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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往水库方向去了?!”张军接到监控小组的报告,心头猛地一沉。王斌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情绪失控驱车出城,目的不言而喻——他要么是得到了风声企图逃跑,要么就是……想畏罪自杀!

“立刻跟上!注意隐蔽,绝不能让他出事!我马上带人支援!”张军对着电话低吼,随即转身对审讯室的同事快速交代,“看好他!继续挖!”然后带着几名精锐干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临时指挥点,跳上警车,拉响警笛,风驰电掣般向城外水库方向追去。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福县宁静的夜空。祁同伟在办公室里也第一时间接到了张军的紧急汇报。他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王斌不能死!他不仅是关键人证,他的死更可能引发一系列不可控的连锁反应,让对手有机会将一切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从而断掉追查的线索!

“告诉张军,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我活着带回来!”祁同伟的声音透过电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几辆警车呼啸着冲出县委大院,红色的尾灯如同血滴,迅速融入黑暗。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城外,通往黑龙潭水库的盘山公路上,王斌驾驶着一辆黑色轿车,如同疯牛般狂奔。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片黑影。他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了那个来自省城的、他以为永远不需要动用的加密号码打来的电话,对方只冷冷地说了一句:“刀疤折了,线断了。你好自为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好自为之”……这四个字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侥幸和心理防线。他被抛弃了!像一块用过的抹布,被无情地丢弃!恐惧、绝望、悔恨……无数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贪污、泄密、勾结社会人员构陷县委书记……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冰冷的监狱,看到了家人绝望的眼神,看到了身败名裂的下场。

不!他不能接受!与其在牢里度过余生,不如……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蔓延。黑龙潭水库!那里水深浪急,只要冲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一了百了!

油门被他踩到了底,发动机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后视镜里,远处已经出现了闪烁的警灯,并且越来越近。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王斌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解脱般的笑容。前方,就是水库大坝的护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王斌的车身猛地一震,方向盘瞬间失控!是紧随其后的监控车辆,在关键时刻,冒险从侧后方进行了一次精准的碰撞,试图迫使王斌减速停车!

王斌的车头猛地偏向,擦着水库边缘的护栏,带起一溜刺眼的火星,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他死命踩住刹车,轮胎在路面上留下两道焦黑的痕迹,车子在距离水库边缘不足一米的地方,打着横停了下来,车头冒着白烟。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军带领的支援车辆赶到,“嘎吱”几声,数辆警车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将王斌的车死死堵住。干警们迅速下车,持枪警戒。

“王斌!下车!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傻事!”张军用扩音器高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水库上空回荡。

王斌瘫在驾驶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让他暂时从疯狂的绝望中清醒了一丝。他看着车窗外黑洞洞的枪口和闪烁的警灯,看着远处深不见底、如同巨兽之口的水库,浑身瘫软,连打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名干警谨慎地上前,拉开车门,将失魂落魄、如同烂泥般的王斌从车里拖了出来,迅速戴上手铐。

“搜身!”张军下令。

干警从王斌身上搜出了那部加密手机和钱包。

“带回局里!立即审讯!”张军看着面如死灰的王斌,心中松了口气,总算把人活着拦下来了。

……

县委办公室,祁同伟接到张军“人已控制,安全”的报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些,但更大的压力随之而来。王斌和“刀疤”的落网,意味着与“龙腾集团”及其背后势力的战争,已经进入了刺刀见红的白热化阶段。对方接连损失两枚重要棋子,绝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天刚蒙蒙亮,祁同伟就接到了韩省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同伟,情况有变。”韩省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今天一早,京城有两位分量不轻的老同志,分别给省委主要领导和相关部委打了电话,对福县近期‘接连发生的抓捕事件’表示‘关切’,认为这可能会‘影响福县乃至闵北地区的稳定大局’和‘挫伤民营资本的投资积极性’。话里话外,都在施压,要求‘慎重处理’,‘避免扩大化’。”

祁同伟的心猛地一沉。对手的反击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直接动用了京城的关系进行高层施压!这是典型的“围魏救赵”,试图用“稳定”和“投资”这两顶大帽子,来迫使省里和福县让步,停止深挖。

“省长,他们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想保住刘鑫,断掉线索!”祁同伟语气坚定,“王斌和‘刀疤’的供词相互印证,U盘里的资金流水也清晰指向刘鑫和龙腾集团!铁证如山!”

