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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的夜空,被铁与血染红。

祁玄戈率领的数万华军精锐,如同愤怒的狂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西戎左贤王秃发乌孤的大营。

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濒死的惨嚎声,汇集成震耳欲聋的死亡交响曲,撕裂了塞外的沉寂。

祁玄戈身先士卒,玄铁重甲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浸透,猩红披风在火光和刀光中猎猎翻飞。

他手中的“破军”长刀化作一道黑色的死亡旋风,所过之处,西戎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草般纷纷倒下。

他并非一味冲杀,而是如同最精准的战争机器,不断撕裂西戎的防线,制造混乱,将秃发乌孤的主力牢牢钉死在营盘之中,吸引着敌军所有的注意力和兵力。

“顶住!给我顶住!这些南狗不过是困兽之斗!”秃发乌孤在中军高台上声嘶力竭地咆哮,他挥舞着弯刀,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祁玄戈的攻势太猛,太不顾一切了!这不像是在佯攻,更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

难道凉州城还有余粮?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就在秃发乌孤心神不宁,不断抽调后方预备队填补前线漏洞时——

远在西北方向,距离黑狼原四十里外的黄沙坳。

夜,死一般寂静。只有呜咽的风声掠过荒凉的沙丘和稀疏的枯草。

巨大的粮草营地依着背风的山坳而建,连绵的帐篷和堆积如山的粮垛草料,在黯淡的星光下显出模糊的轮廓。

营地外围,只有稀稀拉拉几队巡逻的西戎士兵,打着哈欠,抱怨着寒冷的天气和枯燥的任务。

在他们看来,这黄沙坳身处大军后方,固若金汤,根本不可能有敌人能摸到这里。

然而,他们错了。

如同鬼魅般的三百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营地背风面的沙丘顶端。

林逐欢伏在冰冷的沙地上,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脸上涂着防反光的油彩,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

他身旁是向导老马头和御林军校尉张猛。

“国公,看清楚了,最大的几个粮垛在营地中心偏北,草料场在东侧。守营的兵力不足五百,大部分都在打盹。巡逻间隔很长。”张猛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好。”林逐欢点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按计划,分三队。一队随张校尉,解决外围哨兵和巡逻队,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

二队随老马头,潜入草料场放火,火势要猛!三队,随我直扑中心粮垛!火油罐准备,给我烧!烧得干干净净!”

“是!”低沉的应诺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决绝的杀气。

行动!

张猛率领的第一队如同出笼的猎豹,借着夜色的掩护和地形的起伏,迅速而精准地扑向营地外围的哨兵和巡逻队!

匕首的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伴随着几声短促而沉闷的闷哼,外围的警戒被悄无声息地拔除!

几乎在同一时间,老马头带领的第二队如同滑溜的泥鳅,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防守相对松懈的草料场。

火折子点燃干草,瞬间引燃了堆积如山的草料!

干燥的草料遇火即燃,火苗“腾”地一下窜起老高,迅速蔓延成熊熊大火!

“着火了!草料场着火了——!”

“敌袭!有敌袭——!”

凄厉的惊呼和警报声瞬间打破了黄沙坳的宁静!

营地内顿时一片大乱!

沉睡的西戎士兵被惊醒,慌乱地冲出营帐,看着东边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惊恐万状!

“就是现在!”林逐欢眼神一厉,猛地挥手,“三队!跟我上!”

他如同离弦之箭,率先从沙丘上冲下,直扑营地中心!

三百名精锐紧随其后,如同三百头扑向猎物的猛虎!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趁着守军被草料场大火吸引,惊慌失措之际,林逐欢率领的三队精兵如同尖刀般狠狠插入了营地的核心区域!

他们目标明确,动作迅捷!一个个火油罐被狠狠砸向巨大的粮垛!火把紧随其后!

轰!轰!轰!

烈焰冲天而起!干燥的粮食是绝佳的燃料!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堆积如山的粮垛,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将半个夜空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生疼。

“救火!快救火!”

“拦住他们!杀了这些南狗!”

