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谁会蠢到为这样一个目标,去招惹整个洪兴?这根本不合逻辑。
“不管怎样,我必须立刻动身,参加这次大会。山鸡,去把车备好。”
陈浩南将嘴里的烟甩在地上,用力踩灭,语气果断地对身旁的山鸡说道。
“老大,我和你一块去!”
陈浩南微微颔首,山鸡转身疾步而去,片刻后车辆准备妥当,两人驱车直奔洪兴总堂。
……
“是谁干的?竟敢对兴叔出手,莫非不怕我们全帮追杀?”
“不管是谁,这笔账一定要用命来还,把他扔进海里,让鱼吃个干净。”
“我看八成是东星的人动的手,最近他们和我们摩擦不断。”
还未进门,陈浩南便听见厅内喧声四起,情绪激愤。
他推门而入,山鸡紧随其后。他朝在座的几位堂主一一打招呼:“基哥,韩宾,十三妹……”
“浩南来了。”
十三妹等人纷纷点头回应。
刚落座不久,大门再度被推开。蒋天养面色冷峻,车宝山随其身后,步伐沉稳地走进大厅。
“蒋先生!”
众人齐刷刷起身,躬身行礼,声音整齐划一。
蒋天养微微点头,径直走向主位坐下,车宝山则坐于侧旁次席。
他目光扫过全场,略抬下巴,淡淡道:“都坐吧。”
“人已到齐,会议开始。”
洪兴总堂之内,每个人的脸上,或阴沉,或怒火中烧。
兴叔在洪兴的地位早已不如往昔,地盘缩水,势力式微,可他终究是十二堂主之一,身上挂着洪兴老牌元老的名号,象征着一段不可轻视的历史。
如今他被人暗算致死,无异于有人当众甩了洪兴一记响亮耳光。
这口气,压得在场每一位堂主心头发闷,脸上虽未显形,心里却如针扎般刺痛。
这笔血债,非讨不可。
蒋天养坐在主位,脸色铁青,端起茶杯猛喝一口。茶已凉,他也不在意,只想借这一口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他的视线落在殿中站着的太子身上,声音低沉而冷。
“你先前说掌握了线索。”
“现在,告诉我,是谁动的手?”
话音落下,满厅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点头,从口中抽出燃了一半的烟,用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圈灰白烟雾。他将烟头在缸里碾了两下,开口道。
“蒋先生,兴叔一出事,我立刻派人追查。”
“查实了,是东星下的手。动手的是乌鸦和笑面虎。”
兴叔倒在他自己的地盘上,消息封锁不住。太子的人马顺藤摸瓜,很快挖出了真相。而东星那边本就没打算藏,乌鸦与笑面虎更是有意扬名立威,行踪毫不遮掩。
太子端起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道。
“昨夜,兴叔从剧院出来,年纪大了,戒备松懈。”
“身边只带了一个保镖。乌鸦和笑面虎带着人直接冲上去,在胡同口前后包抄。”
“两个人都没能跑掉,当场毙命。”
“别的老人活得越久越谨慎,他倒好,胆子越来越粗,警觉性还不如新人。”
太子嘴上说得严厉,眼中怒火却从未熄灭。他对兴叔有敬,更有情分,此刻恨不得提刀直闯东星总部,用那两人的性命换一场祭奠。
厅下已有堂主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拳头砸在桌面上。
“东星这是骑到我们脖子上了!真当我们洪兴没人了?”
“蒋先生,他们敢做初一,我们就敢做十五。今日不还以颜色,日后谁还把洪兴放在眼里?”
“确实,东星这次敢动兴叔,谁又能保证他们下次不会对我们其他人下手?与其坐等危险降临,不如主动出击。至少要让他们交出乌鸦和笑面虎,用他们的血祭奠兴叔的在天之灵。”
大厅里群情激愤,洪兴一众堂主怒火中烧。东星的行为已不再是挑衅,而是赤裸裸的宣战。
这群年轻人哪受得了这种羞辱?
你打我一拳,我便还你十拳;你伤我兄弟,我就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都闭嘴!”
蒋天养猛然拍案而起,手掌重重砸在扶手上,一声怒喝震慑全场,所有人瞬间噤声。
“蒋先生,这事交给我。”韩宾站起身来,目光坚定,“乌鸦和笑面虎本就跟我们有旧怨,现在正好一次清算。让我带人去把他们抓回来,给兴叔一个交代。”
蒋天养抬手示意他坐下,“先别急,听我说。”
韩宾咬了咬牙,只得退回座位。
蒋天养扫视众人一圈,神情沉稳。他虽也有意反击,但骨子里更看重利害权衡。情绪不能主导决策,尤其当整个社团的命运系于一人之手时。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放下后缓缓开口:“现在吵没用。我会先联系刑天,听听他的说法。”
话落,他掏出手机,迅速拨通号码,电话旋即接通。
……
万国大厦顶层,刑天的办公室内阳光斜照。
他正懒散地靠在椅上,腿搭在桌角,手中报纸翻得悠闲,茶香袅袅升起。
铃声突响,他放下报纸与瓷杯,拿起电话贴到耳边,语气平淡:“喂,哪位?”
那边传来蒋天养压抑着怒意的声音:“猛犸,这件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乌鸦和笑面虎在我洪兴地盘杀了兴叔,你们东星这是什么意思?真要开战?”
“是我要开战。”刑天淡淡回应,毫赤裸裸。
他知道这通电话迟早会来,也没打算回避。“不用解释什么,那两人动手,是我亲自下令的。”
“香江两大势力,东星与洪兴,多年来都被称作顶尖社团。自从我接手东星龙头之位后,心里一直有个问题——究竟谁才是真正站在顶峰的那个。”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蒋天养近乎咆哮的声音,声浪强烈到刑天不得不把手机移开耳边,“猛犸!你是不是疯了?就因为这种理由,你要和我们洪兴开战?”
面对怒吼,刑天只是轻笑一声,语气平静却带着锋利的寒意:“是你还活在过去。”
“我不是骆驼,东星也不再是过去的东星。我不需要再事事退让,更不会容忍你们的傲慢。干掉一个堂主,在我们之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