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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龙泉遇诡影,血玉显亲缘

林嫚砚将父亲的信贴身藏好,与清云道长往古城东门赶去。刚走出城隍庙,就见阿禾姥姥站在巷口张望,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姥姥您咋还没走?”林嫚砚加快脚步,阿禾姥姥把布包塞给她:“双龙泉山路不好走,这里面是驱蚊的草药和干粮,还有件我年轻时穿的坎肩,山里风凉,披上暖和。”

布包上还沾着艾蒿的清香,林嫚砚心里一暖,刚要道谢,却见阿禾姥姥盯着她胸口的血玉出神,眼神复杂地说:“这玉……跟你娘当年戴的那块真像。”

林嫚砚一愣:“姥姥见过我娘的玉?”阿禾姥姥慌忙移开目光:“老糊涂了记不清了,快赶路吧,辰时的泉水最有灵气。”

两人顺着古城东门的石板路往双龙泉走,越靠近老鹰嘴山,空气越发湿润,路边的野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折射着晨光。

清云道长边走边给林嫚砚讲珠尔山的传说:“金兀术当年在点将台藏了不少宝贝,据说还有能起死回生的仙丹,不过那都是瞎传,倒是镇压亡魂的阳石确有其事,玄通大师年轻时见过。”

林嫚砚摸着怀里的血玉,想起父亲信里的话:“血玉是钥匙,也是锁。”她忍不住问:“道长,您说这血玉会不会就是打开金源秘宝的钥匙?我爹会不会就是因为找秘宝才失踪的?”清云道长沉吟片刻:“不好说,但这聚阴咒明显冲着血玉来的,黑袍人怕是也想要这玉。”

说话间,前方的岔路口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原本干涸的桃花溪不知何时涨起了水,溪水浑浊发黄,里面漂浮着不少枯枝败叶。“这桃花溪平常只有下雨才会有水,今儿个咋突然涨了?”清云道长眉头紧锁,用桃木剑试探着往水里一插,剑身立刻蒙上层黑雾。

“水有问题!”林嫚砚赶紧后退,血玉突然发出红光,映得溪水底下隐约有黑影在游动,形状像极了人的手臂,正随着水流左右摇摆。清云道长掏出黄符往水面一扔,符纸瞬间燃起火焰,照亮了水底——竟是密密麻麻的水草缠成了人形,根须间还缠着腐烂的布条。

“是水鬼缠路!”清云道长祭出桃木剑,剑尖直指水底,“这些都是枉死在溪里的冤魂,被人用邪术操控了。”他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金光一闪,水底的黑影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沉入溪底消失不见,溪水也很快退去,露出干涸的河床。

两人绕道而行,刚爬上一道山梁,就看见双龙泉的泉眼就在前方的山坳里,汩汩的泉水泛着白光,周围长满了翠绿的水草。可泉眼旁的老槐树下,竟站着个穿黑袍的人影,正背对着他们不知在做什么,风吹起他的袍角,露出里面绣着的金色狼头图案。

“是黑袍人!”林嫚砚立刻躲到石头后,心跳得飞快。血玉在怀里剧烈发烫,她透过石缝仔细观察,发现黑袍人正用骨笛对着泉眼吹奏,笛声哀伤诡异,泉眼的水面随着笛声泛起涟漪,水底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有什么要被召唤出来。

清云道长示意林嫚砚别动,自己则悄悄绕到黑袍人身后,桃木剑蓄势待发。就在这时,黑袍人突然转过身,林嫚砚惊讶地发现他脸上戴着的不是木偶师的面具,而是张青铜面具,上面刻着古怪的符文,眼睛的位置闪着红光。

“你们终于来了。”黑袍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我等这血玉等了二十年了。”他举起骨笛对准林嫚砚,“把玉交出来,我可以饶陈怀夏不死,否则他体内的聚阴咒发作,会变成没有意识的行尸。”

“休想!”清云道长趁机发难,桃木剑直刺黑袍人后心。可黑袍人身形一晃,竟凭空消失在原地,重新出现在泉眼另一边,骨笛轻轻一吹,泉眼的水面突然升起道水墙,挡住了桃木剑的去路。

林嫚砚趁机跑到泉眼边,刚要打水,血玉突然飞离她的胸口,悬浮在泉眼上方发出耀眼的红光。泉眼的水面剧烈翻滚起来,浮现出清晰的图案——竟是林家的族谱,从第一代先祖一直到林嫚砚这一辈,每个名字旁都有个小小的血玉印记。

“这是……林家的血脉图!”林嫚砚惊讶地睁大双眼,血玉红光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浮现,穿着古代的服饰,面容竟与林嫚砚有七分相似。那人影开口说道:“守护血玉,封印秘宝,林家子孙,代代相传……”

