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温澜坐起来,看了眼祁砚峥,低下头,语气闷闷的。
祁砚峥弯腰蹲下,面对面看着她,伸手撩开她额角的头发,温声道,“我惹我老婆不开心了,我来找她道歉。”
温澜还是垂着眼皮不说话,也不看他。
祁砚峥身高腿长,蹲着也比温澜坐着高出半截,低头看着温澜眼睛,哄她,“兰若给你下药,确实是因为我,我错了,老婆。”
楼梯拐角处的许既白听到下毒二字,手上一紧,脸色变得很严肃。
温澜憋了一下午的委屈瞬间爆发,扑到祁砚峥怀里抽泣,“我吃了整整四个月的毒药,如果不老体检,我不光生不了孩子,还会被毒死,都怪你···”
尽管心里清楚跟祁砚峥无关,可还是想跟丈夫耍耍小脾气。
“是我不够细心,我的错。”祁砚峥轻拍她后背,柔声轻哄。
温澜仰起挂着泪痕的脸,盯着他,气鼓鼓的,“是你这张脸太招女人,她们都把气撒到我身上。”
“还是我的错,连累老婆,我该罚!”祁砚峥用指尖抹掉她脸上的泪痕。
说起罚,温澜想起那件事,捏了捏他鼻子,“还有你偷偷把我的避孕药换成维生素片的事情,自己说,怎么罚。”
祁砚峥拿鼻尖蹭她鼻尖,小声道,“罚我今晚不准做,你休息一晚,嗯?”
温澜的脸唰一下红了,嘀嘀咕咕,“每次都说话不算数···”
下一秒,祁砚峥的嘴唇覆过去,用热烈的吻淹没她剩下的话。
半夜寂静的楼道,只听见温澜换气的呼吸声,许既白别过脸,端着空碗起身上楼。
身后祁砚峥旖旎的撩拨声传到他耳朵,“还是老婆了解我,那就罚我今晚多劳动几次,走,回家···”
许既白脚下顿了顿,加快步伐回到楼上,站在阳台,看着祁砚峥把温澜抱出小区,上车离开。
他镜片后面的双眸逐渐冷漠坚定。
“喂,陈馆长,我不回上京了,辞职报告明早发给您。”
电话那头的上司先是震惊,然后是苦口婆心的挽留。
许既白的态度坚决,“您别劝了,我已经决定回南城。”
“既白,上京才是你的舞台,南城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有···我决定守护一生的女孩儿,再见陈馆长。”
许既白挂断电话,摘掉眼镜,深呼吸,回到卧室,从抽屉最里面拿出,本打算一辈子不会再拿出来的照片,摆在床头。
照片上的稚嫩的温澜坐在许既白身边,笑的眉眼弯弯,嘴角还有奶油,面前摆着生日蛋糕,上头插着数字18。
那是温澜十八岁生日那天,许母抓拍的。
许既白看着看着,红了眼尾,自言自语,“澜澜,我本想彻底放下你,此生不再踏入南城半步,前提是你幸福,现在,我要把你抢回来,我的澜澜,不该受委屈。”
许既白想起刚才温澜哭着说的那句“我整整吃了四个月的毒药……”心都碎了。
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儿,却在那个男人身边委屈的大哭。
这晚,许既白一夜没睡,抱着照片坐了一整晚,直到天边鱼肚白。
他洗漱完毕,下楼敲开温家大门。
林佩开门,笑眯眯地侧身请他进去,“既白,早,进来坐会儿,你温叔在做早餐,一起吃。”
“我去做,让温叔出来吃药,饭后半小时才可以吃饭。”
许既白脱了大衣,挽起衬衫袖口,径直进了厨房。
林佩啊一声,“优甲乐要饭前吃吗?你温叔都是饭后吃的。”
许既白一边切菜,一边交代二老,“那么吃不对,空腹服用优甲乐,半小时后再吃东西,豆浆牛奶鸡蛋,这些高蛋白食物,最好两小时后再吃,可能会影响药物吸收。”
一旁的温时川恍然大悟,搅着锅里的小米粥,喃喃道,“澜澜好像说过,我给忘了,幸亏你提醒。”
提起女儿,温时川失落地叹口气,“澜澜都两个多月没回家看看了,这孩子忙起来,连爸妈都忘了。”
林佩进来洗水果,接话,“孩子又要工作,还要顾着她自己的小家,哪能像没结婚前那样,每天回来。”
“也是,只要她跟小祁把日子过好就行,咱俩无所谓。”
许既白没把昨晚温澜回来没进家门的事情告诉老两口,免得他们操心。
“温叔,您出去吃药,我来炒菜。”
“好,多亏既白在。”温时川放下汤勺出去。
林佩过来帮忙端煮好的粥,被许既白拦住,“佩姨,您帮我给土豆削皮,我来端。”
林佩边削土豆,边问许既白,“既白,你回南城有几个月了吧,什么时候回上京?”
“过两天去把我妈接回来,就不走了。”
“你要回南城?”林佩手上的削皮刀顿住,回头看着正在炒菜的许既白。
“是,南大之前一直有邀请,我答应了。”
温时川在客厅听到,很激动,“好啊,以后既白跟我成同事,教书好。”
林佩没吭声,眉头紧皱,低头继续刮土豆皮。
半个小时后,许既白端上早餐,四个清淡的素菜,一碟包子,一碟蒸饺,几个白水煮蛋,三碗小米粥。
吃饭前特意看了下手表,“刚好半小时,温叔,可以吃饭了。”
三个人边吃边聊。
林佩提醒温时川赶紧吃,医院人多,得早点去。
许既白喝着粥,知道温时川之前因为甲状腺问题做过手术,“温叔今天要去定期复查?”
“是啊,我说打电话让澜澜回来陪我们过去,你佩姨不让,说澜澜忙。”
温时川很希望多麻烦麻烦女儿,可以借机多跟女儿待会儿。
林佩则不想让女儿为他们俩分心,搞好工作,经营好她的小家就好。
“做个检查而已,我陪你去,澜澜也有自己的家,有老公,现在又在备孕,不好太辛苦。”
许既白听到备孕两个字,手上的汤勺停了一秒,想起昨晚温澜提到祁砚峥拿维生素片换掉避孕药。
“我今天有空,陪你们去医院。”
“太麻烦了,我们可以的。”林佩有自己的考虑,婉言谢绝。
许既白找了个合理的理由说服她,“正好我也要去医院帮我妈拿药,顺路陪你们,不麻烦。”
“那正好。”
林佩看了一眼丈夫温时川,有些忧心忡忡。
许既白突然决定回南城,怕是有澜澜的原因。
她担心三个年轻人之间会闹出什么不愉快。