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八章 风云汇聚泰山
时值深秋，距离泰山封禅大典尚有半月，但整个泰安城乃至泰山脚下，已然化作一片喧嚣与肃穆并存的海洋。
自新帝旨意下达，由国师赵虎主持封禅大典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天下。无论朝野，无论江湖，皆为之震动。质疑者有之，哗然者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与敬畏。所有人都想亲眼见证，这位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国师，如何主持这亘古未有的仪式，新朝的气运，又将走向何方。
泰安城，这座因山而兴的古城，迎来了它历史上最繁华，也最紧张的时刻。城内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客栈早已爆满，连民居都被租赁一空。来自各州的官员、奉命前来的宗门代表、各方世家家主、以及闻风而至的豪商巨贾，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叫卖声、议论声、车马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热烈。
而在城外，通往泰山的主道已被彻底戒严。身着玄甲、气息精悍的禁军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过往的每一辆车驾，每一个人。更有甚者，是一队队沉默肃立、身高三米、通体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而成的战争傀儡。它们如同冰冷的雕塑，眼眶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无声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它们是黑风联盟力量的象征，也是确保大典绝对安全的核心保障之一。
这些傀儡与精锐士兵组成的防线，秩序井然，沉默如山，与城内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更添几分肃杀与神秘。
“我的乖乖，这阵仗……比当年先帝南巡可气派多了！”一个来自江南的绸缎商人，撩开车帘，看着外面森严的守卫和那些庞大的金属造物，忍不住咂舌，眼中既有震撼，也有一丝与有荣焉。
“嘿，王老板，这你就不懂了吧？今时不同往日！这可是国师亲自主持的封禅大典！看见那些大家伙没？黑风堡出来的战争傀儡！听说边境蛮子见了这玩意儿，腿都打哆嗦！”同车的一个北方行商得意地卖弄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
“国师……当真如传闻中那般，是天神下凡？”一个年轻的书生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是不是天神下凡不知道，”一个走南闯北的老镖师压低了声音，神色敬畏，“但俺可是亲眼见过，在北疆，国师一人一刀，杀得蛮族上万大军屁滚尿流！那场面……啧啧，根本不是凡人能有的手段！”
类似的议论，在泰安城的每一个茶楼酒肆，每一个落脚点上演着。赵虎的威望，在新帝有意的推动和民间自发地神化下，已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此刻，泰山脚下，一片临时开辟出的巨大广场上，正在举行一场小范围的“迎宾宴”。由礼部官员主持，招待先期抵达的各方重量级人物。
广场四周旌旗招展，代表着各州、各大家族、各大宗门的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身着华服的官员、气度不凡的世家之主、仙风道骨的宗门长老齐聚一堂，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但每个人的眼神深处，都藏着一份审视与计算。
荆州牧刘裕，一个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正与身旁的陇西李氏家主李崇低声交谈。
“李公，对此番封禅，由国师主持，有何高见？”刘裕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远处那些沉默的战争傀儡。
李崇，一位须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抚须沉吟片刻，缓缓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陛下雄才大略，国师……深不可测。我等身为臣子，静观其变，谨守本分即可。”他话语圆滑，滴水不漏，但眼底深处的那抹忧虑，却难以完全掩饰。李家世代公卿，最重礼法，对赵虎这等打破常规的存在，本能地感到不安。
另一边，几位宗门代表聚在一起。嵩山剑派掌门岳松涛，一身青袍，背负长剑，面容冷峻，气息凌厉。他看着这喧闹的场面，尤其是那些战争傀儡，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岳掌门，看来这世俗王朝，是铁了心要倚重这些奇技淫巧之物了。”旁边，青城派长老玄诚子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岳松涛冷哼一声：“力量，终究在于自身。外物再强，终是旁门左道。只是……这位国师，其本身修为，确实令人看不透。”他回想起宗门内关于赵虎仅凭气势便压服数位长老的传闻，心中凛然。
“快看！是墨家行者，墨尘先生！”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低呼。
只见广场入口处，一位身着朴素麻衣、气质超凡脱俗的年轻男子缓步而来。他容貌俊雅，嘴角似乎总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清澈却又仿佛洞悉世事，正是天机阁行者墨尘。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大佬的注意。
天机阁超然物外，知晓无数秘辛，其行者的态度，往往预示着某种风向。
墨尘对各方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目光悠然投向云雾缭绕的泰山主峰，仿佛在观察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欣赏风景。
他的到来，让原本就微妙的氛围，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而在这场迎宾宴的不远处，一座被清空、由玩家和傀儡共同守卫的豪华府邸内，赵虎正听取着杨凌的汇报。
“……各方势力已基本到齐，反应皆在预料之中。嵩山剑派、青城派等传统宗门，对傀儡与国师主持大典颇有微词，但不敢明面发作。各地州牧、世家，则多以观望为主。”杨凌条理清晰地陈述着。
赵虎负手立于窗前，看着远处广场上隐约的人影，神色平淡。
“敬畏源于未知，恐惧源于无力。”
“他们看不透我，看不透黑风联盟，故而敬畏。”
“他们无力改变现状，无力对抗即将到来的风暴，故而恐惧。”
“这敬畏与恐惧，便是……秩序最好的基石。”
他转过身，看向杨凌：“礼部那边，筹备如何？”
“一切按计划进行。祭坛已按国师您提供的图纸加固完毕，所有流程均已核对无误。只是……”杨凌略有迟疑，“孔颖达孔尚书，称病未至泰安。”
赵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无妨。缺了一个腐儒，这大典，照样进行。传令下去，大典前后，泰安城与泰山防务，由黑风联盟全权接管，原禁军配合。若有宵小胆敢滋事，无论身份，格杀勿论。”
“是！”杨凌心中一凛，躬身领命。他明白，国师这是要借这次大典，彻底确立黑风联盟在新朝内部无人可以撼动的绝对权威。
就在泰山脚下风云际会之时，星空深处，那几道意念再次交织。
“汇聚了……这个小世界大部分的气运承载者，都聚集到了一处。”
“是在举行某种仪式？试图凝聚力量？”
“可笑……蝼蚁再多，汇聚起来，也依旧是蝼蚁。”
“不过，那个特殊的个体，气息似乎更加凝练了……”
“无妨，三年后，一切终将见分晓。届时，希望你们的挣扎，能让我们多一丝乐趣……”
冰冷的意念，带着绝对的优越感，缓缓退去。
赵虎似有所感，抬头望了一眼苍穹，目光仿佛穿透了屋顶，看到了那无尽星空中的窥视。
“窥视吧，计算吧……”
“你们视我等为蝼蚁，为猎物……”
“却不知……”
“蝼蚁亦可溃堤，猎物……亦能噬人！”
“这泰山，将是我等向尔等发出的……”
“第一声战吼！”
他周身气息微微荡漾，真元境九层巅峰的修为与整个泰山地脉、与汇聚而来的人道气运隐隐共鸣。虽然境界未曾提升，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对“势”的运用，在这八方风云汇聚的压力下，变得更加圆融自如。
夜幕渐渐降临，泰安城华灯初上，依旧喧嚣。而泰山，则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巍峨神秘，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黎明时分，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各方势力，各方人物，都在自己的住所内，怀着不同的心思，等待着大典的到来。他们知道，明日之后，这片天下的格局，或许将彻底改变。而他们所有人，都将是这历史的见证者，乃至……参与者。
风云已汇聚于泰山之巅，只待那执掌风云之人，登坛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