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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将军,别躲!世子又来撩了 > 第149章 圣旨又至,福祸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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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圣旨又至,福祸难料

北境的春天来得迟缓而艰难,但毕竟还是来了。

残雪消融,露出黑褐色的土地,向阳的坡地隐约可见点点新绿。

朔方城内,流民们分到了简陋的农具和来年的种子,在官府组织下开始清理荒废的土地,挖掘沟渠,为春耕做准备。

军营中操练的号子声更加嘹亮,士兵们脸上不再是麻木,而是带着对未来的期盼。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祁玄戈与林逐欢联手打造的秩序,正艰难而坚定地在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上扎根。

这日午后,祁玄戈正在校场亲自检阅新组建的骑兵营。战马嘶鸣,蹄声如雷,年轻的骑士们策马奔腾,演练着冲锋陷阵的阵型,气势如虹。

祁玄戈立于高台之上,玄甲在初春的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芒,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方阵。

林逐欢则在州府衙门处理积压的文书。他刚刚批复了一份关于在城外设立官办织造坊、吸纳流民妇女做工的条陈,又着手规划几条连接周边州府的商路,意图重振北境凋敝的商贸。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显得沉静而睿智。

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州府衙门的宁静!

紧接着,是衙役带着惊惶的通传:

“侯……侯爷!京中特使……持圣旨到!已至衙门外!”

林逐欢手中的朱笔一顿,一滴鲜红的墨汁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迅速晕染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他心中莫名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京中来旨?为何如此突然?而且……为何是直接到州府衙门,而非镇北行辕?

他迅速整理衣冠,压下心头疑虑,沉声道:“开中门,摆香案,迎旨!”

州府衙门中门大开,香案高设。林逐欢率领朔方城一众文官,肃立于堂前。

只见一名身着绯色宦官袍服、面白无须的宣旨太监,在数名御前侍卫的簇拥下,昂然而入。

那太监手持明黄卷轴,神色倨傲,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逐欢身上。

“靖安侯林逐欢接旨——!”尖细的嗓音划破空气。

“臣,林逐欢接旨!”林逐欢撩袍跪倒,身后官员随之跪伏一片。

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镇国公祁玄戈、靖安侯林逐欢,奉旨镇抚北境,整饬边备,剿抚流民,功勋卓着,朕心甚慰!”

“然,北境初定,百废待兴,仍需得力干将坐镇,以防蛮族反复,流民再起!”

“着镇国公祁玄戈,即日起总揽北境诸州军务民政,加太子少保衔,赐丹书铁券,以示隆恩!务必恪尽职守,保境安民,不得有误!”

“另,京中春闱大典在即,礼部事务繁杂,急需得力之人协理。”

“靖安侯林逐欢,才思敏捷,通晓典章,着即刻卸任北境一切职守,火速返京,入礼部协理春闱事宜!不得迁延!”

“钦此——!”

圣旨念罢,堂上一片死寂。

加封祁玄戈太子少保,赐丹书铁券!这是何等的恩宠与信任!

然而,急召林逐欢一人返京?理由竟是协理春闱?!

这旨意来得太过突兀!透着浓浓的蹊跷!

林逐欢跪在地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加封祁玄戈,看似荣宠,实则是将他牢牢钉死在了北境!

而将自己调离,理由冠冕堂皇,却将他与祁玄戈强行分隔开来!

京中春闱固然重要,但何至于需要他这位在北境立下大功、深谙地方民情的侯爷火速返京协理?

这分明是调虎离山!是分割!

那宣旨太监见林逐欢没有立刻谢恩,尖声道:“靖安侯?还不领旨谢恩?!”

林逐欢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叩首道:“臣……林逐欢,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他接过那沉甸甸的、却仿佛带着无形枷锁的圣旨,缓缓起身。

阳光照在他脸上,那张总是带着几分风流笑意的俊脸,此刻显得有些苍白,眼神深处是压抑的惊涛骇浪。

“侯爷,陛下催得急,还请尽快收拾行装,随咱家返京复命。”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有劳公公。本侯……这就去准备。”林逐欢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消息如风驰电掣般,瞬间传到了校场。

当祁玄戈带着一身尘土和凛冽的杀伐之气,策马狂奔至州府衙门时,正看到林逐欢送走宣旨太监一行人。

他翻身下马,几步跨到林逐欢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因急切而带着一丝低哑:“圣旨……怎么回事?!”

