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楼的炼丹房内,药香弥漫。苏轻晚正将冰魄玉粉末倒入沸腾的药汤中,淡蓝色的粉末与褐色药汤交融,泛起一层晶莹的光泽。玉玲珑站在一旁,看着药汤的变化,眼中满是期待 —— 距离上元节只剩两天,只有尽快熬制出足够的解毒剂,才能保住京城百姓的性命。
“玉楼主,你过来一下。” 苏轻晚突然开口,手中还拿着一根银针,“刚才熬药时,我发现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气血有些虚?我帮你把把脉,开几副补气血的方子,也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玉玲珑愣了一下,随即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腕:“不用这么麻烦,我身体好得很,只是最近没休息好,过几天就没事了。”
苏轻晚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搭在脉搏上。起初,她的神色还很平静,可随着时间推移,眉头渐渐皱起,眼中满是惊讶:“玉楼主,你…… 你体内是不是中过毒?而且是一种很特殊的毒草之毒,毒性潜伏在经脉中,平时看不出来,可一旦动用灵力过度,就会隐隐作痛。”
玉玲珑心中一震,猛地抽回手腕:“你怎么知道?我…… 我没有中过毒。”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 体内的旧毒是她最大的秘密,连傅红雪都不知道,苏轻晚竟然仅凭把脉就发现了,这让她不得不警惕。
苏轻晚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反而从药箱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开其中一页:“这是药王谷的《毒草录》,里面记载了一种名为‘幽冥草’的毒草,毒性诡异,中毒者初期毫无察觉,可毒素会逐渐侵蚀经脉,若不及时解毒,最终会因经脉断裂而亡。刚才给你把脉时,我感受到你经脉中有一种微弱的毒素波动,与幽冥草的记载完全吻合。”
玉玲珑凑上前,看着古籍上的文字,脸色越来越苍白 —— 上面描述的中毒症状,与她多年来的感受一模一样。她从小就被这种隐痛困扰,却始终不知道原因,没想到竟是中了幽冥草的毒!
“这种毒草极为罕见,只生长在药王谷附近的‘断魂崖’,而且早已绝迹多年。” 苏轻晚合上古籍,眼中满是疑惑,“玉楼主,你还记得是何时中的毒吗?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或物?”
玉玲珑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 那是她十岁那年,家中突遭变故,父母被恶人杀害,她在逃亡途中晕倒在山林里,醒来时躺在一间破庙里,照顾她的是一位自称 “青婆婆” 的老妇人。老妇人给她喝了一碗汤药,说能增强体质,从那以后,她的经脉中就多了隐隐的痛感。
“我…… 我记不清了。” 玉玲珑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小时候家里出了变故,我在山林里晕倒过,醒来后就有了这种感觉,一直以为是受伤留下的后遗症,没想到是中了毒。”
“青婆婆?” 苏轻晚突然问道,眼中满是惊讶,“你说的青婆婆,是不是满头白发,左手戴着一个银色的镯子,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
玉玲珑猛地抬头:“你认识她?”
苏轻晚点头,神色变得凝重:“《毒草录》的后记里提到过,三十年前,药王谷有一位长老因私自研究幽冥草,被逐出师门,那位长老就被称为‘青婆婆’。据说她离开药王谷后,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竟然与你有关。”
两人正说着,傅红雪推门走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叠文书:“解毒剂熬制得怎么样了?官府那边传来消息,已经准备好了容器,就等解毒剂熬好,分发给百姓了。”
“傅大人,你来得正好。” 苏轻晚将古籍递给傅红雪,“我们发现玉楼主体内中过幽冥草的毒,而且与药王谷被逐的青婆婆有关。青婆婆很可能就是当年给玉楼主下毒的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查清她的目的,否则玉楼主的旧毒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傅红雪接过古籍,快速浏览一遍,眼中满是震惊:“玲珑,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幽冥草的毒要是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是刚知道是中毒。” 玉玲珑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还以为是小时候受伤留下的后遗症,而且这么多年都没事,我以为已经好了。”
“这种毒潜伏性极强,平时看似没事,可一旦遇到诱因,比如强烈的情绪波动或动用大量灵力,就会突然发作。” 苏轻晚补充道,“之前玉楼主与黑风堂的人战斗时,就动用了大量灵力,恐怕已经刺激到了毒素,若是不尽快找到解毒方法,下次发作会更严重。”
傅红雪看着玉玲珑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心疼:“我们现在就去查婆婆的下落!我立刻让人去调取三十年前的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踪迹。玲珑,你也仔细想想,除了破庙和汤药,你还记得婆婆的其他特征吗?比如她提到过什么地方,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习惯。”
玉玲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我记得她的破庙里,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片紫色的花海,她还说过,那是她的‘故乡’。另外,她左手的银镯子上,刻着一个‘谷’字。”
“紫色花海?‘谷’字银镯?” 苏轻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药王谷附近有一片‘紫雾花海’,是药王谷的标志!婆婆的银镯子上刻着‘谷’字,说明她始终没有忘记药王谷,说不定就藏在紫雾花海附近!”
