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啊!这可如何是好,可惜了我这满满一桶羊血,回家该怎么和老婆交代啊!”小贩蹲在地上心疼的搓着地上的羊血,可覆水难收,也无济于事。
周围围上来好些百姓,议论纷纷的对着苏陌一顿指指点点。
“年纪轻轻的怎么走路不看道儿呢!这肉掉了洗洗还能卖,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羊血,几头羊才能收这一桶啊!”
“可不咋地!听说这羊血大补,可是个好东西!”
“啧啧啧,这下损失可不少!”
终归是自己的问题导致小贩受了损失,此时的苏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双颊红的发烫,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这姑娘,我都喊那么大声了,你怎么还一个劲的往我车上撞!这下好了,羊血没了,我家那口子指定不会放过我,你说该怎么办吧?”
“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看这样行吗?损失了多少我照价赔你,绝不让你受损。”
人群里还在议论纷纷,只是风评换了方向。
“这还差不多,弄坏了东西照价赔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小姑娘还算明些事理,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羊血卖谁不是卖,反正推到摊位上也是要换钱的,不吃亏!”
苏陌脑门上都急出了汗,将身上携带的所有钱财全都给了那小贩。
“也罢,这些羊血全当卖给姑娘了。我不留你多,这些就够了。”小贩还算仁义,只收了损失的那部分钱,多的又还给了苏陌。
事情解决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也很快散去,小贩推着板车继续赶路。
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除了地上那摊羊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羊血又腥又膻,怎会有人专门花银子去买它?
苏陌望着地上那摊猩红出神,杀羊放血,将血单独存放卖给所需之人,当真是物尽其用,一点也没浪费。
耳边响起刚刚人群中一个声音:听说这羊血大补,可是个好东西!
大补...
血?
苏陌突然心头一紧,呼吸一滞。
接下来她所想到的事足以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荒诞怪离。
沐灵村老李媳妇、花市那些被抓恩客、无头男尸...
是了,所有的事情全都和血有关。
之前,她和君亦总也想不明白,那魔教取老李媳妇的血到底干什么用,还有花市那些被强行取血的恩客,他们的血都去了哪儿?
是否也如刚刚那名小贩一样,被收集了作大补之用?
什么人会需要这么多的血滋补?
苏陌大胆猜测:如此丧心病狂孽杀取血绝不会是单纯的嗜血成性,定有不得不取血的理由!换句话说,没有血,会病,会死,会活不下去...
出门前老李的话犹在耳边:和以往一样,只给城主送餐。坛爷并未告知府上还有别的主子,这活既是我们接下了,便再没有寻别家酒楼的道理。
夜沛槐不是不进食,而是他所食之物非常人所食。
他的怪病,难道需要长期以血为药,或者以血为食?
苏陌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了,她只觉后脊发凉,额上冒了层层虚汗。
那位鬼医到底是何来历,怎会如此惨绝人寰的诡异疗法?真是闻所未闻!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他定能解我心中困惑。
不过,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推测,若想验证真假,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君亦这边,仍旧没有新的进展。
夜沛槐近来在他面前倒是安分了不少,他更没什么机会靠近他一探究竟了。
星麓教最近也没再出现,城内也没再死人,线索好像同时都断了。所有可疑的人仿佛一夜间都缩回了巢里不再出洞,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主子既然没了主意何不找苏姑娘一同商议,属下瞧着苏姑娘不但医术高明,酿酒技艺精湛,就连破案都能得心应手,有着高于常人的缜密心思,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好好的医师不做,非要当个酿酒师傅,我看她的叛逆心一点都不比琪儿少!什么高于常人的缜密心思,侦查破案哪是她一个女子能做的事!不过是仗着一些小聪明,便以为能洞察一切,她哪里晓得什么是险什么是恶!”
双喜掩嘴偷笑:“主子您也不用嘴硬,属下知道您是担心苏姑娘,怕她被此事牵连,将自己置于险境。”
“不行,如今青槐城也不安全,得想个办法让阿陌快点离开此地。”
“话虽如此,可如今主子又怎么保证别处就一定比青槐城安全呢!苏姑娘本就是为了寻他师父,找不到人,只怕不会轻易离开。”
是啊,如今天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四足鼎立太平安定的局面了。可为何偏偏是他念州城?几十年来的平和局面,难道当真有人想要取而代之,更甚者是有人想要推翻,再次搅动江湖动乱?对方到底是何居心?有着怎样的目的?
乱世之中他该如何去护他想护之人?
“阿陌的师父,找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眉目?”
双喜摇头:“毫无进展。所有符合身份的人都查过了,比对了苏姑娘提供的画像,全都不是。主子,您说会不会...苏姑娘的师父已经...”
“别胡说!没有亲眼看到的事都不能轻易下定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找到就还有一半生还的希望。诸如此类的话,往后给我烂在肚子里,休要在阿陌面前提起!”
“属下又不傻,当然不会在苏姑娘面前说,这不私下里和主子闲唠的嘛!”
“我也不行!”
“是是,属下闭嘴,接着去盯梢行了吧。”
双喜走后,君亦陷入沉思。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双喜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想起苏陌恐难以接受只怕会伤心欲绝,就不愿再想,倒不如一直这么找下去,让她留有一丝念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