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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名衡猛地按住腰间佩剑,盯着舆图上成都与简州间蜿蜒的红线,想起高得捷此刻分散在外的骑兵,喉间泛起苦涩。

“再增派三百探子,每两时辰一报!” 他又道,“传令各营,今夜枕戈待旦,若有异动,无需将令,即刻开炮!”

王虎抱拳“诺。”

马蹄声如急雨,踏碎汴河晨雾,数千兵卒护送。刘庆身后,群臣的朝服在风中翻涌如彩云,何腾蛟抚着胡须笑出泪花:“自先帝龙御归天,我大明终于等到这中兴之日!”

王汉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待皇子登基,我等定当青史留名!”

刘庆却无心回应,他的目光一次次扫过送行的人群,始终未能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下意识握紧缰绳,暗暗叹了一声,不再相见,恐也是好事。

队伍行至城外十里长亭,刘庆忽听得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侍卫疾驰而来,呈上秀姑的书信。展开素笺,熟悉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侯爷此去,定要护得皇子周全。妾身虽不能相送,但心随君行,君安。”

信纸间还夹着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刘庆将信小心收进怀中,心中泛起丝丝暖意,却也夹杂着对秀姑的愧疚。

而此刻的开封城头,周王朱恭枵望着远去的队伍,身影显得愈发孤寂。他身旁的老太监轻声道:“王爷,郡主她……”

“不必说了。” 周王摆了摆手,声音里满是疲惫。他望着刘庆,想起了昔日那个穷秀才,而世事难料,自己的女儿却。。。。。。。

城下,百姓们依旧跪在路边,一个孩童举着自制的小旗,奶声奶气地喊着 “皇子殿下千岁”,惹得周围人忍俊不禁。

刘庆下令:“出发!” 马蹄声再次响起,扬起漫天黄土,渐渐掩盖了开封城的轮廓,也掩盖了那些未说出口的遗憾与牵挂。

金丝楠木打造的马车碾过碎石官道,车厢内鲛绡帐幔随风轻摆。德妃垂眸望着腕间羊脂玉镯,那是先帝亲赐的信物,此刻却凉得沁骨。

车辕颠簸,鎏金香炉中的龙涎香袅袅升腾,将她周身笼在朦胧雾霭里,更添几分冷寂。

慈延蜷缩在她膝头,绣着金线蟠龙的锦袍下摆拖在车厢里。孩童怯生生地拽住她的广袖,奶声奶气道:“母... 母...”

德妃伸手将他搂入怀中,指尖拂过孩子稚嫩的脸颊,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神色:“皇儿,待入了京师,你便是这天下之主了。”

马车颠簸作响,惊起她满心思绪,看着眼前这已两岁了,却可能是年幼惊吓太多,而话都还说不真的孩子。

想起朝堂上那些老臣的嘴脸,不过因着慈延是先帝血脉,便要将这幼子推上龙椅,当真是可笑至极。

而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更让她胸口泛起阵阵钝痛。

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车戛然而止。刘庆的声音透过鲛绡传来:“娘娘,在此休歇一下吧。”

德妃攥紧帕子,半响才冷声应道:“嗯。”

“若娘娘要下车,就让侍卫盯着点。” 刘庆的话语里藏着关切,却让德妃愈发烦躁。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腔怒意:“本宫知道。”

待马蹄声渐远,她的手已按在车帘上,却迟迟未掀开,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摇曳的帐幔间。

刘庆策马向队尾而去,忽见一骑快马从开封方向疾驰而来,骑士翻身下马,附在他耳边低语。刘庆神色平静,旋即点头:“知道了。”

与此同时,开封城大牢方向腾起冲天火光。烈焰舔舐着斑驳的城墙,将夜空染成可怖的赤红。

狱卒们提着水桶来回奔忙,呼喊声、救火声交织在一起,却挡不住火势蔓延。赶来的府兵们望着化作火海的大牢,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开封知府吴士讲跌跌撞撞赶来,官帽歪斜,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不知是被大火烤的,还是心中惶恐“完了,完了”。

这里面关押的可是国贼啊。。。。。。

刘庆勒马停在一辆被数辆马车簇拥的车厢前,车身上绘着雅致的缠枝莲纹。他抬手轻叩车窗。

桃红探出头来,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相公,怎么不走了?”

刘庆嘴角微扬:“休息一会,你们还好吧?”

“二姐这会晕头转向的,好生难受,还好这停了下来。” 桃红嗔怪道,回头看了眼车厢内。

刘庆神色柔和:“你好生照顾好她。”

话音未落,苏茉儿也挤到窗边。她望着刘庆,眼眶泛红:“相公......” 这一声称呼,让刘庆心中一颤 ,往日里,她总是恭恭敬敬唤他 “侯爷”。

“准备好了吗?” 刘庆心中轻叹一声。

苏茉儿轻轻点头,泪水却夺眶而出:“准备好了。”

“你向东去,数里外,有人等你。” 刘庆压低声音。

车厢内传来孙苗和桃红的询问声。苏茉儿慌忙抹了把眼泪,从车厢后方取出一个包袱:“二位娘子,我先行一步,若有什么问的,你们问相公吧。”

孙苗眼疾手快,伸手欲抓住她:“去哪里?去干嘛?”

苏茉儿却已掀开帘子,踩着绣鞋跳下车,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桃红一脸茫然:“孙娘子,她是怎么了?”

孙苗望着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眼底满是疑惑。她攥紧帕子,心中暗自盘算:“今晚我得好好问问他。”

刘庆,已调转马头,迎着渐浓的夜色向前奔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旷野中回荡。

周王府后园深处,佛堂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寂然无声。檀香萦绕的阴影中,朱芷蘅跪坐在蒲团上,素白僧衣裹着单薄身形,腕间菩提子手串垂落如瀑,随着她凝滞的动作,连木鱼声都停了许久。

妙善抱着新换的线香,踩过青砖悄声而入。“师姐……” 她压低声音唤道,却只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佛龛前的长明灯明明灭灭,将观音像的慈悲眉眼映得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