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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漆黑,唯火折微光摇曳。

祁玄戈倚靠林逐欢前行,后背剧痛如刀割,冷汗浸透。

林逐欢半抱着他,额汗滴落祁玄戈颈间,温热。

“你撑得住吗?”林逐欢声带微颤。

“无妨。”祁玄戈咬牙,声哑,“这点路……”

话音未落,脚步已虚浮。林逐欢觉他身体愈沉,知他极限将至。

“歇息会儿。”林逐欢扶他靠墙,递水囊。

祁玄戈摇头:“赶紧走……怕追兵追来……”

“入口我早已伪装,他们很难找到。”林逐欢拧开水囊喂他,“体力要紧,别逞强。”

温水入喉稍缓干涩。祁玄戈望向林逐欢,火光跃动于他褪去笑意、唯有忧色的桃花眼。

“林逐欢……”祁玄戈轻唤。

“嗯?”林逐欢凑近。

“你究竟为何……待我如此?”祁玄戈眼中困惑,“非亲非故的,甚至……经常戏弄我……”

林逐欢持水囊的手微顿,随即笑揉他发顶,亲昵自然:“哎呀,将军此言极差矣。我跟你不是朋友乎?友朋相顾,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朋友?”祁玄戈怔住。他从未以“朋友”定义林逐欢——那个总撩拨他、令他头疼、可恨的浪荡子。然此人却于危难时屡次挺身,甘为他涉险。

“怎么?将军这是……不愿与我为友?”林逐欢挑眉逗他。

祁玄戈见他眼底笑意,困惑忽散。他微微摇首,声音有些不自然:“不是……我乐意。”

听到此话,林逐欢眼眸亮起,笑意更深:“这不就是了嘛。行了,歇也歇够了,走罢,天亮前抵破庙。”

他扶祁玄戈起身续行。此次祁玄戈未再逞强,任他搀扶,踉跄时下意识攥紧林逐欢手臂。

触手温热紧实。祁玄戈心跳骤疾,耳根发烫。想松手,又贪恋支撑与暖意,最终还是未松开。

林逐欢发觉到他的小动作,嘴角笑意难藏。他缓步,让祁玄戈更稳倚靠,心若揣兔,砰砰直跳。

原来情动如斯。纵是这般相扶,亦甜若含蜜。

密道漫长,两人走了约一时辰,才见尽头天光。

“要到了!”林逐欢精神一振,扶人加速。

出密道,荒林寂寂,天已微明。不远处,一座破庙隐现。

“秦武当在内。”林逐欢扶祁玄戈前行。

庙门虚掩,内里空荡。

“秦武在哪里?”祁玄戈蹙眉。

林逐欢面色沉凝:“不知道。按理说早该在这了。”

他警惕环视,庙内蛛网尘积,久无人迹。

“当心。”林逐欢扶祁玄戈隐于柱后,执匕首,“恐怕有埋伏。”

祁玄戈亦握紧剑,伤口剧痛致视线模糊。

匿藏片刻,未见异动。

“秦武可能有事耽搁了。”林逐欢松气,扶祁玄戈至庙中,“暂且歇着等他吧。”

他择净处扶祁玄戈坐下,自去检视门窗。

祁玄戈倚墙,气力尽失。伤口灼痛窒息,眼前发黑。

“如何?”林逐欢检毕回返,见他面白如纸,急探额,“好烫!发热了!”

祁玄戈摇首:“旧疾……无碍……”

“什么叫无碍!”林逐欢急道,“伤口发炎,你还发高烧!需要紧急处理!”

翻遍行囊,仅剩金疮药与净布,无退热之剂。

“该死!”林逐欢低声咒骂。他咬牙出庙,采回几株草药。

“你精通医理?”祁玄戈讶然。

“略微知晓。”林逐欢以石捣药,“我少时乡居,随郎中学过一些。此草可退热,惟稍痛。”他敷草药于祁玄戈额,凉意稍缓不适。

“你忍忍。”林逐欢复取金疮药,轻解其后背纱布。见狰狞伤口复裂红肿,心疼难抑。

“疼嘛?”声极轻,动作柔缓。

祁玄戈摇首,望他专注侧颜,心涌暖流。狼狈境地,得人如此悉心相护,似非太糟。

“林逐欢……”祁玄戈忽然叫他。

“嗯?”

“等回京……”祁玄戈顿住,眼神复杂,“我请你饮酒。”

林逐欢一怔,旋即笑若灿星:“你当真?不反悔?”

“嗯。”祁玄戈颔首,唇角微扬。

“行,我等着!”林逐欢笑靥更深,“我要喝你那坛藏了十载的女儿红!”

