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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汉土新主 > 第37章 水泥固城截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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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亮,广宗城的霜气就像针似的扎进骨头缝。王凯踩着冻硬的血痂往西城头走,靴底黏着的碎草混着冰碴,每走一步都咯吱作响。城根下早聚了群流民,三个妇人围着块破陶片烤火,陶片里是半块泛青的观音土 —— 昨天张老汉吃了这土,半夜胀得直吐黑血,尸体还没来得及埋。穿破袄的孩子伸手要抓土块,被母亲死死按住手腕,孩子的手冻得像红萝卜,指缝里嵌着的土渣蹭在母亲袖口,留下道黑印,哭喊声被寒风刮得碎成一缕缕。

“校尉!左丰带着人来了!还跟着个穿黑袍的,腰上挂着‘郿坞’腰牌!” 斥候的声音发颤,手里的绢书被攥得皱巴巴的,“说要防毒面的法子,不然就说您私通黄巾,把流民全斩了!”

王凯刚接过绢书,就见城楼下的尘土里奔来一队人马。左丰骑在肥马上,身后跟着个瘦脸汉子,正是董卓亲信李肃,他眼尖,瞥见城头正在抹水泥的匠人,嘴角勾起抹冷笑。“王校尉倒是会享清福,” 左丰的马鞭指着城根流民,“咱家奉董将军令来取防毒面的法子,你若不依,这些‘黄巾余党’,今日就给城防填沟!”

城根下的流民顿时炸了锅,穿破袄的母亲扑通跪倒,额头磕在冻地上,渗出血珠:“官爷饶命!俺们不是黄巾!俺男人去年还帮官军运过粮!” 左丰却扬鞭抽在她手边的陶片上,观音土撒了一地,碎陶片割破孩子的脚,血珠滴在冻土上,瞬间凝成小红点。

“法子能给,” 王凯攥紧腰间的灌钢刀,刀鞘磨得掌心发烫,“但广宗断粮三天了,董将军得先送五千石粮来。” 李肃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铁:“粮可以送,但防毒面的法子,得让咱家的匠人看着做 —— 还有你这城墙抹的灰,也得说说配方。” 王凯余光瞥见李肃身后的两个匠人,正偷偷用麻布包水泥残渣,心里冷笑,故意提高声音对耿武喊:“耿匠头!抹墙的灰记得多放石灰少放黏土,铁矿渣随便掺点就行,省料!” 耿武愣了愣,随即点头应和 —— 他知道王凯说反了,真正的比例是石灰 6、黏土 3、铁矿渣 1,还得用木杵夯实才结实。

刚打发走左丰一行人,城头突然传来喊杀声。王凯奔上去,见三辆裹着浸油麻布的冲车正往城门撞,车后跟着数百黄巾兵,脸上画着鬼符,手里的环首刀沾着黑血 —— 正是李肃暗中接济的那股。“是董卓的奸计!” 沮授指着冲车,“想借黄巾破城,再以‘平叛’之名夺广宗!”

“高览带五十人守城门!用木杵把水泥夯实!” 王凯大喊。耿武已推着水泥车奔来,匠人正按正确比例混合原料,木杵夯在水泥上,发出 “咚咚” 闷响。冲车撞在城门上,“轰隆” 一声,水泥加固的门框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冲车木架开裂。黄巾小头目的环首刀砍在城墙上,只留下道白印,他刚要骂,牵招的箭已射穿他喉咙,箭杆还在城垛上颤。

“冯礼率义勇营从北门绕出去!截他们的粮道!” 王凯扯过火把,见冯礼手里还攥着块饼子,是今早分的,他掰了一半递给身边的流民士兵:“吃饱了,才能护着弟兄们回家。” 冯礼领命奔下城头时,王凯突然瞥见城根下乱了起来 —— 十几个流民围着桶甘草水争抢,那是要给截粮道的士兵洗毒粮用的。

一个白发老妇抱着破碗挤在最前面,碗沿缺了个口,她想给发烧的孙子抢点水,却被个壮实汉子推倒在地,碗 “哐当” 摔碎,甘草水混着泥土流进冻缝里。老妇扑过去想抓水,手指却被碎碗片割破,血珠混着泥水往下淌,她抱着碗碎片哭嚎:“俺孙儿快不行了…… 就一口水……” 王凯赶紧让人再煮一桶甘草水,亲自端给老妇:“大娘,先给孩子喝,等截了粮,俺让后厨煮小米粥。”

没过多久,斥候连滚带爬奔来:“校尉!冯将军截到粮了,但粮里混着腐尸粉!有三个弟兄吃了,已经没气了!” 王凯带着张仲景往北门赶,刚出城门,就见冯礼正让人把粮袋翻过来,粟米里的黑粉末散发出腥气。张仲景用银簪挑了点粉末,银簪瞬间变黑:“是腐尸粉!得用甘草水反复洗三遍,再煮熟才能吃!”

