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拉着港生下车,看她一边走还一边偷偷往屋内张望,心里有点好笑。
然而走进大门,屋里的情形却有些反常。整个一楼黑着灯,只有二楼的卫生间亮着一点光。
“梅梅姐不在家吗?”
“先进去看看。”
刑天让她上前开门,门只是轻轻掩着,并未上锁。别墅一直有人看守,哪怕没人,也不用锁门。
港生对这点很清楚,便没多想,推门而入,顺手去摸门口的开关。
“咔哒”一声,灯光亮起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客厅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串彩色气球,中间是一条英文横幅。她虽然看不懂那些字母,但桌上的三层蛋糕,还有蛋糕上的蜡烛,却让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刑天竟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顶生日帽,戴在她头上。阮梅和秋堤也早已在客厅等着,手里各自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笑容满面地走来。
“生日快乐,港生!”
“港生,祝你生日快乐哦!”
两人先后送上祝福,也将礼物递到了她面前。
港生看着这一切,眼眶有些发热。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刑天。
“看我干什么?”
“你……没礼物吗?”
“礼物?早就给你了。这些衣服,不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刑天指了指手中拎着的几个购物袋,笑着把袋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到桌边,盯着蛋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快点过来吹蜡烛吧,陪你在外面逛了一晚上,我饿惨了。”
港生终究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大家。”
阮梅和秋堤一左一右牵着她走过来。秋堤在一旁笑着说:“你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老板。是他特意安排的,我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你不是还没轮到嘛。”刑天笑着回应。
“那老板,我可等着了。”
秋堤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谢谢天哥!”
港生抹了抹眼角,冲着刑天深深鞠了一躬。
港生到了香江,经历了诸多委屈与不顺,从没想过,还有人为她准备生日惊喜。
母亲走后,这个世界上还记得她生日的人,大概只剩眼前的刑天了。
看着刑天一根根点燃蜡烛,港生眼中满是感动。秋堤和港生两人唱着生日歌,刑天则握着刀叉,站在蛋糕前蓄势待发。
歌一结束,港生刚许完愿,刑天便把刀递过去,请她切蛋糕。
第一块他没动,让给了港生。第二块就毫不客气地自己先拿了一份。
奶油甜腻,蛋糕松软,入口即化,味道自不必说。
刑天吃了半块,阮梅和秋堤还没动,她们围着港生,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港生低着头笑,始终不肯说。两人便左右开弓,挠她痒痒。嬉闹间,港生时不时看向刑天,眼里的柔情藏也藏不住。
只是那人只顾吃东西,没注意到这一幕。
……
几天后,夜幕降临,元朗街头一家大排档里,一个落寞的身影坐在桌边独自喝闷酒。
桌上的烤串早已吃光,只剩半瓶酒,还不断被他灌进嘴里。
他是金毛虎沙蜢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叫光仔。
沙蜢死后,地盘和手下被乌鸦、笑面虎和刑天瓜分。曾经是小头目的光仔,如今也成了一个没人看得上的杂鱼。
没有老大,其他人或许无所谓,可像他这样曾经有点地位的人,在乌鸦他们手下反倒寸步难行。
只因,不再被信任。
酒过三巡,光仔眼神迷离时,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坐了一个人。
他斜眼望去,语气凶狠:“谁他妈找死?没看到你爹在喝酒吗?滚开!”
穿黑西装的年轻人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叠钱放在桌上,约莫有五万左右。
他对光仔说:“如果还清醒,那就跟我去见骆少爷。”
光仔瞥了眼钞票,神志略微清醒,脑子却一时转不过来,脱口问:“哪个骆少爷?”
“东星,骆天林。”
光仔身体一震,立刻清醒了几分。
这不是刚从新佳坡回来的骆家少爷吗?
沙蜢死后,他处处受排挤,本打算离开江湖。却没想到,一场闷酒,竟喝到了东星代理龙头的面前。
请他前去的人,是骆天林的贴身保镖——阿德。
阿德在骆天林身边时,常常显得有些木讷,似乎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但其实他并非没有能力。骆天林安排他去招揽人马,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联络沙蜢旧部,这份判断力足以说明问题。
要找忠诚又可用的人,除了沙蜢死后留下的那些手下,还能有谁更适合?
当光仔起身,跟着阿德上了车,十几分钟后,便出现在骆天林面前。
“骆少!”阿德一进门就开口,指着光仔说,“这人叫光仔,以前跟着沙蜢的。”
“哦?你好。”骆天林笑着,朝光仔伸出手。
光仔连忙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恭敬地握上去,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见过骆公子,晚上好。”
“阿德带你过来,该说的都跟你说了吧?”骆天林笑得温和。
光仔看了阿德一眼,重重点头:“是的,骆公子。从今天起,我光仔就是您的人了。东星上下,只要您一句话,谁敢让您不顺心,我一定替您摆平,绝不含糊!”
骆天林听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问:“话说得太满,不怕将来难做?”
“呃……”
光仔一时语塞,脸上有些发窘。
他只是按照惯例表忠心罢了,换了新主,不都得这样表明态度吗?
他悄悄看向阿德,眼神里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阿德明白他的处境,适时开口:“骆少,光仔之所以愿意投靠您,一方面是因为您才是东星真正的继承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沙蜢出事后,他和那些手下都被乌鸦强行收编,日子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