黑袍人见状惊呼:“血玉显灵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向血玉,却被红光弹开,青铜面具上的符文纷纷碎裂。清云道长趁机挥剑砍去,黑袍人慌忙躲闪,骨笛掉落在地,露出他手腕上的黑线——竟与陈怀夏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

“你也中了聚阴咒!”清云道长恍然大悟,“你根本不是木偶师,你是谁?”黑袍人捂着手臂后退,声音里带着痛苦:“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秘宝必须现世……”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木人,往泉眼里一扔,“你们慢慢玩,我先去珠尔山等你们。”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密林里。

小木人刚落入泉眼,水面就剧烈翻腾起来,水底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抓向岸边的林嫚砚。清云道长赶紧拉着她后退,桃木剑在身前划出结界,挡住那些手臂。“这是往生咒召唤的阴兵!”道长脸色凝重,“黑袍人是想借泉眼的阴气困住我们。”

林嫚砚突然想起血玉浮现的族谱,忙喊道:“道长,用我的血!血玉认主!”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血玉上,血玉瞬间爆发出金光,金光所过之处,水底的手臂纷纷化为泡沫,泉眼的水面也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清澈。

两人惊魂未定,林嫚砚赶紧用水桶打水,泉水入手温热,里面还泛着细小的金光。“这泉水果然有灵气。”清云道长松了口气,“快装些水回去救陈先生,黑袍人去了珠尔山,怕是要对藏经阁下手。”

林嫚砚装满两桶泉水,刚要离开,却发现泉眼边的水草里有个东西在闪光。她弯腰捡起一看,竟是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的符文与黑袍人面具上的一模一样,碎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像是刚从面具上掉下来的。

“这碎片或许能找到黑袍人的来历。”清云道长接过碎片查看,“这符文是金源时期的萨满咒文,黑袍人怕是和金兀术的秘宝脱不了干系。”林嫚砚将碎片收好,血玉突然飞向泉眼,在水面上转了一圈,留下淡淡的红光印记,然后才飞回她怀里。

往回走的路上,林嫚砚总觉得青铜碎片有些眼熟,仔细一想,竟和父亲留下的半张地图边缘的纹路完全吻合。“这碎片和地图能拼在一起!”她激动地拿出地图比对,果然严丝合缝,地图上原本模糊的部分瞬间清晰起来,标注出珠尔山藏经阁的具体位置,旁边还有个标记写着“阳石在此”。

两人加快脚步赶回慈云寺,刚到山门口,就见小和尚慌张地跑出来:“不好了!陈先生醒了,可他不认人了,还说要去找血玉!”林嫚砚心里一紧,赶紧往禅房跑,推开门就看见陈怀夏正挣扎着要下床,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脖颈间的黑线比之前更粗了。

“怀夏!”林嫚砚大喊着冲过去,陈怀夏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怀里的血玉:“血玉……给我血玉……”他的指甲变得乌黑,掐得林嫚砚生疼。清云道长赶紧上前想拉开他,却被陈怀夏一把推开。

就在这时,林嫚砚怀里的青铜碎片突然飞出,贴在陈怀夏的额头上。碎片发出金光,陈怀夏惨叫一声,抱着头倒在地上抽搐起来,脖颈间的黑线疯狂扭动,像是要挣脱皮肤的束缚。血玉趁机发出红光笼罩住他,碎片上的符文渐渐融入他的额头,形成个淡淡的印记。

陈怀夏抽搐了片刻,终于平静下来,再次昏迷过去。但这次他脸上的黑气明显淡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清云道长松了口气:“这碎片竟能压制咒毒,看来与阳石有关。”林嫚砚看着昏迷的陈怀夏,心里越发不安:“黑袍人故意引我们去珠尔山,怕是设了陷阱等着我们。”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地图,完整的地图上除了藏经阁,还标注着一个隐藏的地点——珠尔山北坡的溶洞,旁边用小字写着“金源秘宝所在地”。而血玉在这时突然发烫,表面的纹路与地图上的溶洞位置完全吻合,像是在指引她前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慈云寺的晚钟声悠远绵长。林嫚砚将泉水收好,心里已有了决定:明天一早就带着陈怀夏去珠尔山,不管黑袍人有什么阴谋,她都要找到阳石治好陈怀夏,查清父亲失踪的真相。她轻轻抚摸着血玉,玉坠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有生命般与她的心跳共鸣。

夜深人静时,禅房外突然传来树叶摩擦的声响。林嫚砚警惕地睁开眼,看见窗纸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是骨笛的哀伤旋律,若有若无地飘进房里。她握紧血玉,看见陈怀夏的眉头又开始紧锁,额头上的印记微微发光,像是在抵抗着什么。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