流民士兵们围着铜锅等水,刚才推老妇的壮实汉子突然往前挤,想多抢点水,却被冯礼拽住:“老弱先洗!你急什么?” 汉子涨红了脸:“俺也饿了三天……” 王凯走过去,把自己的饼子递给汉子:“先吃这个,水够,人人都有。” 汉子接过饼子,低头道了声 “谢校尉”,转身帮老妇把孙子抱到锅边。

就在这时,远处扬起尘土,左丰带着十几个骑士奔来,马鞭指着粮车:“王凯!董将军的粮,你也敢动?” “这是毒粮,你想让破疫军全死吗?” 王凯冷笑,左丰脸色一变,刚要下令骑士动手,牵招的箭雨已射倒两个骑士。左丰吓得掉下马,想往回跑,冯礼一脚踹在他后腰,把他按在地上。

“杀了他!为卢将军报仇!” 牵招的剑架在左丰脖子上,他是卢植旧部,最恨陷害忠良的奸佞。冯礼也跟着喊:“杀了他振军心!不然弟兄们心里不服!” 沮授却上前拦住:“不可!留着左丰,既能拖延董卓出兵,还能拿他换卢将军的消息。” 王凯沉默片刻,让人把左丰捆起来,对牵招道:“左丰若再害百姓,我必斩他 —— 但现在,他还有用。” 夜里,王凯找张仲景换药时,低声说:“我知道杀了他能快人心,但为了广宗的百姓,我得忍。” 张仲景点了点头,递过碗热药:“校尉的苦心,百姓会懂的。”

回到城里时,天已黑透。城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一队穿铁札甲的士兵奔来,为首的校尉手里举着块兵符,甲胄上沾着泥污,脸上还有道刀疤。“末将董昭,奉卢将军令,率陷阵营归降破疫军!” 校尉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块青铜兵符,兵符上刻着 “北中郎将营”,“卢将军被押时,末将冒死藏起兵符,怕落入董卓手中,一路乞讨来广宗 —— 将军说,只有校尉能护冀州百姓。” 王凯扶起董昭,见他甲胄的铁札片都磨出了光泽,手里的环首刀刀柄缠着麻布,是常年握刀磨的:“董校尉辛苦了,陷阵营的弟兄们,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咱们一起守广宗。”

城头上的火把连成一片,像条火龙。耿武正带着匠人加固城墙,水泥按 6:3:1 的比例混合,木杵夯得结实;张仲景在医帐里给伤兵换药,老妇的孙子已退了烧,正喝着小米粥;董昭的陷阵营士兵在教义勇营用长盾,铁札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左丰被关在囚车里,嘴里还在骂,但没人理会他。

王凯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黑暗。他握紧腰间的灌钢刀,刀身冰凉却让人心安。历史脑库中,董卓进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但他不再是那个苟活的乡野小民 —— 他有了会用水泥的匠人,有了穿铁札甲的陷阵营,有了懂谋略的沮授、善射箭的牵招、勇作战的高览、忠职守的冯礼、肯坚守的董昭,还有万千信任他的百姓。

“明日,咱们再多造些水泥,把城墙加高三尺。” 王凯对身边的沮授说,“董卓要来,就让他看看,广宗城不是那么好破的。” 沮授点头,眼里闪着光:“校尉放心,有破疫军在,有百姓在,咱们定能守住广宗。”

天快亮时,东方泛起鱼肚白。城楼下,流民们开始帮着搬运水泥,老妇的孙子举着块小饼子跑过来,递给王凯:“校尉,俺娘让俺给您的。” 王凯接过饼子,咬了一口,又甜又暖。他知道,“破局?医心” 还没结束,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 带着破疫军,带着冀州百姓,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