傅红雪立刻站起身:“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药王谷!只要找到婆婆,就能查清下毒的原因,还能找到解毒的方法。玲珑,你跟我们一起去,路上也好让苏姑娘随时观察你的身体状况。”
“我也去?” 玉玲珑有些犹豫,“炼丹房里的解毒剂还没熬完,而且京城需要人留守,防止黑风堂的余孽趁机作乱。”
“解毒剂有楼里的弟子帮忙,不会有问题。” 傅红雪走到她身边,语气坚定,“你的身体更重要,要是旧毒发作,后果不堪设想。京城这边,我已经安排了东厂的人协助防守,不会出问题的。”
苏轻晚也劝道:“玉楼主,幽冥草的毒不能拖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婆婆。而且,你对婆婆有印象,说不定见到她,还能想起更多线索。”
玉玲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不过,我们必须尽快回来,不能耽误上元节的解毒计划。”
三人立刻收拾行装,带着几名精锐弟子,骑着快马,朝着药王谷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苏轻晚不时为玉玲珑把脉,观察毒素的变化,还为她配制了几枚暂时压制毒素的丹药,让她能安心赶路。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他们终于抵达药王谷附近的小镇。小镇不大,却很热闹,街上随处可见采药的郎中。苏轻晚带着他们来到一家名为 “百草堂” 的药铺,药铺的掌柜是她的师兄,对药王谷的情况很熟悉。
“师妹,你怎么来了?” 掌柜看到苏轻晚,眼中满是惊讶,“还带了这么多朋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师兄,我们是来查青婆婆的下落的。” 苏轻晚将《毒草录》递给掌柜,“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十年前被逐出师门的青婆婆?她可能藏在紫雾花海附近。”
掌柜接过古籍,脸色变得凝重:“青婆婆?我当然知道。前几年,还有人在紫雾花海附近见过她,说她住在一间破庙里,偶尔会下山买些药材,可没人敢靠近她,都说她会用毒害人。”
“破庙?” 玉玲珑心中一动,“是不是在紫雾花海东侧的山林里?庙门口有一棵老槐树?”
“没错!” 掌柜点头,“就是那间破庙。不过,半年前,有人说看到婆婆跟着一群黑衣人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那些黑衣人看起来很神秘,好像是黑风堂的人。”
“黑风堂?” 三人同时愣住 —— 没想到婆婆竟然与黑风堂有关!这让玉玲珑体内的旧毒,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苏轻晚连忙问道:“师兄,你知道那些黑衣人带着婆婆去了哪里吗?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掌柜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有人说看到他们朝着‘断魂崖’的方向去了。断魂崖是幽冥草的生长地,婆婆当年就是因为在那里研究幽冥草,才被逐出师门的,说不定她去那里是为了重新炼制幽冥草的毒药。”
傅红雪立刻做出决定:“我们现在就去断魂崖!不管婆婆是不是与黑风堂有关,我们都要找到她,查清真相。”
三人谢过掌柜,立刻朝着断魂崖的方向赶去。断魂崖位于药王谷的深处,地势险要,崖壁上长满了各种毒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小心点,这里的毒草很多,不小心碰到就会中毒。” 苏轻晚从药箱里取出几副手套,递给玉玲珑和傅红雪,“戴上这个,能防止毒草汁液沾到皮肤上。”
玉玲珑接过手套,刚戴上,就感觉到经脉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 显然,这里的毒草气息,刺激到了她体内的旧毒。她强忍着疼痛,跟着傅红雪和苏轻晚,小心翼翼地沿着崖壁前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山洞。山洞周围的毒草比其他地方更密集,洞口还散落着一些黑色的布条,显然是黑风堂的人留下的。
“就是这里了!” 傅红雪握紧绣春刀,警惕地盯着洞口,“里面可能有埋伏,我们小心点,一步步推进。”
三人缓缓走进山洞,洞内漆黑一片,只有岩壁上的磷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
“婆婆,你就别挣扎了。只要你帮我们炼制出幽冥草的毒药,我们就放你离开,还能帮你向药王谷复仇,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正是黑风堂的人。
“你们别做梦了!幽冥草的毒药太过歹毒,会害死无数无辜的人,我绝不会帮你们!” 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带着坚定,“当年我研究幽冥草,是为了研制解毒剂,不是为了害人!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一头撞死在岩壁上,让你们一无所获!”
“婆婆!” 玉玲珑忍不住喊出声,声音带着激动 —— 这个声音,与她记忆中那位老妇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洞内的人听到声音,立刻安静下来。片刻后,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妇人被两名黑衣人押了出来,她满头白发,左手戴着一个银色的镯子,正是玉玲珑记忆中的婆婆!