“证据是关键!”韩省长强调,“但也要注意策略。现在压力很大,要求我们‘依法依规、稳妥处理’的声音不少。对刘鑫采取措施,必须要有无可辩驳的铁证,要能经得起最严格的审视!否则,我们会被动。”

结束与韩省长的通话,祁同伟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形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已经从福县延伸到了省城,甚至京城。他面对的,是一个盘根错节、能量巨大的利益共同体。

他立刻召见了张军和刚刚赶到不久的省厅技侦专家。

“U盘里的数据恢复和分析得怎么样了?”祁同伟直接问道。

省厅专家脸色严肃:“祁书记,U盘经过加密处理,但我们已经成功破解。里面除了王斌与‘刀疤’之间的资金往来记录,还有几份加密文件,是……是关于我们福县锂矿初步详查数据的部分关键内容!以及,龙腾集团草拟的一份针对福县锂矿的‘合作开发方案’草案,里面明确提到了需要‘搞定’的关键人物名单和利益分配比例!”

祁同伟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对方不仅想要构陷他,更早就开始窃取国家勘探机密,并做好了利益输送的规划!这份“合作方案”,就是刘鑫等人意图侵吞国家战略资源的铁证!

“这份方案,以及被窃取的数据,能直接锁定刘鑫吗?”祁同伟追问。

“资金流水和部分指令是通过多层皮包公司流转,直接指向刘鑫的证据链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但方案草案里有龙腾集团的LoGo和一些内部编号,结合王斌和‘刀疤’的供词,形成完整证据链的可能性很大!”技侦专家回答。

“好!继续深挖,固定所有电子证据!同时,加快对王斌的审讯,要让他详细交代与刘鑫联络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见面,每一通电话!”祁同伟下令。

就在祁同伟这边紧锣密鼓地固定证据、准备对刘鑫发起总攻之时,在省城龙腾集团总部顶楼的办公室里,刘鑫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王斌和“刀疤”落网,京城的关系虽然打了电话施压,但福县那边似乎并没有停手的迹象,反而抓捕和审讯的力度更大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悬崖边缘。一旦警方拿到足够证据对他采取强制措施,那就全完了!他必须自救!

他再次拿起了那部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那个唯一的号码,这一次,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

“老板!福县那边咬得太紧了!王斌和刀疤肯定扛不住!省厅的人都下去了!再不想办法,火就要烧过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漠然:“我早就提醒过你,做事要干净。现在出了纰漏,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刘鑫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老板!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为公司……为您……做了那么多事!”

“救?”对方冷笑一声,“怎么救?现在证据可能都在人家手里了!让你断线你没断干净,现在让我怎么救?”

刘鑫如同坠入冰窖,他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抛弃之意。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狠厉,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老板,如果我真的进去了,有些事……恐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这个人,胆子小,经不住审……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过了足足半分钟,那个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你……想怎么样?”

刘鑫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尽管这根稻草可能布满毒刺。

“我要走!立刻!马上!帮我安排出去的路子!还有……我需要一笔钱,足够我下半辈子生活的钱!”刘鑫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可以。”对方几乎是咬着牙答应,“但你给我记住,出去之后,管好你的嘴!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外面乱说一个字……”

“放心,老板,我懂规矩!只要我安全,大家都会安全!”刘鑫连忙保证。

挂了电话,刘鑫瘫坐在老板椅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即便能侥幸逃脱,未来也将永远活在对方的阴影和控制之下。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他立刻起身,开始销毁办公室里的敏感文件和电子设备。他必须争分夺秒,在警方找上门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刘鑫并不知道,他这通充满威胁的卫星电话,虽然内容无法被直接监听,但他异常频繁的联系和突然开始的大规模销毁文件的行为,本身就构成了重大的可疑迹象。一直奉命暗中监控龙腾集团及其关联人员的省厅另一组侦查员,立刻将这一异常动态,汇报了上去。

消息层层传递,很快就摆在了韩省长的案头,也同步传到了祁同伟这里。

祁同伟看着省厅传来的紧急情报——“监控目标刘鑫行为异常,疑似准备潜逃”,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

想跑?!

绝不可能!

这场波及福县、牵动省城、惊动京华的巨大风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决战的号角,已然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