林逐欢抬眸看他,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

祁玄戈快速扫过,当看到“林逐欢即刻卸任……火速返京”的字样时,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巨大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行!”祁玄戈几乎是低吼出来,抓着林逐欢手臂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北境未稳!蛮族随时可能反扑!你此时返京……京中局势不明!太危险了!” ,他太清楚京城的凶险,那里是比北境战场更可怕的漩涡!

林逐欢孤身一人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林逐欢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恐慌,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微微痛楚,心中酸涩,却强自镇定。

他反手覆上祁玄戈紧抓着自己的大手,指尖冰凉,声音却带着安抚的力量:“玄戈,冷静。”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拉着祁玄戈快步走进无人的偏厅,关上门,才压低声音道:“旨意已下,抗旨不尊的罪名,我们担不起第二次。”

他看着祁玄戈布满血丝、充满焦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陛下此举,用意深沉。加封于你,是将你钉在北境,手握重兵却远离中枢。调我回京,既是分割,亦是……试探,甚至是……人质。”

“我知道!”祁玄戈声音嘶哑,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恐惧,“正因如此,你更不能回去!京城现在就是龙潭虎穴!大皇子、三皇子……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他们会放过你吗?!”

“正因是龙潭虎穴,我才必须回去。”林逐欢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闪烁着智计的光芒,“玄戈,我们在北境根基初立,但远未稳固。若我抗旨,便是授人以柄,给了他们攻讦我们‘拥兵自重、意图不轨’的口实!”

“届时,圣旨再临,恐怕就不是召我回京,而是……削你兵权,甚至问罪了!”

他紧紧回握住祁玄戈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我回去,便是稳住京城!让他们投鼠忌器!”

“你在北境,手握重兵,坐镇一方,便是我们最大的底牌!他们动我,就要考虑你手中的剑和北境十万铁骑!”

祁玄戈身体一震,他明白了林逐欢的用意。

这是以身入局,以自身为质,换取他在北境稳固根基的时间和空间!

风险巨大,却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

“可是……”祁玄戈的声音哽住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担忧。

他猛地将林逐欢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个在千军万马前都面不改色的修罗将军,此刻抱着心爱之人,身体竟在微微颤抖。

“逐欢……”他的声音破碎而低沉,带着浓重的鼻音,“答应我……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等我,我一定……”

“我知道。”林逐欢将脸深深埋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带着铁锈与汗水的凛冽气息。

他贪婪地汲取着这片刻的温暖与安宁,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也答应我,守好北境……。”

他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尽管眼底泛着水光:“放心,我可是‘祸害遗千年’的靖安侯。京城那些魑魅魍魉,想动我?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轻轻推开祁玄戈,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动作轻柔而郑重:“我走后,北境就交给你了。流民春耕,水利修建,商路开辟,桩桩件件,都不可懈怠。还有,提防蛮族反扑,更要提防来自京城的黑手!”

祁玄戈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所有的担忧、不舍、愤怒,最终都化为了一句沉甸甸的承诺:“好!我等你回来!”

分离的时刻终究到来。

朔方城外,官道泥泞。

林逐欢一身简装,只带了寥寥几名护卫和心腹文吏,登上了返京的马车。

祁玄戈一身戎装,骑在黑色的战马上,亲自送至十里长亭。

没有过多的言语,祁玄戈只是策马跟在马车旁,沉默地护送了一段又一段路。

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青帷马车,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的担忧、眷恋和不甘。

终于,在官道的一个岔路口,马车停下。

车帘掀开,林逐欢探出身,对着马上的祁玄戈,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挥了挥手:“将军,止步吧!朔方,就交给你了!”

祁玄戈勒住马缰,看着林逐欢在晨光中依旧俊美却带着一丝疲惫的侧脸,心中仿佛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

他猛地一夹马腹,冲到马车旁,俯下身,隔着车窗,紧紧抓住林逐欢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最后的嘱托:

“万事……小心!等我消息!”

“嗯!”林逐欢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尖冰凉,眼神却无比坚定,“你也,保重!”

车帘落下,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启程——!”车夫一声吆喝。

马车缓缓启动,向着京城的方向,孤独地驶去,在泥泞的官道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祁玄戈驻马原地,墨色大氅在初春料峭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久久地凝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直到那一点黑影彻底融入地平线,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