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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更强烈的念头。

如果此刻再不冲出这该死的城墙,等到索伦人彻底合围,内城变为孤岛,他们这些骑兵就将彻底失去价值,最终只能和城池一起沦陷,或者在绝望的围困中屈辱至死。

与其那样窝囊地死去,不如趁现在,骑上战马,握紧马刀,最后一次呼吸这充满硝烟的自由空气,向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发起一场明知道结局的冲锋!

直到战死在那陪伴自己多年的、心爱的战马背上!这才是一名骑士、一名骑兵应有的归宿和荣耀!

“为了卡恩福德!为了领主大人!杀!!!”里昂再次举刀怒吼,声音嘶哑却充满决绝。

“杀!!!”周围的骑兵们发出震天的呼应,尽管人数在不断减少,但气势却丝毫不减。

他们利用巷道的特点,三五成群,时而策马短促突击,冲散一小股敌人;时而下马结阵,用马刀和骑盾与索伦步兵血战;时而用弓箭进行精准狙杀,解救被围的友军。

不断有战马悲鸣着倒下,不断有骑兵被从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挑落马背。

但他们的奋战,确实有效地搅乱了索伦人的进攻节奏,为溃退的守军点燃了一处处微小的、却至关重要的希望之光。

里昂格开一柄刺来的长枪,反手一刀削飞了敌人的半个脑袋。

他环顾四周,身边还能跟随的骑兵已经不足二三十骑,人人带伤,战马也气喘吁吁。

里昂的目光扫过右侧的战场,那片区域由托尔斯坦率领的降兵部队负责阻击,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托尔斯坦和他的部下们,这些曾经的索伦降兵,此刻爆发出的悍勇甚至超过了部分卡恩福德老兵。

他亲眼看见一名原索伦骑兵的战马被一个手持重锤的索伦步兵砸中头颅,战马哀鸣倒地,骑兵被狠狠甩飞出去。

但那人竟在落地翻滚后立刻挣扎起身,不顾骨折的剧痛,拔出弯刀就与那名锤兵亡命搏杀在一起,最终以命换命,将刀插进了对方咽喉,自己也被锤子砸碎了胸骨。

这些降兵的眼神中没有了犹豫,只有破釜沉舟的绝望和疯狂。

里昂瞬间明白了,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卡恩福德陷落,哈拉尔德绝不会放过任何叛徒,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战死惨烈十倍的酷刑和屠戮。

此刻的奋战,不是为了卡恩福德,而是为了他们自己能有一线渺茫的生机。

“都是为了活下去……”里昂心中默念,但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

他猛地抬头望向内城方向,只见通往侧门的人流已变得稀稀拉拉,那扇沉重的木门正在几名守军的推动下,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闭合!

时间到了!不,是时间快没了!

“必须通知托尔斯坦撤退!”里昂瞬间做出决断。

托尔斯坦的队伍陷得太深,如果他们被关门挡住,所有人都得死在外面。

“还能动的!跟我来!凿穿过去,接应托尔斯坦!”里昂用沙哑的嗓子怒吼,举起卷刃的马刀,指向托尔斯坦部队所在的方向。那里正被一波索伦步兵死死缠住。

回应他的只有不到二十骑,人人浴血,战马口鼻喷着白沫,但这已经够了。

“冲!”里昂一夹马腹,疲惫的战马发出一声不屈的嘶鸣,再次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朝着敌阵侧翼猛冲过去。

幸存的骑兵紧随其后,组成一个稀疏但锋利的矢锋阵型。

“挡我者死!”里昂咆哮,马刀左劈右砍,凭借战马最后的冲击力和个人勇武,硬生生在混乱的敌群中撕开一道口子。

一名索伦长枪手试图刺向战马的胸腹,被里昂俯身一刀削断了枪杆,第二刀便结果了性命。

另一名敌人从侧面挥斧砍来,里昂甚至来不及格挡,只能猛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铁蹄狠狠踹在对方胸口,骨裂声清晰可闻。

这决死的冲锋吸引了索伦人的注意力,也短暂地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托尔斯坦立刻发现了这边的异动,看到了里昂那标志性的黑色战马和浴血的身影。

“里昂阁下来了,弟兄们!向他靠拢!杀出去!”托尔斯坦精神大振,挥舞着战刀,指挥残部向里昂的方向拼死突击。

两支残兵如同两把钝刀,在血肉磨盘中艰难地向彼此靠拢,每前进一步都有人倒下。

当里昂终于能看到托尔斯坦那满是血污的脸时,他身边只剩下十几骑,而托尔斯坦那边也仅剩二十多人,且个个带伤。

“城门要关了!快撤!”里昂没有废话,嘶声吼道。

托尔斯坦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窄的门缝,瞳孔一缩:“明白!你们先走!我们断后!”

“一起走!”里昂不容置疑,调转马头,“还能骑马的带上伤员!快!”

最后的卡恩福德骑兵们汇成一股,朝着那即将闭合的生命之门发起了最后的亡命冲刺。

索伦人也意识到了猎物要跑,疯狂地涌上来试图拦截。

箭矢从身后射来,不断有人落马。

里昂感觉后背一痛,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但他顾不上了,眼睛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窄的光亮。

“快!再快一点!”他疯狂地催动着几乎力竭的战马。

就在侧门即将完全合拢,只剩一人一马可通过的缝隙时,剩下的骑兵如同旋风般冲了进去!

“关门!快关门!”里昂一冲进门洞,便从马背上滚落,嘶声大喊。

“哐当!”沉重的门闩落下,将门外追兵疯狂的撞击声和绝望的吼叫彻底隔绝。

里昂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同样喘着粗气的战马,望着身边仅存的、相互搀扶着的几十名骑兵,又看向门外隐约传来的索伦人的怒骂,长长地、混杂着血腥味吐出一口气。

他们,活着回来了,但骑兵连,几乎伤亡过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