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的黎明,濠州城元帅府内气氛凝重。
“报——!”一名传令兵满身血污冲入议事厅,“徐达将军在凤阳隘口遭元军主力合围!敌军至少有五万人,由元将扩廓帖木儿亲自率领!”
朱元璋猛地站起:“什么?扩廓帖木儿不是应该在山东平叛吗?”
李善长面色阴沉:“元帅,看来元廷是铁了心要拔掉凤阳这个钉子。徐将军手中只有八千兵马,据险而守也撑不了几天。”
常遇春抱拳道:“末将愿领兵三万,即刻驰援!”
朱元璋正要点头,董天宝却忽然开口:“常将军且慢。”
众人目光齐聚在他身上。
董天宝走到沙盘前,指向凤阳地形:“凤阳隘口地势狭窄,大军难以展开。元军五万之众已是极限,我军若再派数万人前往,反而自乱阵脚。”
李善长挑眉道:“那董总参军的意思是?”
“我率天宝堂精锐及混元战阵前往足矣。”董天宝语气平静,“三千人,三日之内,必解凤阳之围。”
厅内一片哗然。
“三千对五万?董总参军未免太过托大!”一名文官忍不住出声。
常遇春也皱眉道:“天宝,我知道你修为高深,但这是大军团作战,非同小可。”
董天宝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朱元璋身上:“元帅,混元战阵已今非昔比。狭窄地形,兵贵精不贵多。”
朱元璋凝视沙盘,半晌后果断拍板:“好!就依天宝!常遇春,你领两万人随后接应,但前锋交由天宝全权指挥!”
......
半个时辰后,天宝堂校场。
三千弟子肃然而立,分为三个方阵。最前方是一千混元战阵核心弟子,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
董天宝站在点将台上,声音传遍校场:“凤阳危急,徐达将军被困。元军以为我濠州无人,今日便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战场杀阵!”
“战!战!战!”三千人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小冬瓜为王蟒整理战甲,低声道:“务必小心。”
王蟒咧嘴一笑:“夫人放心,有堂主在,此战必胜!”
董天宝走到队伍最前方,混元剑铿然出鞘:“出发!”
三千人马如离弦之箭,冲出濠州城,直奔凤阳方向。令人惊讶的是,董天宝并未全速赶路,反而保持着特定阵型,在行进中不断调整弟子们的气息节奏。
一日后,凤阳隘口已遥遥在望。
远远地,就能听见震天的喊杀声和兵刃交击声。隘口上方,徐达军的旗帜仍在飘扬,但明显已摇摇欲坠。
“堂主,前方发现元军大营!”斥候回报,“主营四万,左右两翼各五千,将隘口围得水泄不通!”
董天宝登高远望,只见元军营寨连绵,布置得法,确有名将风范。
“传令,全军休整一个时辰。王蟒,带暗堂的人摸清楚他们粮草和指挥营的位置。”
“是!”
一个时辰后,夜幕降临。
元军主营内,扩廓帖木儿正在研究地图。他年约四旬,面容冷峻,是元廷中少有的汉人名将。
“将军,濠州援军已到,但只有三千人左右。”副将回禀。
扩廓帖木儿挑眉:“三千?领兵者是谁?”
“看旗帜,是天宝堂的董天宝。”
营帐内几名将领相视而笑:“三千人也敢来送死?明日一早,分兵五千就能灭了他们!”
扩廓帖木儿却面色凝重:“不可轻敌。传令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是粮草大营。”
然而他的命令还是晚了一步。
子时刚过,元军粮草大营突然火光冲天!
“敌袭!敌袭!”
混乱中,只见数十道黑影在粮仓间穿梭,所过之处火焰腾空。正是王蟒率领的暗堂精锐得手后迅速撤离。
扩廓帖木儿大怒:“左右翼各分一万人,合围这支敌军!主营按兵不动,防止徐达突围!”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恰恰中了董天宝的调虎离山之计。
黎明时分,当两万元军分别从左右两侧包抄向天宝堂阵营时,董天宝终于动了。
“混元战阵,冰火同源!”
一声令下,一千核心弟子迅速变阵。令人震惊的是,他们不再是以往的混元一色,而是分为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五百人周身散发着灼热气息,另外五百人则寒气凛然。
董天宝坐镇阵眼,体内冰火太极疯狂旋转。通过战阵共鸣,他将自己的力量特性放大、传导至整个战阵。
“变阵,双龙出水!”
