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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眸中翻涌着怒意,端着御杯的手重重顿在案上,杯子与桌案发出一声脆响

:“公主此话何意?”

叱明淑更是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按捺不住怒火,想要发作,

沈惊寒依旧端坐在那里,只是眼底早已经没有了笑意

满殿之人谁不清楚,太子此生唯一的污点,便是当年破了大越座城池后,因得意忘形疏于防备,才被生擒为质,在敌国受了整整一年的屈辱。

长公主这番话,哪里是说猎隼,分明是指名道姓地嘲讽他!

众人心思各异,皆低着头不敢言语。

众人都万万没料到,这位大越的护国长公主竟敢如此大胆

她不过是个和亲公主,嫁过来后全凭沈惊寒庇护才能立足,

如今却当众挑衅,简直是自寻死路!

沈惊寒的脾气向来暴戾嗜杀,得罪他的人从没有好下场,

这位长公主逞一时口舌之快,还不知道宫宴结束太子要如何处置,但他们都没有同情,甚至眸中掠过一丝幸灾乐祸:

越银欢握着绢帕的手猛地一颤,一颗心直直提到了嗓子眼。

越倾歌字字戳向沈惊寒痛处,她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疯了,越倾歌简直是疯了!这里是图望的宫廷,不是大越,

她明知道沈惊寒当年被俘是何等屈辱,竟还敢当众撕开这伤疤,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她死死低着头,指尖将锦帕攥得发皱,满心都是惶恐与怨怼。

越倾歌想逞口舌之快,想博个不畏强权的名声,便自己去闯祸便是,何苦要在这样的场合发难?

若是太子迁怒,岂会只处置她一人?

自己怀着皇嗣,本想安稳度日,偏要被她连累!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太子周身散发出的冷意,让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越倾歌闻言,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平静的笑,目光从容地迎上沈夜,语气无辜

:“陛下为何动怒?方才裕王特意为我引荐了‘归降珍’,我不过是回赠一道自己偏爱的菜罢了,难道图望竟无‘卤猎隼’这道菜?”

她轻轻歪了歪头,笑意更深了几分,话里的刺却愈发尖锐

:“听闻贵地多猛禽,猎隼更是常见,想是擒来腌渍煨煮,也该是易如反掌的事,怎会让陛下动了气?”

这话一出,殿内的空气几乎要凝滞

谁都听得出,她口中易如反掌是何意思,

分明是暗指图望众人皆如太子般,行事冲动,想要擒获,一抓一把……

皇帝眸中杀意凛然,放在案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青筋暴起

可他终究没立刻发作,只死死盯着越倾歌,目光又下意识扫向儿子

他虽居帝位,却早已是无心朝政,纵情吃喝玩乐,实权尽在沈惊寒手中,

念及沈惊寒千辛万苦也要将这大越长公主带回图望,想必定然另有安排

如今杀不杀这人,倒是不好立即决定了……

沈惊寒依旧一言不发,周身寒气慑人,谁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太子又未表态,坐在席间的平原王忙起身,躬身对着御座拱手

:“陛下息怒,长公主殿下初来乍到想必也是随意直言,并无隐意”

他又转向越倾歌

:“陛下身为九五之尊,行事向来多思多虑,难免会因言语间的误会动了心绪,”

说着,他朝内侍使了个眼色,高声道

:“如今佳肴早已备齐,恰逢天寒,食材凉了便失了风味。

诸位快些动筷尝尝,莫要因这点小事冷了席面,辜负了陛下与皇后娘娘的盛情才是。”

这番话总算给僵持的双方递去了台阶。

殿内众人见状,也纷纷附和

裕王后背早已沁出一层冷汗

他方才只想着借菜羞辱越倾歌,挫一挫对方的锐气,万万没料到,这长公主竟是块硬骨头,

不仅没被难住,反倒三言两语就将话题引到了太子身上,字字句句都戳在太子当年被俘为质的痛处上。

他偷眼瞥向沈惊寒,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太子向来性情暴戾,又最是记仇,

被俘之事本就是他的逆鳞,如今被当众揭开,盛怒之下难保不会迁怒于挑起事端的自己。

裕王越想越怕,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经此一遭,殿内再无人敢生事

那些原本想跟着附和、伺机羞辱大越的皇亲国戚,此刻都噤若寒蝉,

只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席面,生怕稍有不慎,就引火烧身。

这顿接风宴,终究成了一场各怀心思的沉默宴席

越倾歌垂着眼,神色平静地执起银筷,夹了一小块菜肴细细品尝,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方才那场剑拔弩张的交锋与她无关。

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炙热得几乎要灼穿衣物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属于沈惊寒的目光,

带着探究、怒意,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她心中了然,自己方才那番话,非但没让他恼羞成怒,反倒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

但她并未抬头与他对视,依旧安静吃着东西

宫宴散后,越倾歌随着图望侍从穿过寂静的宫道,回到凝仪殿

殿外的宫灯昏黄,将她的身影拉得纤长,

刚踏入殿门,清芷便急匆匆迎了上来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宴上没出什么事吧?他们没为难您吧?”

公主赴宴,她身为侍女不得同往,一颗心始终悬着,生怕越倾歌被刁难受了委屈。

越倾歌唇边漾开一抹安抚的笑

:“我无事!”说罢,她抬眸示意,“去把殿门关了。”

清芷连忙点头,快步上前,正要将殿门阖上

希云却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带着几分担忧

:“公主,方才奴婢在殿外等候时,瞧见太子面色沉沉的回了宸曜殿,莫不是宴上出了什么岔子?”

越倾歌坐在桌边,执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随后缓缓摇头

:“不必忧心,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口角机锋”

清芷想起宴前瞥见的景象,忍不住开口:“公主,您瞧见了没!平宁公主今日赴宴,竟穿了图望的宫装,

才刚踏入这图望地界,就迫不及待换上了图望的衣裳,简直是给咱们大越丢人!”

越倾歌正摩挲着茶盏的指尖一顿,随即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抬眼看向清芷,语气平静

:“往后,不必再将她当大越的公主看待,她如今是沈惊寒的侧室,是这图望宫廷的人,与我们不是同路人。”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殿外沉沉的夜色,“日后见了,分清界限,才不会出错。”

清芷愣了愣,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用力点了点头,恭声应道:“是,奴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