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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逆枢者 > 第62章 枢卫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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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石门在残枢铁喙撞击下轰然碎裂,石屑混着锈红血珠簌簌坠落。枢卫统领左肩的玄铁甲片早被圣骨余威震成齑粉,露出下面翻卷的血肉——那是被圣骨金辉灼穿的伤口,焦黑边缘还冒着细小的青烟。他喉间腥甜翻涌,咬牙将一枚鸽蛋大的护心丹咬碎,暗红药末混着血沫喷在青铜操纵杆上,散出苦中带腥的药气。

下方山径如一条被抽干的血河,焦土上散落着断戟、残甲,三两个枢卫残兵瘫在碎石间,铠甲裂成蛛网,伤口里渗出的血早凝成黑痂。统领左手死死攥住操纵杆,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那青铜杆上嵌着半块弑神枢碎片,乌光流转的碎片边缘如锯齿,正滋滋往他掌心渗着黑毒,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发黑,连骨头都传来蚀骨的刺痛。

“驾!”他暴喝一声,残枢的玄铁羽翼勉强扇动。这曾是灵枢仙朝最精锐的飞枢,此刻左翼缺了三片羽刃,右翼符文全灭,扇动时发出沙哑的金属摩擦声,带起的腥风里混着血锈与焦土气。山坳里枯树被扫折数株,碎石打着旋儿砸向深谷,惊得山雀扑棱棱乱飞。

统领眯眼望着东方渐起的鱼肚白,青灰色天光里,山脚下那三两个重伤枢修正用浑浊的眼望着他——其中一个年轻修士喉管被豁开半寸,勉强抬了抬手,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另一个老将的左腿齐膝而断,断口处还挂着半截玄铁胫甲,血早流干了,只余白森森的骨茬。

“灵枢符文全灭了……”统领喉头滚动,指尖轻轻抚过残枢胸甲上原本流转金纹的符阵——此刻那些能引动天地灵气的纹路全成了死灰,像被人用重锤生生砸进金属里。若再晚半刻,那体修追来……他不敢细想,祭坛里那道青鳞身影在眼前闪过:皮肤泛着青金色鳞光,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开裂,圣骨归位时迸发的金辉里,连弑神枢都被震成了齑粉。

残枢颠簸着掠过三道山梁时,东方鱼肚白已染成淡金。约莫盏茶时分,前方山壁凹处闪过几株青藤——那是枢卫暗桩的标记。残枢擦着山壁落下,玄铁足爪撞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火星。

“统领!”守哨的年轻枢修刚掀开草帘,就被眼前景象惊得连退三步。他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滚进草窠里——来者浑身血污,玄铁胸甲裂成数块,左肩血肉翻卷处还嵌着半片圣骨碎渣,额角的血顺着眉骨流进左眼,将半张脸染成暗红。

“闭嘴!”统领踉跄着撞开木栅,朽木断裂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他肩头的玄铁碎片簌簌掉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腰间传讯玉符还带着体温,他扯下来时,系符的红绳勒得腕子生疼。指腹在符面重重一按,秘纹刻痕如刀割,血珠顺着“灵枢”二字的金纹渗进去,玉符陡然泛起幽蓝光芒,映得他眼瞳都成了青色。

虚空里泛起涟漪,一座玄晶殿宇的虚影缓缓浮现。晶壁上流转着星河流光,殿门悬着“天工坊”三字金匾,鎏金的“工”字尾端还沾着三百年前那场枢机大战留下的焦痕。统领单膝跪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时,先前掉落的玄铁碎片正巧嵌进膝头,疼得他浑身剧颤,却咬着牙不敢吭一声。

“启禀上尊……”他声音发哑,“陨圣山古体修传承现世。那烛九溟身具玄牝禁体,九脉血祭后已觉醒八脉,圣骨归位时震碎弑神枢……末将侥幸逃脱。”

虚空里传来一声冷笑,清冽如霜刃破冰。阴影处走出一名青衫修士,腰间悬着七枚玄铁算丹枢,每枚丹枢上都刻着二十八星宿图,此刻正随着他的脚步微微震颤。他生得眉如远黛,目若寒潭,青衫上暗绣的云纹在虚空中泛着微光,竟比那玄晶殿宇还要醒目三分——正是灵枢仙朝最年轻的机心圣子凌千机。

“玄牝禁体?”凌千机指尖轻叩算丹枢,七枚玄铁丹丸发出清越鸣响,如九嶷山古寺的晨钟,“三百年前无垢那老匹夫的残魂还在?”

统领额头冷汗成串往下掉,打湿了胸前的血痂:“正是!那残魂口出狂言,说什么‘血肉吞吐天地’。末将亲见圣骨罗盘现世,其上刻着《吞雷》《食妖》……”

“够了。”凌千机抬手止住他的话,算丹枢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映得虚空里的玄晶殿宇都褪了颜色,“三百年前封禁古法,原是怕这些老古董坏了灵枢治世的局。如今玄牝禁体觉醒,若任其成长……”他目光扫过统领,如寒潭里的冰锥扎进骨髓,“怕是要掀翻我灵枢仙朝的根基。”

统领喉结滚动,刚要开口,凌千机已甩袖转身:“你且养好伤,待我推演好破局之法,自会去会会这位‘血肉抗天道’的体修。”他指尖划过算丹枢,七枚丹丸突然逆时针旋转,在虚空中画出星图,“记住,玄牝是破绽,也是钥匙。我要让那体修知道——血肉再强,终究算不过我的算丹枢。”

传讯玉符的幽蓝光芒骤然熄灭,虚空里的玄晶殿宇如泡影般消散。统领瘫坐在地,后背的冷汗早浸透了里衣,贴在玄铁甲叶上凉得刺骨。他望着远处渐起的玄黄雷暴——黄云翻涌如沸,紫电在云底游走,炸雷闷响如千军擂鼓,连脚下的青石板都跟着震颤。

山风卷着焦土掠过哨站,吹得草帘哗哗作响。统领摸出一枚朱红疗伤丹吞入腹中,药香在喉间散开时,他突然想起祭坛里那道身影:青鳞微光中,那人正将最后一块圣骨按进心口,金辉从他七窍溢出,连弑神枢的玄铁都在那光芒里熔成铁水。三百年前,无垢真人被灵枢仙朝围杀时,也是这样的青鳞微光吧?原来体修一脉,真的没绝种。

“灵枢的麻烦……”他望着天际翻涌的雷云,喉间的药香突然变得苦涩,“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