西戎守军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和愤怒让他们发疯般地扑向放火的华军。

但林逐欢带来的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卒,他们结成紧密的小阵,边战边退,用强弩和短兵死死抵挡着扑上来的敌人,同时不断将火种投向更多的粮垛和帐篷!

整个黄沙坳,彻底变成了烈焰地狱!

火光映照着林逐欢沾满烟灰却异常冷静的脸庞,他手中的短剑精准地格开一支射来的冷箭,厉声喝道:“撤!按原路撤退!”

目的已经达到!粮草已焚!任务完成!

黑狼原战场。

正指挥大军与祁玄戈死战的秃发乌孤,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他猛地回头,望向黄沙坳的方向!

只见西北方的夜空,不知何时已被一片不祥的、刺眼的红光所笼罩!

浓烟如同巨大的黑龙,升腾翻滚!

“那……那是……”秃发乌孤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黄沙坳!他的粮草大营!

“报——!大王!大事不好!”一名浑身是血、从黄沙坳方向拼死逃回的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到高台下,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黄沙坳……黄沙坳粮草大营…被……被敌军奇兵偷袭!粮草全…全烧了!火光照天啊!”

“噗——!”秃发乌孤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眼前一黑,几乎从高台上栽倒!粮草!二十万大军的命脉!没了!全没了!

“祁玄戈!林逐欢!!”他发出野兽般凄厉绝望的咆哮,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悔恨!

他中计了!中了调虎离山、釜底抽薪的绝户计!

几乎在黄沙坳火光冲天的那一刻,祁玄戈就看到了!

那映红天际的烈焰,如同最振奋人心的战鼓!

他猛地高举大剑,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响彻整个战场:

“将士们!秃发乌孤的粮草已被靖国公焚毁!西戎军心已乱!随我杀——!诛杀秃发乌孤!就在今日!”

“杀——!杀——!杀——!”

华军将士亲眼目睹了西北方那冲天的火光,听到了大将军的怒吼!

积压已久的愤怒、被围困的屈辱、对胜利的渴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士气瞬间飙升到了顶点!

如同决堤的洪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战力,朝着混乱崩溃的西戎大营发起了最后的、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兵败如山倒!

粮草被焚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西戎军中疯狂蔓延!

本就因华军猛攻而疲于应付的士兵,瞬间失去了所有斗志!

恐惧和绝望压垮了他们!

无数人丢下武器,哭喊着向后逃窜,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顶住!不许退!退后者死!”秃发乌孤的亲卫队疯狂砍杀着溃兵,试图稳住阵脚,但大势已去!

兵败如山倒的洪流,岂是区区亲卫能阻挡?

祁玄戈一马当先,率领最精锐的玄甲铁骑,如同烧红的尖刀刺入牛油,狠狠凿穿了西戎最后的中军防线,目标直指高台上的秃发乌孤!

“保护大王!”亲卫队长目眦欲裂,率领最后的死士扑向祁玄戈。

“挡我者死!”祁玄戈眼神冰冷,手中“破军”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刀光过处,人仰马翻!

他如同战神附体,所向披靡,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了高台之下!

秃发乌孤看着那如同杀神般冲来的玄甲身影,看着周围崩溃的军队,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他知道,大势已去。

“祁玄戈!林逐欢!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他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诅咒,猛地拔刀想要自刎!

然而,祁玄戈的速度更快!

“咻!”一支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射穿了秃发乌孤持刀的手腕!

“啊!”秃发乌孤惨叫一声,弯刀落地。

与此同时,祁玄戈已如大鹏般掠上高台,冰冷的刀锋,稳稳地架在了秃发乌孤的脖颈之上!

凛冽的杀气,瞬间冻结了这位西戎左贤王所有的动作!

“绑了!”祁玄戈的声音如同寒冰,宣告着西戎大军的彻底覆灭!

“万岁!祁大将军万岁!靖国公万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黑狼原!

将士们挥舞着兵器,尽情宣泄着胜利的狂喜!

火光映照着他们激动的脸庞,也映照着祁玄戈手中那柄滴血的剑,和他脚下如同死狗般被捆缚的西戎左贤王!

西北边患,在这一把焚天大火和祁玄戈的雷霆一击下,终告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