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着陷入回忆,“没什么值得回忆的,整个年少时期,像是白开水,除了入伍前父亲带着我打靶,第一次摸枪记忆犹新。”
那种热血沸腾,激动的感觉,至今难忘,也是他下定决心高中毕业入伍的原因。
江知微挑眉,“你那个时候也不跟着裴祈安那群孩子跑来跑去招猫逗狗,那你是不是在谈恋爱?情窦初开的时候,有没有暗恋过班上哪位女同学?”
萧着瞬间警觉,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眼江知微。
“你觉得会有吗?”
江知微笑了,“没有你激动什么?”
“我什么时候激动了,只是在担心万一说错话让你多想难受。”
江知微:“你这样欲盖弥彰我更难受,真的没事,你说吧,这点东西我还能承受不了?过去是过去,未来是未来,而且小学生懂什么,你也把我想的太脆弱了,行了萧着,少恶心人,别以为这么说就能放过你!快说!”
萧着啼笑皆非,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陷入回忆,“好吧,小学的时候的确有个女同学关系挺好的,叫……韩亚楠,弹得一手好钢琴,不过在六几年她就随家里到海外去了。”
听到这陌生的名字,江知微眉头一皱,又有点熟悉,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眯了眯眼,锁定萧着,露出笑容。
“好听?有多好听,这么多年了,都结婚还念念不忘,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个爱好。”
“当时年纪小,哪里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手往那一放弹几个音都觉得好听。”
萧着无奈,发现中招了,说越多错越多,连忙求饶,“知微同志,我就不该提,但是请你相信,在我心里,只有你,其他人都是背景板。”
江知微轻笑,看穿一切,“结婚之后,你也开始玩老油条那一套了?少扯这些,好好躺着睡一会儿吧,晚上吃饭喊你。”
“我一个人哪睡得着。”
萧着起身去拉她,一把拽入床铺,陷入棉被里,脱去外套,很是自然将人揽入怀中。
下巴抵着她的头,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间。
江知微瞥了他一眼,闭上眼假寐。
这个时间还是很好睡觉的。
他睡意全无,近距离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很少在这种青天大白日的时候睡觉。
微弱的光线打在她脸上,眼睫毛根根分明,精致的五官仿佛怎么也看不腻,细细看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确认真实感。
江知微睁开眼,眼含不满,“到底睡不睡?”
他没有回答,黑眸紧盯着她,嘴角勾了勾,俯身,吻了上去。
温软的唇瓣相贴,带着被窝里的热气,暖烘烘的,身体也跟着升温。
忽热,房间门被敲响。
江知微猛地瞪大眼睛,条件反射,一把推开萧着,倏地坐起身,整理衣服,起身后转头看向差点被推到床底的他才后知后觉。
他们已经结婚了,在屋里亲一个也不算什么吧?
单手抓着床头柜的萧着呼出一口气,但凡身后不够快,人已经在地上了。
借力重新坐好,无奈地看着门前的江知微。
房门打开,夏子衿端着一盘橘子,“刚才酒席上看你们都没怎么吃东西,有点橘子和饼干,你们饿了垫一垫。”
萧着起身去接,“谢谢妈!”
算明白为什么小夫妻都喜欢单独拒绝了,哪怕家里再舒服,也是不方便的。
“那行,你们休息,有事喊我,我去买菜了!”
打了声招呼,夏子衿披上外套出门了。
江知微忙道:“妈,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用不用,多大点事还拖家带口的,好好休息。”
回过头,只见萧着依靠在门框边,抬了抬眉梢,重新爬上床。
另一边乱作一团的裴家安静的可怕。
完全没有新婚第一天的热闹和喜气洋洋,裴母还在昏睡着,不愿意接受现实。
穿着红色套装裙的赵天星坐在新房里,一言不发,沉默地望着窗外,心情低落压抑,死死拽着裙子,满心不甘,对江秀恨到了骨子里。
该死的贱女人,自己生活不如意就见不得别人好,心肠歹毒,在别人的婚礼下出来搅局。
赵天星知道江秀是个难缠的人,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歹毒到这种地步,没皮没脸。
赵天星一遍一遍回想当时的景象,心如死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从小到大都没有丢过这样的人。
她眼眶发红遭受此等奇耻大辱。
就这样坐到了晚上,屋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九点,她才起身,撑着发麻的腿打开房门。
看到坐在客厅里没开灯的裴祈安一遍又一遍地抽着烟。
主卧的裴母还在昏睡,家里静悄悄的,一片狼藉。
裴祈安低垂着头,神色颓废,犹如打了败仗的士兵,一败涂地。
一场婚礼,把他的脊梁骨都给办断了。
“……祈安,进去休息吧,很晚了。”
听到微弱的女声,裴祈安才抬起头,面色阴翳,眼里划过一抹杀意,掐灭手里的烟。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傻子,很好欺骗?”
裴祈安冷笑,“我告诉你,想让我捏着鼻子娶你,不可能,明天,立马去把离婚证领了,你给我滚出去!”
裴祈安向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脸已经丢了,不怕丢第二次第三次。
宁愿丢脸,也不愿意和这样一个女人共度余生,那比杀死他更难以接受,甚至不如当初和江秀相处。
赵天星笑容凝固,犹如听到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满是荒谬。
“你就因为那女人几句话,就要跟我离婚?裴祈安,你到底是谁的丈夫,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信她不信我?”
裴祈安疲惫不堪:“赵天星,别跟我玩这一套,你想什么我清清楚楚,别以为有你父亲的关系在,别人都查不到,到那一步,大家都不好看。”
威胁的话在耳边炸响,触及赵天星的底线,笑容彻底散去,冷冷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要跟我掰手腕吗?调查我?你有什么权限调查我!”
“新婚妻子是个打胎惯犯,被玩烂的烂货,破鞋一个,你说有没有权限!”
裴祈安猛拍桌子,倏地起身,气息狂躁,怒视她,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凑近威胁,面容扭曲:“别逼我,逼我,我什么事都干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