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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朱阙镜:浮生若梦 > 第303章 青州行-砸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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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霆轩和秦怀远带着圣旨和一股子“砸场子”的气势,一路风尘仆仆杀到了青州地界。脚刚踏上青州的土地,还没进城呢,就感觉这地方的空气都不太对劲——怎么说呢,透着一股子“表面恭敬,内里憋着坏”的咸湿味。

前来迎接的仪仗队倒是齐全,青州刺史带着大小官员在城门外候着,笑容堆得满脸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领头的是个干瘦老头,姓钱,是青州的别驾,据说跟博陵崔家沾着亲。他一见顾霆轩那虎背熊腰、不怒自威的架势,腿肚子就先软了三分,再瞥见旁边那位板着脸、眼神跟探照灯似的秦怀远,剩下七分也软了。

“下官青州别驾钱友德,恭迎顾宣抚使、秦巡按御史!二位大人一路辛苦!”

钱别驾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顾霆轩从鼻子里

“嗯”

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打仗在行,对这种官场虚与委蛇向来不耐烦,只想赶紧办正事。

秦怀远则板着脸,开门见山:

“钱别驾,我等奉旨督办新政,尤其是官学兴建与荫官考核事宜,还望地方多多配合。”

他特意在“配合”二字上咬了重音。

“配合!一定配合!”

钱别驾擦着并不存在的冷汗,连声道,

“朝廷新政,利国利民,下官等必定竭尽全力!只是……唉,地方上有些刁民愚顽,还有些陈年积弊,推行起来,难免有些……小小的阻碍。”

“阻碍?”

秦怀远眉毛一挑,

“是人为的阻碍,还是客观的困难?钱大人不妨说得清楚些。”

“这个……这个……”

钱别驾支支吾吾,眼神飘忽。

顾霆轩不耐烦地一挥手:

“行了,先进城安顿。具体何事,本官自会查明。”他声如洪钟,震得钱别驾一哆嗦。

接下来的几天,顾霆轩和秦怀远算是见识了什么叫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以及青州世家们那令人叹为观止的“创造力”。

第一战:官学选址之“风水宝地”争夺战。

按照规划,州府所在的历城需新建一座规模宏大的官学。秦怀远拿着图纸,兴致勃勃地去视察选定的地址。

结果到地方一看,好家伙,面前是一片杂草丛生、地势低洼的河滩地,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城里最大的……牲口市场。风吹过来,那味道,相当提神醒脑。

秦怀远脸都绿了:

“钱大人!这就是你们选的好地方?!”

钱别驾一脸“我也是为了朝廷着想”的诚恳:

“秦御史有所不知,此地虽看似……寻常,但风水极佳啊!您看,背靠……呃……土坡,面朝……小河,藏风聚气,最是适合学子们静心读书!而且地价便宜,能为朝廷省下不少开销呢!”

秦怀远气得差点当场背诵《环境保护与公共设施建设疏》,他指着旁边的牲口市场:

“那这个又如何解释?”

钱别驾面露难色:

“这个……市场乃是历城百姓生计所在,迁移动辄伤民,实在……唉,两难啊!”

顾霆轩在一旁抱着胳膊,冷不丁开口:

“本官看这地方挺好。”

钱别驾和秦怀远都愣住了。

顾霆轩慢悠悠地说:

“地方够大,平整起来也方便。至于那个市场……”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在战场上让敌人胆寒的笑容,

“本官明日就调一队兵马来,帮他们‘挪个窝’,保证又快又好,不伤一个百姓。钱大人,你看如何?”

钱别驾:

“……”

他感觉自己的腿又开始软了。

第二战:荫官考核之“学霸与学渣的悲喜剧”。

荫官考核的告示一经贴出,历城顿时炸了锅。那些平日里遛鸟斗蛐蛐、喝酒听曲儿的荫官子弟们,一个个如丧考妣。

让他们读书考试?还不如让他们去跑五公里武装泅渡!

于是,各种骚操作层出不穷:

有人重金搜罗历年科举考题和“高分范文”,企图搞题海战术;

有人家里赶紧去请告老还乡的翰林,搞“考前冲刺特训”;

更有人动起了歪脑筋,试图打听谁是主考官,准备走“夫人路线”或者直接“金银开路”。

秦怀远对此早有防备,考核全程由他带来的巡察司人员监督,糊名誊录,严防死守。

他还故意放出口风,说此次考核极其严格,舞弊者一经发现,立即革职查办,牵连家族。

这一下,可把那些企图蒙混过关的吓得不轻。

考核那天,考场外景象蔚为壮观:有临时抱佛脚还在啃书的,有紧张得浑身发抖被扶进来的,还有一看试题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的……堪称大型“纨绔现形记”现场。

第三战:舆论反击之“真相只有一个”!

面对世家散布的谣言,秦怀远充分发挥了他御史的本职功能——写!他亲自操刀,撰写了一系列通俗易懂的告示和朗朗上口的民谣,将新政的好处、朝廷的决心、以及惩奸除恶的态度说得明明白白。

还组织了一些识字的寒门学子,在茶楼酒肆、城门口等地方公开宣讲。

同时,顾霆轩也没闲着。

他利用宣抚使的权力,以“整饬军纪”为名,敲打了几家与李氏、崔氏往来密切、可能拥有私人武装的家族,明确告诉他们,谁敢妄动,军队可不是吃素的。

他还真派兵“协助”官府,清理了几个欺行霸市、证据确凿的恶霸,其中就有崔家一个远房侄子的产业。

这一文一武,一软一硬,组合拳打下来,青州那股歪风邪气顿时被压制了不少。百姓们开始观望,一些中小世家也开始动摇。

当然,李氏和崔家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见软的不行,硬的又暂时刚不过,便开始玩更阴的。

几天后,一个清晨,顾霆轩刚起床,就发现他暂住的官邸大门上,被人用狗血画了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拆”字。旁边还扔着一只死鸡。

顾霆轩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大门,沉默了片刻,然后对亲兵说:

“去,把这只鸡炖了,中午加个菜。至于这门……”

他摸了摸下巴,

“告诉钱大人,本官觉得这门风水不好,冲撞了官威,让他赶紧找人来,给本官换一扇纯铜的,要最厚最结实的那种!钱,从州府账上出。”

消息传到钱别驾耳朵里,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纯铜大门?!那得多少钱啊!

而秦怀远那边,则收到了一封装着刀片的匿名信,警告他“适可而止”,“青州的水很深,小心淹死”。

秦怀远拿着那封信,非但没怕,反而眼睛亮了。他兴奋地对顾霆轩说:“将军!他们急了!他们果然急了!这说明我们戳到他们的痛处了!这刀片就是证据!下官要把它作为恐吓朝廷命官的证物存档!”

顾霆轩看着这位仿佛找到了人生乐趣的御史,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感觉,这青州之行,恐怕会比打仗还要热闹。这哪里是推行新政,分明是来参加一场由地头蛇们举办的“奇葩团建活动”。

而远在京城的萧玉镜,收到顾霆轩“请求拨款换铜门”和秦怀远“收到刀片如获至宝”的密报时,终于没忍住,在宣政殿里笑出了声。

“这个顾霆轩……还真是个妙人。”

她笑着对谢玄说,

“还有秦怀远,这性子……倒是跟墨渊手下那些‘谛听’有得一拼。”

谢玄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青州这潭水,是被他们彻底搅浑了。浑水,才好摸鱼。”

萧玉镜点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告诉顾霆轩,铜门准了!让他放手去干!再告诉秦怀远,刀片留着,将来给他打个‘不畏强暴’的勋章!朕倒要看看,这群地头蛇,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