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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颖川传人拜师童渊 > 第292章 文和激将·龙凤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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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文和激将·龙凤定计

杀虎口一战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回了已基本恢复秩序的太原城,也传到了正在统筹全局、准备彻底扫平并州残余势力的刘乾耳中。

州牧府临时改设的行辕内,刘乾看着由赵云快马送来的详细战报,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战报中详细描述了吕布如何于绝境中爆发,手刃叛将魏续、侯成,又与及时赶到的赵云“联手”平息内乱,最终被困于山谷,身边仅剩数十亲卫,已是真正的穷途末路。战报的最后,是赵云的请示:是强行擒杀,还是迫其投降?

“奉先勇烈,世所罕见。纵然穷途,亦难轻辱。”刘乾放下战报,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他想起了多年前并州初遇,那个睥睨天下、视自己如蝼蚁的绝世猛将,也想起了凤凰山上童渊师尊与吕布立下的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赌约,以及……那戏言般的“翁婿”之语。世事变迁,如今攻守易形,令人唏嘘。

坐在下首的郭嘉,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仿佛世间万事皆不萦于心,他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里面是清澈的“幽州白”,笑道:“主公可是起了爱才之心,又想收服这头虓虎?”他用了“又”字,显然意指当初招揽张辽、高顺之事。

另一侧的贾诩,则如同老僧入定,眼帘低垂,声音平缓无波:“吕布,勇则勇矣,然性反复,无信义,弑主如常。丁原、董卓,前车之鉴不远。收之,如怀抱荆棘,恐伤己身。杀之,则永绝后患,亦可震慑天下不臣之心。”他的分析冷静而残酷,直指核心。

被刘乾破格提拔参与核心军议的庞统(士元),其貌不扬,但一双眼睛却闪烁着洞察世情的光芒。他接口道:“文和先生所言,乃常理。然非常之时,或可行非常之事。吕布虽劣迹斑斑,然其勇武冠绝天下,于军中声望犹存。若能收服,不仅得一绝世猛将,更可瓦解并州残余势力之抵抗意志,于快速平定并州、乃至未来应对北方胡患,大有裨益。关键在于……如何驯服这头虓虎,使其利爪为我所用,而非反噬其主。”

刘乾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三位顶尖谋士:“奉孝、文和、士元,皆言之有理。杀之,易;收之,难,且险。然,若能成功,收益亦巨。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锐意,“当年我与奉先,尚有一战之约未竟。彼时我技不如人,仅支撑五十合,承蒙师尊相救,方得生还。奉先曾言,他日我若能接他二百回合,可允我一事。此约,我一直铭记于心。”

郭嘉眼中精光一闪,坐直了身体:“主公之意是……欲与吕布再决高下?”

“不错!”刘乾斩钉截铁道,“此战,非为私怨,亦非纯为赌约。我要在天下人面前,堂堂正正击败他!唯有如此,方能彻底击垮他心中的骄傲,让他明白,时代已然不同!这也是驯服他的第一步,攻心为上!”

贾诩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主公欲行险棋,以武慑之,再以势、利、情动之。然吕布桀骜,纵然战败,也未必肯俯首。需有万全之策,逼其就范,且令其日后不敢生异心。”

庞统抚掌笑道:“妙!主公此念,正合兵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要!吕布其人,傲岸自负,尤重武名。若在众目睽睽之下,败于曾被他轻视的主公之手,对其心神打击,远胜千军万马!届时,其心志动摇,便是我等趁虚而入之机!”

郭嘉重新懒洋洋地靠回去,嘴角却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意:“既然主公心意已决,那我等便需好好谋划一番,既要让这场单挑顺利进行,达成主公‘以武慑之’的目的,又要确保主公万无一失,还要为战后‘收服’这头虓虎,铺好台阶,套上缰绳。此计,便唤作‘降虎连环’如何?”

刘乾精神一振:“奉孝已有计较?”

郭嘉笑道:“嘉与文和、士元,适才心中已有所感,不若各自将心中关键一策,书于掌中,看是否英雄所见略同?”

刘乾饶有兴趣地点头。侍从取来笔墨,郭嘉、贾诩、庞统三人背转身,各自在掌心快速书写几字,然后同时转身,摊开手掌。

只见郭嘉掌中写着一个“激”字。

贾诩掌中写着一个“势”字。

庞统掌中写着一个“缚”字。

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郭嘉率先解释道:“我这‘激’字,在于激将。吕布新败,众叛亲离,心气已堕,若径直劝降或挑战,他或会破罐破摔,或会疑心重重。需得以言语相激,重燃其傲气与不甘,使其主动求战,方能达成主公‘堂堂正正击败他’之愿。此事,非文和先生之老谋深算、洞察人心不能为也。”他将目光投向贾诩。