“你怎么知道?”祁玄戈惊诧。

“我想知道的事,怎么会不知道?”林逐欢挑眉得意。

祁玄戈白他一眼,心却暖融。

伤处处理毕,林逐欢拾枯枝生火。暖光驱寒,映亮二人面容。

祁玄戈倚壁望火,意识渐涣。高热昏沉,强撑不眠。

“睡吧。”林逐欢察其倦色,“我守着,无需担心。”

祁玄戈摇首:“不行……如果秦武到了……或许……”

“不还有我在呢。”林逐欢扶他靠于己肩,“你就这样靠着睡吧,舒坦些。”

温热躯体相贴,心跳可闻。祁玄戈心跳又快,却未推拒。

林逐欢肩膊坚实,倚靠舒适,冷梅淡香萦绕,紧绷心弦渐渐松驰。

“那……我眯一会儿。”语声渐低,终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林逐欢垂首看倚肩之人,长睫于火光下投影,平素紧绷侧颜此刻异常柔和。他忍不住轻抚祁玄戈脸颊,指尖温热细腻。

“既是个傻瓜……又是个笨蛋”林逐欢声极轻,含难察宠溺,“总是这样逞强,不知道爱自己。”

他小心调整姿势,让祁玄戈倚靠更适,抬眸望庙门,目光转坚。

王侍郎,你欠祁玄戈和我之债,必定令你加倍偿还!

天光大亮,庙内唯余火堆噼啪。林逐欢倚壁守候熟睡之人,彻夜未眠。

日上三竿,祁玄戈才醒。祁玄戈感觉仍靠在林逐欢肩上,急忙坐起身,面颊微微发烫。

“醒了?”林逐欢笑带倦意,“你可好些?”

“好多了。”祁玄戈颔首,见他眼底血丝,愧意暗生,“你没睡?”

“无碍。”林逐欢摆手起身,“我去探探秦武。”

甫至门边,见远处熟悉身影奔来,正是秦武!

“将军!世子!”秦武呼喊,喜忧交加。

“秦武!”林逐欢急迎。

秦武喘道:“二位无恙否?急煞我也!”

“无碍。”祁玄戈扶墙起,“为什么这么迟?有何变卦?”

“嗐!”秦武懊恼,“昨日赴约途中遇王党爪牙,缠斗半夜才脱身。忧二位有失,急赶至此。”

“敌寇呢?”林逐欢蹙眉。

“已除。”秦武道,“怕他们感觉到异样,将军、世子殿下,还是赶紧离开!”

“嗯。”祁玄戈令,“去扬州城外军营。那里有我旧部,可保安稳,更可调兵铲除王党在扬州的势力。”

“好!”林逐欢赞,“事不宜迟,赶紧走!”

途中,秦武报京中消息:

“将军,世子,罪证已抵京呈圣。陛下震怒,下旨查办王侍郎,并遣禁军驰援!料数日后即至!”

“很好!”林逐欢喜道,“王贼此次插翅难飞!”

祁玄戈亦松气。

三人疾行,暮抵军营。守将见祁玄戈,惊喜迎上。

“将军!何故亲临?”

“说来话长。”祁玄戈摆手,“速速备房舍,另调一队精兵听令!”

“遵命!”守将急遣人安排。

安顿军营,祁玄戈终于可以静养。林逐欢仍无微不至,喂药换药,陪谈解闷。

兵士见素日冷峻将军竟被文弱世子照料得服帖,皆奇,私议纷纷:

“瞧见没?将军待林世子非同一般!”

“何止!昨日我见将军使唤世子剥橘!”

“听说世子为救将军,几次遭到刺客毒手!”

“难怪呢!原来是救命恩人呐!”

议论偶入祁林耳中,祁玄戈常板脸佯装未闻,耳根却悄然泛红。

林逐欢则笑而纳之,甚至故意扬声说亲昵语,惹得祁玄戈面红耳赤。

这日午后,林逐欢正为祁玄戈读书解闷,外间忽然起喧哗。

“又是什么事?”祁玄戈蹙眉。

林逐欢至门边,见兵士皆望一处,面有兴奋。

“禁军到了!禁军到了!”一兵士高呼。

林逐欢与祁玄戈相视,喜色难掩。

援兵终至!

二人出营,见禁军列队营门,为首者乃御前李总管!

“威远侯,林世子,老奴奉旨驰援。”李总管拱手笑言,“陛下有谕:但凡所需,纵调京营兵马,亦在所不惜!”

“有劳总管了。”祁玄戈还礼。

“总管辛苦。”林逐欢笑言,“请入内歇息。”

李总管摆手:“复命在即,不便久留。禁军听凭二位调遣。王贼通敌叛国,罪不容诛,务请绳之以法,以正国纲!”

“臣定不辱命!”祁玄戈肃然应道。

李总管颔首,交代数语,匆匆离去。

望禁军阵列,二人皆松气。

“好耶!得禁军之助,可尽数除掉王党。”林逐欢笑言。

祁玄戈见他笑容满面,忽觉此间艰险,皆为值得。

“嗯。”祁玄戈颔首,唇角微扬,“明日就行动。”

夕晖洒营,曳长二人身影。硝烟味中,隐透一丝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