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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溪虽不知宰相堂后官姓邓,但她很清楚这位邓堂后的来意。

她并不关心,是谁让邓堂后来得如此迅速,注意力全在何飘飘那张淡然的脸上。

楚南溪知道自己不是幻觉,如果一直跟在谢晏身边的这女人是何飘飘,那刚才用鞭子抽打周吉的人又是谁?

除了自己的陪嫁丫鬟与嬷嬷,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无任何疑惑,对何飘飘的说辞,信得理所当然。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何飘飘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反复在楚南溪脑子里回荡。

邓谦是朝廷命官,除了辅佐宰相,还是中枢机要秘书的首领,他平日里为人正直、处事严谨,很得谢晏信任和倚仗。

他要当着夫人的面求见,谢晏也不能断然拒绝。

“相公,方才下官在府门外,听到那些打探消息的小本儿议论夫人殴打下人之事,不知情况是否属实?”

官员们将那些专写小报的秀才,称作“小本儿”。

既因他们为节约成本,往往不用雕版印刷而是纯手抄,小报本钱小;更因他们经常聚集在宫门、衙门、府门外,手拿小本儿记录打听来的最新消息。

听到邓堂后问话,还没被抬走的周吉赶紧大声呻吟:

“哎哟咧......邓堂后英明,小的便是被殴打的下人,当时只有夫人和小的在场,夫人却矢口否认,难道小的背后长手,能自己抽自己后背不成?”

邓谦掀开盖在周吉背上的布巾,查看其伤情后,回身抱拳道:

“虽是相府家事,下官还请相公谨慎处理。小本儿往那些小报上一写,不出半日,此事便会传遍行在。

薛尚书虽去要职,但他同党尚在,他们必定会抓住机会反击相公,将此事闹到官家面前,令官家难堪。

是时,相公又该如何应对?”

谢晏沉默垂眸,眉心微微蹙起。

这个后果他已想过,但他从楚南溪的情绪中感受到她并未撒谎,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

可真相事关数月后的北狄密谍布局,是国事,决不能此刻摆在明面上,但他内心又着实不愿楚南溪受委屈。

尤其是面对她信任自己的目光。

谢晏这样果决的人,从未遇过如此两难。

“墨阳,派车去西庄接人。”谢晏终于在众人注视下缓缓开口,“如无允许,夫人不得踏出正院。”

去西庄接人?

林老夫人和周吉脸上,肉眼可见的堆上笑容。

在西庄劳作的庄户,都是从战场上退役的伤残无归军汉,相公不忍见他们流落无依,这才将西庄土地无偿让他们耕作。

除了送些时令果蔬,西庄对相府收入几乎毫无贡献,这也难怪林老夫人此类势力之流,永远对西庄看不上眼。

此时谢晏要去西庄接人,那还能接谁?

肯定是看周吉伤重,去西庄接了他老娘回来照顾,总算今日这场苦肉计没白演。

“邓堂后,你与我一同入宫面圣。”

谢晏看向邓谦。抢先半步对官家陈情,确实是个缓解事态的办法,邓谦拱手,先行一步出了门。

谢晏深深看了楚南溪一眼,紧随其后。

林老夫人虽不满楚南溪仍住在府里,但今早得知楚南溪被休妻的喜悦,和刘嬷嬷即将回府的舒心,让她暂时忽略了这一点。

即使被休,人家也是侯府女儿,就当收留个客人。

只有李茵如鲠在喉,她早就猜到,表哥不肯为了个奴仆改变心意,至于朝堂的事,这些年表哥什么没经历过,他又何尝惧怕?

在林老夫人拐杖的“笃笃”声中,李茵娘俩的背影消失在门边。

“何氏留步。”

何飘飘与云苓正要跟着离开,楚南溪开口留住了她。

“夫人唤我何事?”何飘飘福了福。

刚才她听得分明,谢晏最后仍称楚南溪为“夫人”,郎主没让改口之前,她不会擅作主张。

云苓本要在旁等候,没想到春花走过她身边时,做了个“请”的姿势,又见王嬷嬷在旁虎视眈眈,无奈只得跟着她们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楚南溪与何飘飘二人。

“你真没撒谎?”楚南溪向何飘飘走去,一双黑亮眸子目不转睛直视着她。

何飘飘垂下眼眸,浅浅笑道:

“夫人是何意思?若婢妾撒谎,夫君岂会不说?今早婢妾确实一直在暗香居,并未来过正院。”

“难道,我见到的那个何飘飘是......鬼?”

楚南溪伸出食指勾起何飘飘下巴,认真审视着她那张白皙而精致的脸,直到她短暂与自己对视,这才意味深长笑道,

“可鬼毕竟是鬼,假冒人,绝不可能毫无破绽,你小心,别叫我抓住你的破绽。我的眼睛可是练过捉鬼的,什么高仿鬼、臆造鬼、做旧鬼,统统逃不过我的眼睛。”

何飘飘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感觉又来了!

楚南溪似乎于她眼中再次看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那东西......是什么?她松开手。

何飘飘调整气息,似乎没听懂楚南溪的话,平静温婉笑道:

“夫人说笑了,飘飘的命是夫君所救,更愿为夫君赴汤蹈火,对夫人亦无二心,赤诚之人,心中岂会生鬼?”

说罢,她再次行了个福礼,转身施施然离去。

楚南溪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双手捧住面颊,紧紧闭上眼睛,手上的冰凉让脑子一阵清醒,但很快与面颊的温暖融为一体。

眼里那东西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正品......赝品......

楚南溪有些抓狂,一把抓起梳妆台上的梅花小镜,镜中人也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

“我知道了!”

楚南溪猛地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欣喜若狂的叫出声来。

声音把刚进门的春花、秋月都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查看,却见自家小姐毫无被禁足的悲伤,反而笑意盈面,双眼熠熠。

“小秋月月,你眼睛长得真漂亮,黑的是黑的,白的是白的。”

楚南溪揪起秋月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笑嘻嘻的夸赞道。

秋月都懵了,忧心忡忡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这是受刺激太重吗?

这哪是什么夸人的话?

难道,还有人黑眼珠子是白的,白眼珠子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