炸,冲击波和破片可以毫无阻碍地向四周水平扩散,覆盖范围极广。
而航空炸弹从飞机投下,不可避免地会凭借下坠的动能,深深嵌入相对松软的泥土之中。
有时甚至能钻入地下半米之深才猛烈爆炸。
这导致相当一部分爆炸能量被坚实的大地吸收、抵消,威力直接打了折扣。
更关键的是,这种近乎贴地甚至入地后的爆炸,其能量释放主要向上和斜向传播。
对于匍匐或卧倒的士兵而言,水平方向的杀伤半径自然要比空爆的榴弹小上一圈。
……
轰!
第二枚航弹几乎紧随着第一枚的爆鸣撕裂空气,仅间隔零点一秒,便在数十米外轰然炸响!
这枚死亡之锤同样精准地砸进了日军匍匐的队列,爆炸的烈度与第一枚如出一辙。
炽热的火球裹挟着硝烟冲天而起,又一圈毁灭的波纹以落点为中心急速扩散。
泥土、碎石和人体残骸再次被抛向半空,与尚未落定的第一波烟尘混作一团,仿佛大地接连张开了两张吞噬生命的巨口。
冲击波叠加着冲击波,让整片丘陵脚下如同经历了一场持续的地震。
日军士兵何曾经历过这等从天而降的毁灭性打击?
他们或许听闻过己方航空队偶尔向地面投掷些手榴弹。
且不论那可怜的准头,单是威力就与眼前这景象有着云泥之别!
此刻东北军战机投下的航空炸弹,每一枚的威力都堪比中型火炮射出的高爆榴弹,巨响和震动直透骨髓。
更致命的是,敌机就在他们头顶几乎垂直地投弹。
而第六师团这支被迫沿丘陵脚下排成的、近乎一条直线的队伍,无疑成了空中最好的瞄准基线。
这简直是在为死神指引了方向!
一些胆气稍弱的日军士兵,在亲眼目睹两枚航弹造成的血肉横飞、肢体破碎的惨状后。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竟抑制不住地发出凄厉怪叫。
更有数十名士兵,在极度的恐惧驱使下,完全无视了军官声嘶力竭的呵斥与约束
他们猛地从地上爬起,像没头苍蝇般,要么朝着丘陵上方盲目攀爬。
要么就向着远离丘陵的开阔地拼命狂奔,只求立刻逃离这片死亡区域。
然而,他们的奔跑速度又如何快得过坠落的航空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