随着他一声令下,战阵陡然分开,化作两条长龙,一赤一蓝,主动迎向左右包抄而来的元军。
右路赤龙战阵与元军接触的刹那,前排弟子齐声怒喝,灼热的九阳内力通过战阵联结,化作肉眼可见的赤色气浪。
元军骑兵甫一接触,便觉热浪扑面,战马惊嘶,不少骑兵直接被灼热内力震飞,人在空中就已气绝。
左路蓝龙战阵更是诡异,寒气过处,地面结冰,元军行动迟缓,刀剑之上都凝结冰霜。许多士兵在极寒中动作僵硬,被随后而至的剑气轻易收割。
“这是什么妖法?”观战的元军将领目瞪口呆。
扩廓帖木儿在主营高处观战,面色大变:“不好!这是阵法与内功的完美结合!传令,左右翼后撤,用弓箭远程攻击!”
然而已经晚了。
董天宝感知到战场变化,混元剑凌空一指:“双龙合璧,冰火炼狱!”
两条战阵长龙突然调转方向,不再追击溃散的左右翼元军,而是直扑中央主营!
在冲向主营的过程中,两条长龙逐渐靠拢、缠绕,赤蓝二色气息开始交融。
当战阵抵达元主营前时,已化作一个巨大的混沌漩涡。漩涡之中,冰火交织,时而烈焰滔天,时而寒冰刺骨。
“放箭!放箭!”元军将领声嘶力竭。
箭雨落入漩涡,竟被旋转的气流带偏,根本无法伤及阵中弟子分毫。
董天宝从阵眼腾空而起,混元剑指向元军大营:“破!”
混沌漩涡轰然爆发,赤蓝二色气浪如海啸般向四周扩散。
前排的元军士兵最是凄惨,一半人被灼热气浪烧成焦炭,另一半人则被瞬间冻结成冰雕。后面的士兵也好不到哪去,在冰火交替的恐怖环境中,内力稍弱者直接经脉错乱,吐血倒地。
一击之威,元军主营前方圆百丈,竟为之一空!
“魔鬼!他们是魔鬼!”幸存的元军魂飞魄散,哭喊着向后溃逃。
隘口上,苦战多日的徐达军将士看到这一幕,纷纷跪地痛哭:“援军来了!董总参军来了!”
徐达扶着城墙,虎目含泪:“天宝...你终于来了!”
扩廓帖木儿在亲兵护卫下仓皇后撤,他看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青衫身影,眼中满是惊惧:“这...这根本不是凡人手段!”
就在这时,东面山坡上突然出现另一支军队,看旗号竟是陈友谅部。
“是陈友谅的人!”王蟒警觉道。
赵大牛怒骂:“这群王八蛋,肯定是想趁火打劫!”
然而陈友谅部将领看到战场上的惨状,特别是那个悬浮空中的身影和仍在运转的冰火战阵,骇得立即下令:“撤!快撤!这董天宝不是我们能惹的!”
董天宝冷冷地瞥了那边一眼,并未追击。他缓缓落地,对王蟒道:“清理战场,接应徐达将军下山。”
“是!”
此战,天宝堂以三千破五万,阵斩元军两万余,俘虏八千,缴获军械粮草无数。元将扩廓帖木儿仅率万余残兵仓皇北逃。
消息传回濠州,全城沸腾。
当董天宝率军凯旋时,朱元璋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看着英姿勃发的天宝堂弟子,再看看那个走在最前方、气息如深渊般的青衫男子,朱元璋心中既喜且忧。
他大步上前,紧紧握住董天宝的手:“天宝,此战你居功至伟!从今往后,江南之地,再无人敢小觑我濠州军威!”
董天宝微笑还礼,目光却扫过朱元璋身后神色各异的文武官员。
李善长上前恭贺,笑容满面,但眼底深处的那一丝忌惮,却逃不过董天宝的感知。
是夜,庆功宴上,董天宝被奉为上宾。酒至半酣,他借故离席,独自登上城楼。
望着远处沉沉的夜色,他运转内力,感受着体内更加圆融的冰火太极。经过战场淬炼,他对这股力量的掌控又精进不少。
“堂主。”王蟒悄然来到身后,“暗堂收到消息,陈友谅退兵后,派人前往元大都方向。”
董天宝眼神一凝:“看来有人贼心不死。”
“还有...”王蟒压低声音,“李长史在宴席间隙,秘密会见了几位文官,似乎在商议什么。”
董天宝轻轻敲击城墙:“树欲静而风不止。传令暗堂,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
“是。”
王蟒离去后,董天宝仰望星空,喃喃自语:“内部的蛀虫,往往比外部的敌人更危险...”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血腥气。董天宝忽然心念一动,感知到城中某处传来微弱的能量波动。
那波动极其隐晦,却让他体内的混元剑轻轻震颤。
“这是...”他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已从城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