贾诩微微颔首,接口道:“文和这‘势’字,在于造势。单挑之事,需广而告之,令两军将士乃至后方百姓皆知。主公乃万金之躯,幽州之主,与一败军之将单挑,已是莫大恩典与勇气。此战,无论胜败,主公之声望必更上一层楼。而吕布若败,则其最后一点凭恃——天下无双的勇武,亦将崩塌,其势尽矣。届时,他除了归降,已无路可走。即便他侥幸……嗯,此事绝无可能,但即便他心生死志,于主公亦无损害,反显仁德。”他话语平淡,却将舆论、人心算计得清清楚楚。

庞统最后道:“我这‘缚’字,在于善后。单挑之后,方是真正难题。吕布若败,如何让其心甘情愿归降?归降后,如何安置,方能既用其勇,又防其反复?需得预先设下重重‘束缚’。其一,名分大义,可借当年赌约与‘主臣之约’为由,使其归顺有名,非是贪生怕死;其二,情感羁绊,听闻其女吕玲绮亦在军中,或可由此着手;其三,势力瓦解,将其残部分散安置,调离并州;其四,明确规矩,投效之后,若再叛,天下共击之!这些条款,需在战前或战后,由其当面亲口承诺!”

刘乾听得眼中异彩连连,三位顶尖谋士,各展所长,郭嘉之“奇”在于把握时机与人心理,贾诩之“稳”在于掌控大局与势态,庞统之“缜”在于完善细节与善后。三策合一,环环相扣,堪称绝妙!

“好!便依此‘降虎连环计’!”刘乾拍案而定,“文和先生,便有劳你亲自前往杀虎口一行,依‘激’字诀,说动吕布!奉孝、士元,你二人助我完善‘势’与‘缚’之后续安排!”

“遵命!”三人齐声领命。

计议已定,贾诩也不耽搁,当即带着一队护卫,星夜兼程,赶往杀虎口。

此时的杀虎口,已被赵云的白马义从彻底封锁。山谷内,吕布与其数十名残兵,被困在一处狭小的高地上,缺水少粮,人心惶惶,完全是坐以待毙的状态。

贾诩的到来,让紧绷的气氛更加微妙。他并未带大队人马,只让赵云通传,要求单独面见吕布。

吕布听闻幽州使者到来,而且是那位以智谋着称的贾诩,心中惊疑不定。他此刻已是穷途末路,不知对方意欲何为。是劝降?还是羞辱?

在一处临时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吕布见到了贾诩。贾诩一身文士袍,纤尘不染,与周围狼藉的环境和吕布一身的血污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

“败军之将吕布,见过文和先生。”吕布强打精神,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但语气中的疲惫和戒备难以掩饰。

贾诩拱手还礼,神色平淡,既无胜利者的倨傲,也无丝毫同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吕将军,别来无恙?哦,看来并非无恙。”

吕布脸色一沉:“先生此来,莫非是替刘幽州做说客?若是劝降,大可不必!吕布头可断,血可流,绝不降!”

贾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反而环顾四周,慢悠悠地说道:“将军可知,如今并州大势已定,太原已复,各地传檄而定。将军困守此地,如龙游浅水,虎落平阳,纵有擎天之力,又能如何?徒令麾下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随将军一同埋骨荒山,岂不可惜?”

吕布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贾诩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况且,将军莫非忘了当年与我家主公之约?童渊前辈面前,将军曾言,若我家主公他日能接你二百回合,可允一事。如今,我家主公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统领幽并,威震河北,武艺更是臻至化境。而将军你……呵呵,却连与主公,公平一战的机会,都要失去了吗?只能在这山谷之中,默默无闻地饿死,或者被乱箭射杀?如此落幕,岂是当年那个睥睨天下、戟压群雄的温侯吕奉先所愿?”

这一番话,如同钢针般,精准地刺中了吕布心中最敏感、最骄傲,也最不甘的地方!他猛地转过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死死盯住贾诩!

贾诩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继续火上浇油:“我家主公念及旧约,不忍将军就此黯然收场,愿给将军一个机会,一个武者应有的落幕方式——于两军阵前,公平一战!了却当年因果!将军可敢应战?还是说……将军怕了?怕败给当年那个只能接你五十招的‘稚子’?若真是怕了,文和这便回去复命,想必主公也不会强人所难。”

“住口!”吕布勃然大怒,须发皆张,一股凶戾的气势爆发开来,逼得贾诩身后的护卫都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我吕布会怕他刘定之?!笑话!当年我能败他,今日同样能!”

贾诩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哦?既然如此,将军是应战了?”

吕布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片刻,猛地一拳砸在旁边岩石上,碎石纷飞:“战!为何不战!你回去告诉刘乾!我吕布应战!就在此地,就在这杀虎口外,开阔之地!我与他,决一死战!胜者王侯败者寇,我若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他若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贾诩打断他,淡然道:“将军多虑了。此战,只分高下,亦决生死,但更重要的,是了结当年之约。至于后果,战后自有分晓。三日后,正午时分,如何?”

“好!就三日后!”吕布咬牙应下。

贾诩达成目的,不再多言,拱手告辞。转身离去时,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激将已成,接下来,就看主公的了。而山谷中,吕布看着贾诩离去的背影,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后最后的疯狂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公平一战”的渴望。这或许,是他作为武者,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