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宸不知道宁东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关唐欣然,唐诗然就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
略作沉思后,他与唐诗然目光交汇,轻声道:“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唐诗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轻轻颔首。
回到专案组办公室后。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辩,他们还是将目光锁定在当年出事的旅馆老板身上,毕竟只有这个地方是固定的,还在市里有着备案资料,比如容易入手。
等众人都散去的时候,赵瑞欣才皱着眉头忍不住说道:“宸子,这么摸排下去不是办法啊……”
“只能这样排查,着重排查七年前那场杀人案,就是在宏丰宾馆的那起。”王宸摇头道。
赵瑞欣松了口气:“只要有目标那就好查了!”
王宸点头看了一眼时间,缓步走上市局的天台,悄然为自己点了根烟,拨通了唐诗然给自己准备的那个电话。
“喂!”很快,电话便被接通。
“我需要张曼的电话!”他直接说道。
对面声音略作停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缓了足足半分钟,才开口:“我只有她家的电话。”
“好,先给我吧!”王宸道。
拿到张曼的电话后,他掐灭手中的香烟,眺望着远处逐渐包裹着整座城市的霓虹,心中却愈发有些忐忑。
成败在此一举。
唯有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护身符,他才能够继续扛着压力查下去。
周迅短短几年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不是没有理由,他身后那巨大的政治力量足以支撑着他做任何事情。
整理了一下思绪,王宸拨通了这个电话。
“嘟……”
“嘟……”
“嘟……”
话筒中传来三道沉重的声音,王宸长呼出一口气,等待着。
“喂。”
“你好。”话筒中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王宸说道:“您好,我是京山市市局的同志,请问您是张曼女士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话筒中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他说道:“我负责重启调查十年前连环杀人案,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重启调查?”张曼声音中充满着惊讶。
“对!”王宸点头。
突然,话筒中陷入了沉默。
足足过了几分钟,王宸甚至看了好几次自己的手机,见还处于接通状态,紧绷的神经便悄然放松了下来。
“我明天去京山!”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年了,我也希望京山市局能给我,给我父亲一个交代!”说完,张曼便挂断了电话。
的确,现在的她拥有着这份应当有的自傲。
张曼的父亲当年只不过国营企业的厂长而已,父亲的离世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变故,就连生活轨迹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这七年,她拼命努力,迈进了杜家的大门,为的就是将这件陈年积案再次提上日程。
只不过……
被市局认定的悬案,又岂是那么容易重启的。
即便她依托于杜家,强势重启调查这个悬案,也不一定有结果,还相当于重新揭露自己的伤疤,故而她才一直将这份难以磨灭的痛苦强行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这些年,她从未主动提及过自己的父亲。
甚至就连她的丈夫都不曾知晓,而在她离开京山的这些年,从未回来,怕的就是重新打开儿时的记忆。
王宸口中的护身符,便是她,或者说是站在她背后的杜家。
……
京山市市委
高育良坐在办公室中吞烟吐雾,脸上满是凝重。
华茨集团在抵达京山的第二天就直接离开了,这无异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中京集团突然的增资,这对于他而言,完全是措手不及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华茨集团来到京山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光伏基地,而是为了和某个人,或者说某个世家达成某种共识。
“书记,您还是要注意身体啊……”庞明稍稍打开一些窗户,忍不住叮嘱道。
“那个小家伙说什么了吗?”高育良拧灭烟头,抬眸看向了他。
庞明摇头道:“这件事情应该和他没关系,他最近一直都在市局忙着,好像是重启了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高育良狐疑道。
庞明说道:“对。”
“书记,我记得中京集团是唐敏强势从省商务厅拉来的投资,这里面会不会……”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庞明转身打开房门,只见童伟站在门外,脸上满是凝重。
“童队。”庞明轻轻颔首。
“老庞,我找老师有点事情!”童伟不卑不亢的说道。
高育良见状,轻声道:“进来吧。”
“老师。”童伟微微弯腰,以示尊重。
高育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然的看着自己这位学生,开口道:“说吧,怎么了?”
“老师,市局重启了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童伟欲言又止,眼神不自觉瞥向一旁的庞明。
庞明会意:“书记我先出去了……”
在他离开后,童伟才压低声音说道:“老师,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庞秘书刚刚做了汇报,重启杀人案有问题吗?”高育良不经意的问道。
童伟点头:“老师,这件事情和周迅有关系!”
“什么意思?”
“周迅就是当年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在这种时候,童伟也不敢在自己老师面前耍心眼,直接开口说道。
高育良眉头紧皱,不怒自威:“你和我说周迅就是当年命案累累的杀人狂徒?童伟啊,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啊?”
“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暴露,我们将面临着什么?”高育良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好几度,咬牙切齿的看着童伟。
童伟脑袋低垂,盯着自己的脚面,头也不敢抬的说道:“老师,这是上面要用的人,所以,我……我们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啊!”
高育良起身踱步在办公室,心头弥漫着浓郁的不安,就好像有一块巨石死死压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