“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婆婆看着玉玲珑,眼中满是疑惑。
玉玲珑走上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婆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当年你在破庙里救过的小女孩,你还喂我喝了一碗汤药,说能增强我的体质。”
婆婆仔细打量着她,眼中渐渐闪过一丝惊讶:“是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当年我喂你喝的汤药,其实…… 其实是幽冥草的解毒剂。我发现你体内已经有了幽冥草的毒素,若是不及时压制,活不过十岁。我本想等你长大后,再帮你彻底解毒,可没想到,我被黑风堂的人盯上,不得不离开……”
“什么?” 玉玲珑愣住了,“你是说,我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经中了幽冥草的毒?那是谁给我下的毒?”
“我不知道。” 婆婆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愧疚,“当年我发现你的时候,毒素已经潜伏在你的经脉中,显然是有人故意给你下的毒。我离开后,一直担心你的情况,却因为被黑风堂的人追杀,无法去找你。直到半年前,他们抓住我,逼我炼制幽冥草的毒药,我才知道,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京城百姓,还有你 —— 他们想利用你体内的旧毒,控制你的心智,让你成为他们的傀儡!”
傅红雪和苏轻晚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 —— 没想到黑风堂的阴谋竟然如此狠毒!不仅要毒害京城百姓,还要控制玉玲珑,真是丧心病狂!
“你们别想利用我!” 玉玲珑怒吼一声,银鞭瞬间甩出,缠住两名黑衣人的手腕,轻轻一甩,黑衣人就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昏了过去。
眼中满是欣慰:“好孩子,你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我知道解毒的方法,只要找到‘幽冥草的伴生花’——‘还魂花’,就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毒素。还魂花就生长在断魂崖的顶端,只是那里地势险要,还有很多毒兽守护,想要拿到它,并不容易。”
“不管有多难,我都要拿到还魂花!” 玉玲珑的眼中满是坚定,“不仅要清除我体内的毒,还要阻止黑风堂的阴谋,保护京城的百姓!”
傅红雪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去!不管是还魂花,还是黑风堂的人,我们都能克服。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苏轻晚也点头:“我会帮你们准备解毒的药材,还会制作驱赶毒兽的药粉,确保你们能顺利拿到还魂花。”
青婆婆看着三人,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你们。只要能清除玉姑娘体内的毒,阻止黑风堂的阴谋,就算我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四人立刻朝着断魂崖顶端赶去。崖顶的风很大,吹得人站立不稳,周围的毒草比下方更密集,还能听到毒兽的嘶吼声。苏轻晚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药粉,撒在周围,毒兽的嘶吼声渐渐远去,显然是被药粉的气味驱散了。
“前面就是还魂花的生长地了!” 崖顶中央的一块岩石,岩石上开着一朵淡紫色的花,花瓣上泛着晶莹的光泽,正是还魂花!
玉玲珑刚要上前采摘,却听到一阵脚步声 —— 黑风堂的大部队,竟然追来了!为首的正是鬼先生,他的肩膀上还缠着绷带,眼中满是狠厉:“玉玲珑,傅红雪,苏轻晚,你们以为能拿到还魂花,破解我们的阴谋吗?今日,我就让你们都葬身于此!”
黑风堂的弟子们纷纷拔出武器,朝着四人围来。傅红雪立刻将玉玲珑和苏轻晚护在身后,绣春刀握在手中,眼中满是冷厉:“想要伤害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玉玲珑看着眼前的敌人,又看了看岩石上的还魂花,心中做出决定:“傅红雪,苏姑娘,你们挡住他们,我去采摘还魂花!只要拿到还魂花,清除体内的毒,我就能帮你们一起对付黑风堂的人!”
“不行!太危险了!” 傅红雪立刻反对,“黑风堂的人太多,我们未必能挡住他们,你要是出事,我们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玉玲珑的眼中满是坚定,“我必须拿到还魂花,不仅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京城的百姓!你们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纵身跃起,朝着岩石飞去。鬼先生见状,怒吼一声:“拦住她!不能让她拿到还魂花!”
几名黑衣弟子立刻朝着玉玲珑冲去,却被傅红雪和苏轻晚拦住。傅红雪的绣春刀如闪电般,每一次挥动都能斩杀一名弟子;苏轻晚则用银针攻击,银针上淬了麻药,只要被射中,就会立刻失去行动能力;毒粉也发挥了作用,不少弟子被毒粉呛到,咳嗽不止,失去了战斗力。
玉玲珑顺利落在岩石上,伸手想要采摘还魂花。可就在这时,崖顶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岩石开始松动 —— 显然是黑风堂的人在崖底埋下了炸药,想要将他们全部炸死在崖顶!
“不好!是炸药!” 傅红雪的声音带着焦急,“玲珑,快回来!我们快走!”
玉玲珑看着手中的还魂花,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崖顶,心中满是犹豫。“玉姑娘,快拿着还魂花离开!我来挡住他们!只要你能清除体内的毒,阻止黑风堂的阴谋,我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