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朝球童招了招手，语气随意地要了一支新球杆。
可就在背对众人的一瞬，笑容从他脸上褪去。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阿虎的肩，声音压低：“注意那边，来的人不对劲。”
阿虎神色立刻一凛，顺着阿渣指尖的方向望去——一群人正快步逼近，手里空无一物，没有球包，也没有球杆，显然不是为打球而来。
“是阿山。”阿渣唇角微扬，浮出一丝冷意。他和阿虎都清楚，那批货是按刑天的意思被托尼截下的。只是没想到，阿山竟沉得住气，等了一个月才上门讨说法，也不知是心机深沉，还是反应迟钝。
“待会我开口，你别轻举妄动。”阿渣低声叮嘱一句，旋即换上笑脸，一掌拍在肩头，迎着走近的阿山朗声道：“哟，山哥也来打球？真巧啊，一块儿活动活动？”
“呸，阿渣！”阿山直冲到他面前，手指几乎戳到鼻尖，破口便骂。
阿渣面色不动，只冷笑一声，语气平静：“有事说事。不过我这儿还有几个外人，跟这行当不沾边，让他们先走。”
说完他鼓掌两下手，“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先撤吧。”
那些原本吃喝玩乐的朋友和女伴早已察觉气氛紧张，一听这话，纷纷起身溜走。阿山也没拦，他知道，今天的目标只有三个——阿渣、托尼，还有站在旁边的阿虎。
人群散尽，球场边缘只剩两拨人对峙。风掠过草地，带着一丝紧绷的气息。
阿山眼神冰冷，终于开口：“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
“我的货在哪儿？说好送到月南，整整一个月，不是天灾就是借口，兄弟，你该不会是想把货发去太空吧？”
“别跟我玩这套。”
阿渣扯了扯嘴角，转头对阿山笑了笑：“跑船的哪有不遇风浪的，这不是很正常？”
他脸色一沉，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我还想找你算账呢，倒霉催的，帮你运一趟货，整条船都沉了。”
阿山听了这话，怒火更盛：“你觉得我会信这种鬼话？”
“那批货值八千万，你赔我货，我赔你船，两清。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阿渣轻笑一声，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剪开点燃，慢悠悠吐出一口烟：“原来那船东西这么金贵？”
“早说啊，我找人空运，几天就到，哪来这么多麻烦。”
“操！”阿山怒吼一声，猛地往前逼近一步，拳头已经攥紧。
旁边的阿虎立刻横跨一步，挡在阿山面前，眼神冰冷：“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你躺下。”
“你吓得住谁？你算什么东西？”阿山嘴上强硬，脚步却迟疑了，随即咆哮起来：“叫托尼出来！要是他摆不平，就让刑天亲自见我，我倒要看看东星是不是真能一手遮天！”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阿虎抄起一张椅子狠狠砸在阿山头上。
“你也配提猛犸哥的名字？再敢乱喊，下一椅子砸的就是你脑袋！”
“上！”阿山带来的手下见状大吼，纷纷抄起椅子、球杆冲向阿渣和阿虎。
阿渣虽偏爱谈生意，但绝非软角色。面对扑来的几人，随手挥动球杆，几个照面便将他们全数放倒。
阿虎更是凶悍。刚才还嚣张的阿山此刻已瘫在地上呻吟。三兄弟里他最能打，压根不用武器，一双拳头如同铁铸，每一击落下，必有人惨叫倒地。
正当两人打得痛快，一名小弟慌忙从楼下冲上来大喊：“警察到了！”
“走！”阿山顾不上疼痛，翻身爬起，带着手下夺门而逃。
阿渣与阿虎早已收手，站在原地冷笑，目送对方狼狈奔窜。
“全都别动！反黑组办案！怀疑你们涉嫌买卖四号仔，全部蹲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警员握紧手枪，领着十多名同伴迅速推进。
阿渣朝阿虎递了个眼神，随即双手抱头，顺从地蹲下身子，冲在最前的警员笑着说道：“我们可没碰过四号仔的东西，不信尽管搜。”
“我们一向守法，刚才还被一伙黑社会的人恐吓，希望你们能将他们缉拿归案，给我们一个公道。”
那名警员冷冷扫了阿渣一眼，语气淡漠：“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讲。”
万国大厦顶层，刑天静坐于办公室内。
他轻啜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入口腔，乌龙茶的醇香在舌尖缓缓散开。
正欲提起钢笔继续批阅文件时，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提示音。
“系统随机任务‘吞掉阿山的货’已完成。”
“奖励发放：过目不忘技能。”
“叮！是否立即激活？”
“YES。”刑天唇角微扬，刹那间，一股温和电流掠过脑际，毫无痛感，反而令思绪愈发清明，仿佛大脑被彻底唤醒。
过往模糊的记忆此刻一一浮现，清晰如昨，根植脑海，挥之不去。
能力即刻显现。刑天随手抽出几份文件，目光匆匆扫过两遍，便将其放回原位。
随后闭上双眼，低声诵读起来。
念得越久，脸上的笑意越浓。他清楚地意识到，纸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处标点，皆已完整烙印于心，倒背亦不出错。
对刑天而言，东星未来的道路注定走向正规化与企业化。
届时必有大量机密文件流转，关乎组织存亡。
若存于电子系统，难防黑客入侵；若以纸质留存，亦可能遭人窃取。
但倘若将某些无需签署的核心资料——譬如人员名单——直接焚毁，仅凭记忆保存，又有谁能从他的头脑中盗走秘密？
“咚咚咚。”正当他沉浸于这项新能力带来的优势时，敲门声传来。
刑天收敛神情，沉声道：“进。”
门被推开，托尼缓步走入，微微低头行礼：“猛犸哥。”
刑天朝托尼微微颔首，顺手从桌边的木盒里取出两支雪茄，一支抛过去，另一支在指间轻轻一转，利落地剪去尾端，点燃后深深吸入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目光平静地望向对方：“说吧，什么事。”
托尼接过雪茄，点燃后含在唇间，神情转冷：“阿山找上门来了。一个月没动静，他明白咱们把他的货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