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 文斗？武斗？
正月二十七，距泰山之约尚有两天。
帝都乃至整个新朝，都因三日后那场关乎道统命运的赌约而暗流涌动。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通过各种渠道飞速传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在热议此事。茶馆酒肆中，说书人已经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国师大人如何一拳破仙法，海外修士如何狼狈而逃，又如何在泰山设下赌局。
“要我说，国师大人肯定能赢！没看见那天，仙家法术都被他一拳打爆了？”
“那可未必，海外仙家手段莫测，听说那三场比试玄乎得很，论道、斗法、破阵，可不是光靠拳头硬就行的。”
“泰山之巅啊……可惜我等凡人无缘得见这等盛况。”
民间议论纷纷，有对赵虎盲目崇拜者，亦有对海外仙法心存敬畏者，更有无数人翘首以盼，等待着三日后的结果。这已不仅仅是两位强者之间的对决，更牵动着无数人的信念与未来。
海外仙舟，内部核心舱室。
这艘名为“星槎”的仙家楼船，内部远比外界看到的更加广阔，运用了空间拓展的阵法，亭台楼阁，修炼静室，一应俱全，宛如一座移动的仙家洞府。
玄云真人盘坐于主位，下方坐着以流云子、沐雨为首的十余名核心弟子。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师尊，那赵虎实力强横，手段诡异，三场比试，我们是否……”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面带忧色地开口，昨日赵虎那一拳，着实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流云子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闻言冷哼道：“师兄何必长他人志气！论道，比拼的是对天道的理解与道心坚定，师尊浸淫大道数百年，岂是那蛮荒之地出来的武夫可比？斗法，我承认他力量强横，但斗法并非角力，神通变化，法宝玄妙，皆可制胜！至于破阵……”
他顿了顿，脸上恢复了几分傲色：“我星罗群岛的‘九曲幻海阵’乃上古奇阵，玄妙无穷，便是精通阵法的大宗师陷入其中，也需耗费时日才能脱身，他一个不通阵法的蛮夫，拿什么来破？”
沐雨也用力点头：“流云师兄说得对！师尊，我们一定不会输的！一定要让那个无礼的家伙知道我们海外仙宗的厉害！”
玄云真人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扫过众弟子，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不必疑虑。昨日之事，不过是我等小觑了此人，让他侥幸得逞。三场比试，乃贫道深思熟虑而定，正是要扬长避短，全方位碾压于他，彻底击溃其信心，让其心甘情愿奉我道统。”
他顿了顿，继续道：“论道一场，由贫道亲自出手。斗法一场，流云，你虽昨日受挫，但正好借此机会，用我海外正宗神通，一雪前耻，稳固道心。破阵一场……”
他目光看向坐在角落的一位一直沉默寡言、气质沉静的女弟子。她名叫“静璇”，在众弟子中修为并非最高，但于阵法一道却有着极高的天赋。
“静璇，‘九曲幻海阵’由你主持布设，可能确保万无一失？”
静璇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略显苍白的面容，她眼神专注，闻言轻轻颔首，声音如同溪水流淌：“师尊放心，弟子已反复推演，此阵依托泰山地脉与水汽，勾连星力，幻象与杀机并存，真元境陷入，若无特殊破阵之法，绝难脱身。”
“好！”玄云真人抚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如此，三局皆在我掌控之中。此战，不仅要赢，更要赢得漂亮，赢得让此界众生心服口服，让我星罗道统，光明正大地扎根于此！”
黑风堡，国师府。
相比仙舟上的周密部署，国师府内显得平静许多。
赵虎并未进行任何特殊的准备，依旧如常处理着一些政务，听取着各地“经验池”网络建设和玩家活动的汇报。真元境七层巅峰的修为稳固如山，气息圆融。
林红玉、陈铁，以及闻讯赶来的墨尘聚集在书房内。墨尘依旧是一身朴素的青衫，手持他那从不离身的玉简，气质超然。
“国师，三场比试，论道与斗法，我等对您有信心。只是这破阵……”墨尘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海外修士有备而来，其阵法必然非同小可。据天机阁残卷记载，海外有‘九曲幻海’之阵，幻象迭生，困杀一体，极难破解。国师虽武力通天，但阵法一道，并非力量强横便可轻易破除。”
陈铁挠了挠头：“要不……让俺带着神匠阁最新研制的‘破阵杵’去试试？虽然还没完全搞明白原理，但能量冲击应该有点用？”
林红玉白了他一眼：“你那铁疙瘩，别到时候没破开阵，先把自个儿陷进去了。”她转向赵虎，英气的脸庞上带着坚定：“国师，若事不可为，这第三场，我们未必就要按他们的规矩来。大不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掀了桌子便是！”
她指的是动用战争傀儡和玩家大军，直接以力破局。虽然可能引发全面冲突，但也好过受制于人。
赵虎放下手中的一份报告，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
“规矩，既然定了，”
“那便遵守。”
“至少……”
“在它被打破之前。”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
“论道，无非是看谁的道理更硬。”
“斗法，不过是看谁的拳头更利。”
“破阵……”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谁说破阵，”
“就一定需要……”
“懂阵法？”
墨尘闻言一怔，若有所思。林红玉和陈铁则是面面相觑，有些不解。
赵虎没有过多解释，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东方泰山的方向。虽然相隔遥远，但他似乎能感受到那里正在逐渐凝聚的、属于海外阵法的特殊灵力波动。
“泰山……”
“五岳独尊，帝王封禅之地。”
“他们选在那里，”
“倒是会挑地方。”
“正好……”
“借此机会，”
“让这天下人看看……”
“究竟谁，”
“才配站在……”
“那山之巅！”
是夜，泰山脚下，悄然无息地多出了许多身影。
有来自各地、想要近距离观战（哪怕只能在山脚感受气息）的修士，也有闻讯而来、试图记录这历史性时刻的玩家。玩家们更是兴奋异常，各种“直播”、“录屏”设备（炼金产物）准备就绪，论坛上早已为此事开了无数热帖，赌盘都开了好几个。
幽蓝色的星槎仙舟，如同幽灵般悬浮在泰山主峰玉皇顶之上的云层中，若隐若现。
山雨欲来风满楼。
所有人都预感到，三日后的泰山之巅，必将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